第36章 電話
緋的紅暈像晚霞一般爬上了臉頰, 沈夏心跳驟然加劇,倏地站了起來,借口去衛生間, 轉倉皇從包間離開。
知道, 如果現在還留在現場, 本解釋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反應。
周商嶼那句中文只有一個人聽懂了, 席間其他人出茫然的神, 見沈夏離開,塞西爾連忙起跟上。
今天為了起早趕飛機, 沈夏沒有化妝, 臉上的泛紅就特別明顯。站在洗手臺前,低頭將溫涼的水撲在臉上, 卻怎麽也降不下去驚人的熱度。
塞西爾快要好奇死了, 走到沈夏邊, 遞過來一張面巾紙, 問:“夏,你怎麽了, 第一次見你這麽害。”
沈夏接過幹臉上的水滴,擡起臉看向鏡子,發現洗臉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轉頭看向塞西爾。
“Boss到底說什麽了?”塞西爾被的反應勾起了求知, 抓心撓肺的好奇。
沈夏怎麽都開不了口, 最後實在抵不過塞西爾眼神的期待,小聲重複了一遍。
塞西爾睜大眼睛, 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 興地問:“這是什麽意思?快告訴我你們中國人不會對朋友開這樣的玩笑!”
沈夏本想晚點時間充裕再跟詳談,但現在覺得有必要提前跟塞西爾說清楚。深吸了口氣, 和說:“他前兩天剛說要追我。”
塞西爾的反應比更誇張,捂住下半張臉,半晌才說:“那你還不答應他?”
沈夏說出了的顧忌:“可我們才剛見面沒幾天,他為什麽會喜歡我?”
“你怎麽又開始不自信了?”塞西爾難掩激,“我們回歸最簡單的道理,你喜歡他,他想追你,還用猶豫嗎?先和他搞上才是最首要的啊!”
沈夏神躊躇,沒有說話。
“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害怕他對你不認真是不是?”塞西爾是非常典型的及時樂思維,勸,“只要你開心了,那就值得,總好過你苦苦暗啊,不是嗎?”
本就心搖的沈夏聽了這話,很輕易便被勸說功。但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只說會考慮。
回到包間,男生們正在倒紅酒。塞西爾從以前就一直能喝,幾人裏倒是沈夏酒量最差。
周商嶼表現如常,仿佛剛剛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回來,他了幾張紙巾,替將圍巾上不小心沾著的水滴幹,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尷尬,也沒問剛剛去做什麽。沈夏言又止,最後任他作,沒有出聲。
西餐的菜品流程長,沈夏一直心不在焉。
朋友們聊到晚上一起出去喝酒,馬可斯笑著問弗格斯:“你喝醉了又上臺跳舞?”
弗格斯完全沒有介意,看著沈夏說:“只要能讓大家開心,沒問題啊。”
見沈夏沒什麽反應,塞西爾主問:“夏,你和Boss明天有沒有工作?”
沈夏回過神,看向周商嶼,他點頭:“明天有一場會議。”
“那他們不能玩太晚。”
下午幾人看了一場現場球賽,夜幕降臨,夜生活正式開始。哥特區的酒館裏,沈夏不敢喝酒,只點了一杯氣泡果。
“我還以為你要點牛。”塞西爾忍不住笑,“夏,你真是和我們格格不。”
“沒辦法。”沈夏也覺得可惜,“今晚要是喝多了,明天就該扣工資了。”
他們坐在酒館最安靜的角落裏,昏暗曖昧的燈、迷人的夜給周遭營造了放松愜意的氛圍。
聽到這話,周商嶼輕笑一聲,問:“一口會醉嗎?”
沈夏覺得有必要澄清:“我酒量沒那麽差。”
周商嶼將自己的酒杯舉到面前,語氣縱容:“那允許你喝一口。”
他們坐在最外圍的位置,聽著吉他手用沙啞的嗓音唱著慢節奏的歌,周商嶼和用中文說著只有他們才懂的話,仿佛隔絕出了一個世界。
周商嶼點了一杯加泰羅尼亞葡萄酒,醇厚的紅酒香氣撲鼻而來,沈夏實在是抵抗不住,擡手抓住高腳杯的杯柄,擡眼看他時澄澈的眼睛裏是明晃晃的乞求:“只能一口嗎?”
周商嶼一點沒有心:“嗯。”
他甚至怕沈夏貪喝,把的手抓下來,由他主喂喝。
他控制得很嚴格,說一口就真是一口,多一點都不讓。撤開酒杯時,本沒過癮的沈夏皺著眉埋怨:“你真的很小氣。”
周商嶼失笑:“好人真難做,下次不給你喝。”
沈夏一怔,心裏想的是,明天的會議已經是最後一場,雇傭關系即將結束,如果他們真的就這麽分開了,可能真的沒有下一次了。
周商嶼似乎連方向、角度都懶得變換,仰頭喝酒時落在沈夏的印上,完全重合。
下微擡拉出一條優越的弧線,沈夏的目從他上下滾的結往上,略過被酒染的上,隨後撞進他眼裏。
頭頂昏黃的線像被碎細碎的點盛滿在他眸底,男人漫不經心的作著慵懶恣意,一舉一都對沈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看得著迷,腦中響起塞西爾的聲音,認命地想,握不住的,哪怕只是曾經擁有過,也足夠讓如願以償。
有過這幾天的驗後,沈夏開始産生舍不得跟他分開的念頭,沒辦法想象以後見不到他的每一天要怎麽度過。
兩人的互自然是逃不過另外三人的眼睛,見他們舉止過分親,馬可斯這才終于看懂了什麽,他拍了拍腦袋,問弗格斯:“他不會……真是‘競爭者’吧?”
作為曾經的追求者,對于沈夏邊男人的心思,弗格斯心裏再清楚不過,他的所作所為早已越過了正常同事、朋友之間的界限。
追求沈夏的人很多,開始他也沒把周商嶼放在心上,認為不過又是個與他一樣的仰慕者。可當看到沈夏在他面前屢次出的生神,是他從未在上見過的模樣,他才知道原來并不是不會人。
只是對象不是自己而已。
弗格斯出憾的神,朝他氣餒地說:“我輸了。”
“游戲還沒開始,先別認輸。”馬可斯轉而看向塞西爾,問,“他們在說什麽?”
“說中文。”
“你聽得懂?”馬可斯驚訝。
“聽不懂啊。”塞西爾拍拍他的腦袋,“別影響氣氛。”
沒過多久,五人玩起了UNO,這是以往他們每一次聚會都會玩的紙牌桌游,沈夏的勝負并不強烈,和塞西爾的牌技最差,每一次都是最先淘汰的,剩三個男生在場上廝殺。
兩個生幹脆退出了游戲,將中間的座位空出讓給男生們。沈夏和塞西爾聊起天,問和馬可斯到底是什麽況。
“誰知道他真的追我到新西蘭了。”塞西爾無奈的笑容裏是藏也藏不住的甜,“不過我不希他留在新西蘭工作,畢竟我在那邊呆膩了,不如來這邊陪他。”
沈夏驚喜地問:“你打算在這邊定居了?”
“工作倒是找好了,其餘的得看運氣。”塞西爾聳聳肩,“或許過兩天我就看上別人了。”
聽到這話的馬可斯牌都不想打了:“是我魅力不夠了嗎?”
塞西爾用玩笑的口吻講述著和沈夏分開的這幾年發生的事,開始和馬可斯在一起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可見他真的願意越阻礙、遠赴重洋與相見,塞西爾最終還是折服在他的意之下。
湊在沈夏耳邊說悄悄話:“馬可斯最近似乎在準備跟我求婚,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發現了。”
沈夏很替高興,同樣也低聲音:“你千萬別表現出來。”
“那說不定。”塞西爾開懷地笑,“你知道的,我一喝醉就什麽真話都往外說。”
沈夏是真心看好這兩個人,小聲說:“我一定會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塞西爾抱了抱,又問:“那你呢?”
沈夏故作不知:“我什麽。”
塞西爾看了眼邊正低頭看牌的周商嶼,換西語和說話:“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Boss?”
沈夏沒有立即回答,塞西爾又說:“我跟你聊了十幾分鐘,他看你三次了。”
沈夏的遲鈍恰到好地表現出來:“你指弗格斯還是他?”
塞西爾忍不住了的臉,氣不爭氣,小聲說:“你眼裏怎麽還有弗格斯?!”
沈夏眼中的猶豫不決讓塞西爾想不通,正要再說些什麽,突然注意到白圍巾的邊緣有一紅痕。眼尖的立馬誤會了某種痕跡,把沈夏往自己這邊帶了一點,輕聲問:“你跟他發生關系了?”
沈夏一驚,說話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怎麽可能!”
“那你……”塞西爾指了指脖子上的痕跡,曖昧地笑,“很明顯哦。”
沈夏這才意識到在說什麽,剛要解釋,想到周商嶼之前說印象分的話,戛然而止。
為了周商嶼想要的分數,只能撒謊:“是過敏了。”
塞西爾出早已知曉一切的笑容,寬心道:“看來是我太擔心了,你們好著呢。”
聽得出的結論,沈夏哭笑不得。
弗格斯不知是沒認真玩還是單純手氣不好,連輸了幾把,被馬可斯慫恿去臺上跳舞。
幾年過去,他的舞蹈功底完全不減當年,才剛剛跳沒幾分鐘就吸引了全場的目,不人跟著一起跳起舞來,氣氛逐漸變得熱烈。
塞西爾和馬可斯起繼續去點酒,沈夏剛一擡頭便撞上周商嶼的視線,他朝手:“過來點。”
沈夏靠近他一點,看他UNO的總積分排名第一,問:“你贏了幾局?”“幾乎都贏了。”周商嶼突兀地問,“你第一次當伴是和他?”
沈夏看向已經被淹沒在人群裏的弗格斯,點了點頭:“對,是一個假面舞會。”
周商嶼在桌底抓起的手,語氣淡然:“牽手也是跟他?”
沈夏察覺到他用了點力,像是怕掙開。對上周商嶼毫不遮掩占有的眼神,第一次鼓起勇氣,嘗試著沒有躲開。
沒有回答周商嶼的問題,而是笑著問:“我跟客戶合作完也會握手,你的醋吃得完嗎?”
兩人對視幾秒,周商嶼用肯定的語氣說:“他還喜歡你。”
“我拒絕了。”沈夏坦地說,“他也知道了。”
聞言,周商嶼才終于放松了一些,他低頭看向兩人握的手,低聲問:“現在還沒拒絕我,是不是說明我還有機會?”
沈夏心跳快了不,聽到自己極力抑欣喜的聲音:“可能吧。”
周商嶼猛地盯住,剛要說話,塞西爾和馬可斯已經點完酒回來了,見兩人湊得近,壞笑著說:“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沈夏回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一直低著頭。
明天的會議時間定在上午,沈夏不敢玩得太晚,十點左右便打算離開。
相聚的時間很短,塞西爾舍不得,在酒館面前分開前,抱著沈夏嘆:“真想讓你留下來。”
沈夏開玩笑地說:“下次見面不會很晚吧,如果順利的話。”
塞西爾看了眼馬可斯,悄聲說:“看他表現。”
失意一整晚的弗格斯有些悵然,他喝得有點多,此時還能保持自持,鄭重其事地說:“希你幸福,夏。”
弗格斯的喜歡克制又禮貌,如他格中的溫和一樣,懂得分寸不讓反,這也是沈夏能和他為朋友的主要原因。
因此當弗格斯過來輕輕抱時,沈夏沒有拒絕,朝他笑了笑:“謝謝,你也是。”
回酒店的車上,周商嶼臨時接到了一個工作電話,似乎是公司那邊有需要他及時理的事。
沈夏見他神淡漠,時不時低聲回複對面的問題,便沒敢打擾他,低頭回複塞西爾的消息。
直到車子駛停車場,周商嶼終于結束了通話。沈夏剛要從座椅裏起,卻被人攥住了手腕。
“沈夏。”周商嶼喊的名字,“你大方。”
沈夏沒懂他的意思,疑:“什麽?”
周商嶼的拇指挲著的腕骨,聲音裏沒什麽緒:“不給我抱,但是能給他抱?”
他越是表面平靜的模樣,越是讓沈夏覺得風雨來。側過面向他,冷靜地說:“和他是朋友。”
周商嶼盯著的眼睛,沉聲問:“那我是誰?”
沈夏沒再說話,只是一錯不錯地看著他,能明顯覺隨著時間的流逝,到對方的緒因為自己的沉默而一點點變得焦躁不安。
見無于衷,緒甚至沒有任何起伏,周商嶼皺起眉,尋不到答案的他一如那一晚得不到回應,心裏已經有了不該産生的沖。
助理將車停在這裏之後就識趣地離開了,車廂只有他們兩人,頭頂的頂燈打開,沈夏看不太清他的臉,卻也能覺到對方上逐漸散發出來強烈的侵占。
心跳聲一下一下響在耳邊,沈夏做了個決定,擡手將安全帶解開。
“啪嗒”一聲在落針可聞的車廂格外尖銳,仿佛是宣洩口的開關被打開了,周商嶼以為想離開,當即將按在的座椅裏,欺湊了過去。
他倏地近,沈夏擡眼看他,見他帶著難以承的迫一點一點地低下頭來,捕捉獵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仿佛能察一切。
雙即將到時,周商嶼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沈夏聽到了男人忍的呼吸聲,重淩,是極力克制後的結果。
聲音沙啞地喊:“沈夏,我真想……”
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夏主揚起下,討好似地,輕輕了他的。
的相一瞬,沈夏一言未發,眼裏的迷卻濃到化不開,眸勾人不自知。
周商嶼腦中那繃的弦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作徹底斷裂,他手摟住的腰,不費吹灰之力將抱起,讓坐在了自己的上。
“啊……”沈夏嚇到驚呼,連忙抱住他的脖子。
還沒等反應過來,炙熱滾燙的吻用力地落了下來,周商嶼一手摟在側腰,另一手扣在後腦,像是久旱逢甘霖,偏頭瘋狂攫取齒間的氣息。
“唔……”下又傳來輕微的疼痛,比上一次更清晰,沈夏悶哼一聲,埋怨的聲音很含糊,“疼……”
開口的瞬間,周商嶼便攻城略地,撬開的齒關,完全不給任何反抗的餘地。
嘗到了淡淡的酒味,周商嶼今晚喝得不怎麽多,此刻卻比上次喝醉了更兇狠。
淩的呼吸聲夾雜著親吻時的水聲,在寂靜的車廂裏被無限擴大,沈夏仍然學不會回應和呼吸,被奪走了所有注意力,只能被地接他的吻。
還記得自己咬了他造的後果,這一次予取予求,再沒了任何拒絕的作。
不過片刻,沈夏便覺得氧氣耗盡,被親到幾乎窒息,發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聊勝于無。
直到沈夏的哼聲染上哭腔,周商嶼才緩緩地退出,看到雙充染上水,兩人間拉扯出一條曖昧的銀,一段距離後才斷開。
周商嶼眼神晦不明,低聲教:“呼吸。”
沈夏眼底蒙上霧氣,了幾口才能說出完整的話,委屈可憐:“你咬得我疼。”
周商嶼替說出罵他的話:“我是狗。”
沈夏忍不住笑:“你不是。”
周商嶼讓兩人更近,啞聲問之前沒有回答的問題:“我是你的誰?”
沈夏目癡癡地看著他,不好意思開口,周商嶼便耐心地等,他真像小狗一般的,發出鼻音:“嗯?”
沈夏與他額頭相抵,已經想好了稱呼,第一次在他面前這麽勇敢地開口:“你是……”
響起的鈴聲打斷了的話,周商嶼沒管,追問:“是誰?”
放在他側的手機亮起了屏幕,看到來電顯示上“趙采萱”三個字,沈夏如夢初醒,瞬間從意迷中。
坐直了,眼神裏的繾綣癡迷散了大半,低頭看著手機發出刺眼的亮,沉默下來。
見似乎介意,周商嶼終于拿起手機,對于這個壞他好事的來電顯得不耐煩:“喂?”
隔絕了外界聲音的車廂裏,一點聲音也會被放大很多倍。沈夏清楚地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生歡快的聲音:“哥!我看到你朋友圈發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