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坐在車里等著我。
他的車就停在我的車對面。
我看向他的車里,柳夏坐在主駕駛位上,低頭看著手機,手機屏幕泛著幽幽藍。
地下停車場里面線并不是特別充足,只能看見柳夏半邊臉藏在黑暗中,蔭翳滲人。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猛然抬起頭來。
視線對上,我腳步放緩。
他看起來好陌生。
“該回家了。”柳夏降下車窗,神平靜,好像在樓上會議室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板著臉拉開車門坐進去。
我并沒有著急開口說話,彰顯著自己的氣憤。
一片靜默之中,柳夏先開口:“是我太激了,以為你和他……”
他低著頭,神暗淡而疚。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他抖的睫,高的鼻梁,以及因為愧疚而抿的瓣。
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就心了。
可這一瞬間,我看著他的臉,只覺得虛偽又惡心。
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胡鬧而覺得愧疚,他只是不希和我的關系鬧得太僵難看。
“你這樣我很難辦,畢竟只是正常的工作。”我的聲音里著疲憊:“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所有異合作伙伴都不和我通,那公司的業務怎麼辦?”
轉頭看著他,我語氣沉重:“現在正是公司的上升期,我不希因為公司老板太小心眼而產生不好的影響。”
柳夏擰著眉頭,道:“可,只要是正常的合作通,我就不會生氣。”
他看著我,狗狗眼里帶著不解:“難道,在你的心里,公司比我重要嗎?”
我噙著冷笑,并不言語。
他可以為了公司而忽視我,卻不允許我因為公司而讓他委屈。
雙標狗!
抬手了眉心,我語氣疲憊:“回家,我不想說這些。”
我拒絕通,直接把柳夏的話堵了回去。
“都是為了公司,你不要多想。”
我的聲音伴隨著發機轟鳴的聲音,柳夏聽得并不真切。
一路上,我都閉著眼睛假寐,柳夏卻不停地說起來以前的事。
“安安,你還記得嗎?你最喜歡吃的小蛋糕就在這條街上,你當時緒一直不高,我特意過來給你買了小蛋糕,你當時看著小蛋糕就哭了,我就在想安安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安安,我很慶幸能在你最難的那幾年陪在你的邊。”
他不停地提起來以前的事,說我生病時他陪在我邊發生的事,說他對我虛假的。
我停在耳朵里,只覺得嘈雜煩悶。
他一遍遍強調過去,強調我的病,不過就是在提醒我,現在我們才是夫妻關系,我的病也是因為顧紀霆而起。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慌了。
我搖搖頭,慢悠悠睜開眼睛,聲音沙啞:“停車。”
柳夏不明所以。
“想吃小蛋糕。”我說。
“都過去了,調頭麻煩,下次再吃。”
“我說停車。”我重復。
扭頭看著車窗,車窗上倒映著我的臉。
影子里的我,眼底一片嘲諷。
柳夏不得不停車,言又止。
“你先回去吧,我買完自己打車回家。”
不等他回應,我直接拉開車門下車。
這里不遠正好有天橋,可以橫穿過去。
柳夏慢慢開著車跟在我後,從車窗里出頭,語氣不耐煩:“不就是一個小蛋糕麼,明天吃怎麼了?一定要今天吃嗎?”
路過的行人朝我投來怪異的目,我裝作沒看見,依舊向前走,以沉默回應柳夏。
柳夏被晾了一會兒,脾氣也上來了,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在轟鳴聲里遠去。
我才停下腳步,看著悉的車子匯車流。
人真奇怪,明明不喜歡,還要把我錮在他邊,口是心非說著麻的話。
讓人作嘔。
我并沒有去買蛋糕,打車去了4s店,讓店里的人把我的車開回來,進行維修,尤其要更換行車記錄儀。
我拿著換下來的行車記錄儀若有所思。
做完這些,我才慢悠悠回去。
客廳里的電視亮著,張蘭拿著遙控不停換臺,柳夏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板著臉,緒不高。
聽見我進門的聲音,張蘭把手里的遙控朝茶幾上一扔,撞發出沉悶的聲音,扭頭看著我,眼尾高高吊起:“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里是我家,我不回來,要去哪里?”我換好拖鞋,慢悠悠走進去。
看著母子兩人同仇敵愾聽的樣子,便知道柳夏把我中途下車的時候告訴了張蘭。
廢,和張蘭說有什麼用?
“說這些沒有用的。”張蘭起,看著我手上空的,嘲諷道:“不是要去買小蛋糕麼?怎麼什麼都沒有?”
不等我回答,又說:“到底是什麼神仙小蛋糕,讓你一定要下車去吃?我兒子在路邊等你那麼久,你都沒有上車的意思,到底有沒有顧及他的心?”
質問一句接著一句,緒也很激,好似當時就在現場,看見我給柳夏甩臉一樣。
“他突然提起來我們談的時候連夜給我買小蛋糕,我突然想吃了,正好那段路不好掉頭,我就下車自己走過去了。”和張蘭的緒激比起來,我實在是太平靜了。
聽我陳述完,張蘭扭頭看向我,瞪著他。
“那你過了這麼長時間才回家,還有沒有把這里當家?”
“這個房子是我買的,當然是我的家!”
被柳夏去會議室鬧了這麼一通,我心里本來就煩躁,現在看見張蘭在我面前各種指責,我也懶得去和爭辯:“你們都滾!”
“許安安,你怎麼說話呢?”柳夏猛然站起,不滿的瞪著我。
“現在知道說話了?”我冷笑,“剛才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啞了呢!”
我毫不客氣,直接揭穿他:“不如你來和我說說,你出于什麼目的,每天都查看自己妻子的行車記錄儀?”
自從上次柳夏找到我爸住院的醫院,我心里就有了疑,直到今天去4S店,我才知道他能找到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