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欣也不再膽怯，從我的後站出來，冷冷看著李大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對你心？你毀了我的一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你下地獄，可惜……”
可惜，只是判了無期徒刑。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停地上訴，直到你被判死刑。你盡早去下面，找到那個孩子，好好地懺悔！”
提起那個可憐的孩子，曲欣欣落下大顆淚珠，眼睛卻仍然惡狠狠盯著李大莊。
李大莊用力拍打著欄桿，大聲怒吼：“沒用的婆娘，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摔死就摔死，也就只有你這個沒用的才會掉眼淚，你以為法院是你家開的，想判我死刑就判死刑？”
“本次案件還有許多地方存在人斟酌，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在我們找到王之後，你還是有判死刑的可能。”我在旁邊適時科普。
“媽的！”李大莊又罵了一聲臟話，赤紅著眼睛瞪著我們兩人，瘋了一般搖晃欄桿，恨不得立刻把我們兩人撕碎。
聲響太大，引來獄警，把李大莊控制桌，冷聲道：“探時間已經到了，請你離開。”
李大莊被帶走，走出去好遠，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是通過鐵門傳來。
曲欣欣站在原地，呆愣地看著那一扇閉的鐵門。
良久，才低聲道：“安安姐，我多麼希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只要醒過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切還是以前那樣。”
聲音那麼輕，如秋日枯葉落在地面上。
我心口一，轉頭看著，靜默半晌，我問：“一會兒你還有什麼安排嗎？如果沒有，我可以請你吃一頓飯嗎？”
“你救了我，這頓飯應該我請。”曲欣欣連忙表示。
我帶著朝外面走：“你既然喊我姐姐，吃飯肯定不用你付錢。”
監獄周圍沒有什麼好的餐廳，我們回到城里，顧紀霆恰到好表示自己要去理事，把空間留給我和曲欣欣。
我選了一家安靜的餐廳，兩人坐在安靜的角落。
“你以後什麼打算？”我問。
其實，到案子審理出來結果，後續的事就和我沒有關系了，陪著曲欣欣去見李大莊也好，現在和曲欣欣一起吃飯也好，都是出于我個人意愿。
我也打算好陪曲欣欣見完李大莊之後，就離開。
但是在監獄的時候聽著曲欣欣的那些話，我擔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所以才打算和吃一段飯，正好談心。
曲欣欣抿著角，低聲道：“我暫時沒有想好，不知道回家之後該怎麼面對那些人。”
那些人，自然指的就是親戚鄰居，以及曾經的朋友。
曲欣欣當時在直播的時候臉說話，凡是關注這件事的人都知道。
如果回家，需要承的輿論力也不小。
人們或許會心疼同的遭遇，但也難免在無意之間傷害到。
話語無形，卻也能化作利劍，取人命。
“旁人怎麼說，那些都是旁人的話語。”我斟酌著開口，“你既然能聯系到我，應該也知道一部分我的故事，但是我在網上展現的并不是全部，事實遠比你知道的更惡心。”
我放下筷子，避重就輕：“我本以為前夫是真心喜歡我，才會一直守著我，和我結婚生子，但實卻是他和他名義上的媽媽貪圖我的家產，謀算我的公司和我家人的命，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了很多不好的言論。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但是我不甘心，我經歷那麼多，為的可不是一死了之。”
說完，我看向曲欣欣，格外強調最後一句話。
曲欣欣抬頭看著我，有些怔然，隨即輕笑著說：“安安姐，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想不開，因為在意旁人的話，而自殺之類的？”
我點頭。
“放心吧姐，就好像你說的那樣，經歷那麼多苦難，好不容易才盼來希，還有好日子在後面，我才不會一死了之。”
曲欣欣信誓旦旦，“在面對鏡頭之前，我的父母就已經勸阻過我，也想過找，讓他們給我打碼，但是我覺得，這些事并不是我的錯，我不怕被人看，誰都不可以對我指指點點。”
曲欣欣的心比我想象的要堅定，我稍微放心，話題又轉回來：“人生沒有完時，既然你還沒想好什麼打算，不如聽聽我的建議。”
我看著，緩緩道：“知識改變命運。”
“我也有過這個打算。”曲欣欣贊同點頭：“如果能繼續完我的學業，我以後也會有更多的選擇，在莫西村的那段時間困不住我。只是……”
低下頭，似乎有些難言之。
靜默幾秒，說：“我暫時還沒有把這個想法和我的父母說，這些年他們為了尋找我，手里的積蓄已經所剩無幾，我現在回去，也是給他們增加力，我不好意思提繼續上學的事。”
“沒關系，我可以幫助你。”我直接表示。
“不不不，安安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曲欣欣連忙擺手表示拒絕，“我已經打算好了，勤工儉學，半工半讀。”
我輕笑：“剛才不是還說沒有打算好。”
抬眸認真地看著，我溫聲安：“我知道你和我說這些的本意不是想麻煩我，我想叔叔阿姨肯定也希你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人生軌道上，如果你覺得有心理負擔，那等著我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的時候，你寫一個欠條給我，等著以後你的生活好轉了，有能力了，再還給我，怎麼樣？”
曲欣欣眼前一亮：“好。”
當時就喊了餐廳的服務員，寫下欠條，雙手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金額那一欄空著。
稍微思忖過後，我在上面寫下一個金額，遞還給：“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你每個月給我一千，直至還清。我可是律師，你不要想著賴賬，如果你不在了，我會去找你的父母，你應該也不想讓你的父母有更大的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