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的傭人引我上樓。
低聲告訴我：“太太流掉孩子，心不怎麼好，一會兒你擔待些。”
我點頭說好。
傭人這才放心推開門，跟里頭的人說：“太太，有位宋妍的士過來看您，說是顧先生的朋友。”
等了約莫五秒，顧笙讓我進去。
傭人含笑推開門，大概是因為顧沉朋友的份，不知道我只是個人。
我進去後，看見顧笙穿著白浴袍靠在床頭，盯著我看，吩咐傭人下樓不許上來。
傭人言又止，還是離開了。
人才走，顧笙臉上出狠的表，這一刻真是像極了顧沉，不愧是親兄妹。
我慢慢上前：“顧小姐？”
下一秒，一盞臺燈朝著我砸了過來。
劈頭蓋臉。
我來不及躲閃，額頭鮮淋漓。一會兒，殷紅的，順著眉眼淌下，擋住了我的視線。
顧笙仍在發瘋，將床頭的東西，全部朝著我砸過來。
書本、電話，一樣一樣地砸過來。
我相信，這一刻，恨不得我死！
顧笙沒有東西可砸了，開始謾罵我，用最惡毒辱的字眼——
“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過是我哥邊的一只。”
“朋友？你看看你下賤的樣子，配不配？”
……
顧笙的怒氣，我全部承，我甚至沒有去擋一下。
我在顧笙面前，卑微至極。
“我不是故意的。”
顧笙又在發瘋：“不是故意？你不知道我懷孕了嗎，你還教我那些下流東西。過去那個宋妍跟我搶哥哥，現在的宋妍，又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一陣愕然。
臥室門輕輕打開，聲音雖細微，我卻聽見了。
我以為是孔言秋，但是側頭看過去，竟然是顧沉。
他比我預測的，來得早一點。
顧沉站在臥室門口，靜靜看我，看我頭破流的樣子，他的眼里沒有一溫度，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我亦看著他。
就在這時，顧笙下床，來到我的跟前，一個耳狠狠扇了下來。
我的臉蛋別到一旁。
頭發散，臉上全是鮮，十分狼狽。
顧笙握著我的肩，不住推搡我：“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賤人。”
我還不了的孩子，我要的，是債償。
大概是顧笙太瘋了，顧沉終于走過來，低斥道：“差不多了。”
顧笙著，爾後，撲進顧沉的懷里。
放聲大哭。
我筆直站著，一滴滴鮮，滴到潔白地毯上。
從頭到尾，顧沉沒有看我一眼。
我輕聲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不會戰，我知道顧沉還沒有消氣，于是捂著臉匆匆離開。
下樓的時候，我遇見了孔言秋。
那個男人在妻子小產期間，仍是冠楚楚，他仰頭，看著我下樓。
我的與他過去。
孔言秋住我，兩手抄在袋里，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顧笙心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會勸的。”
孔言秋的安，我一半高興，一半意外。
我意外于，男人的薄。
太太流產，他竟然還想往外發展，真是什麼都吃得下。
我順勢而為，掩著臉低低開口：“謝謝。”
孔言秋笑得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