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悄悄起床。
我在晨曦里打車,回到了租住的公寓里,我換上一套好看的裳,是爸爸最喜歡的蓬蓬,小時候爸爸總說,妍妍穿上小子就是公主。
我又坐在梳妝臺前,心化了妝容。
化好妝,我靜靜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披著畫皮的鬼,殘破不堪。
離開時,我拿了寶馬的車鑰匙。
我踩了油門,朝著顧沉為爸爸選好的墓地開過去。
我知道顧沉在等我。
顧沉也知道,我一定會去。
……
仍是一個霾天。
我將車子停在遠遠的地方,我看著墓園里火沖天,是燒紙錢的火苗,還有道士和尚頌經作法,這大概是顧沉怕旁人說他刻薄,特意請的。
送殯的人極。
我站在高高的地方,著爸爸土,看著新墳建立。顧沉真狠,他并未將爸爸和媽媽合葬,媽媽安葬在江城南邊的私人墓園,而爸爸是江城最北邊,是個極的地段,這里葬著的全部是販夫走卒。
瞧,爸爸死了,顧沉仍在辱他。
我靜靜地看著,一直等到葬禮結束,一直等到顧沉從下面走上來。
高高地方,秋風乍起。
我的黑發飛舞,擋住了額頭,蓋住了眼睛。
此時我與顧沉只有三步之遙。
我坐上車子,坐在車里與他對視,他一直沒有避開,一直看著我,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宿命——
是命,那就用命去償還。
而我想要結束。
我平靜地著顧沉,只想要結束,從此這個世上沒有顧沉,沒有宋妍……那便沒有與恨,一切會消逝無蹤。
下一個顧沉與宋妍出現。
我想他們不會有集。
或許,是一棵樹,或許是一只山間。
我一踩油門,朝著顧沉疾馳而去,最後的視線是車擋玻璃上的鮮,是顧沉趴在車前著我,好似深的呼喚,是他帶的手掌朝著我過來,像是要最後一次我。
可是顧沉,我們結束了。
砰地一聲,顧沉摔落在地,殷紅的流淌一地。
我沒有下車,我坐在車里看著他掙扎,看著他的子搐,看著這個我深過的男人,在垂死時哀慕的目,而我鐵石心腸,那一刻我是沒有任何求生意志的。
我暴結束一切。
我不想再與顧沉糾糾纏纏。
恍惚間,我聽見了警笛聲,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我被警察戴上了銀的手銬,臨走時,我經過顧沉破碎的,我看著他哀慕的目,像是一只乞求哀憐的狗。
我笑,目像是淬了毒,殺人誅心。
“我永遠不會你。”
顧沉在泊中搐,面孔扭曲變形,我與他相相殺,兩敗俱傷。
我被關進了看守所里。
暗無天日。
第二天,我知道了一個消息,顧沉命大沒有死。
只是切掉了一顆脾臟。
并不影響日常生活。
聽見這個消息,我在看守所里又哭又笑,我喃喃重復著那句話——
禍害千年。
鐵門哐鐺一聲開了,是警聲音:“6號,有位沈先生帶著律師過來看你,要跟你談話。”
我一呆:沈知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