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回到公寓。
沒想到，顧沉會在這里等我。
我坐在車里，看著顧沉倚在車旁吸煙，黑眸深深，帶著一抹睥睨著我，我猜他知道了我與沈知年的種種。
沈家人多雜，未必沒有他的眼線。
一月有余未見，他的狀態看著不錯。
半晌，我開車門下車。
才走兩步，顧沉就快步過來，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弄疼我了。
我低頭聲音嘶啞：“放手。”
顧沉不放，他盯著我哭紅的眼睛，聲音沉沉：“後悔了？知道沈知年不是良人了？這張臉他麼的就是照著他的心上人弄的？”
我抬眼，憤然看他——
“至他救過我的命。”
“至他沒想燒死我。”
“顧沉，我可以與他兩清，但我永遠恨你。”
……
顧沉眼里，有種東西暗淡下去。
我不關心，更加不興趣。
一揮手甩開他，朝著公寓玄關走去。
走進電梯間，我靠在電梯轎廂里，仰著頭默默流淚，腦子里全部是沈知年的種種。
暗巷里的初見，還有高爾夫球場的解圍，會所里的吻，到後來在別墅里的孟浪……我就那樣一步步走進沈知年的溫里，深陷不自知。
我說兩清，但是我怎麼能釋然呢？
他救了我，又親手將我送到顧沉邊，供顧沉玩弄。
從頭到尾，我都是一顆棋子。
任人玩弄，陪人睡覺。
他也不嫌臟。
我在鏡子里看見自己的狼狽，狠狠地了臉上淚水，帶著幾分倔強。
回了公寓，我簡單清洗過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臨睡前，我收到了顧沉的微信。
【哭那樣，你上他了嗎？】
我看了半晌，罵了一句神經病，蓋上手機躺下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公寓的門鈴一直在響。
我以為是顧沉擾，但是手機響了，是紅姐撥的電話。
——紅姐回江城了。
……
半小時後，紅姐將我的行李一一整理好。
去廚房給我下面條。
我穿著居家服，靠在門邊看著，眼瞼仍是哭得紅紅的，聲音嘶啞著說：“你穿上圍，還有那麼一回事兒。”
紅姐冷笑：“跟我貧，我不吃這一套。”
我低頭笑笑。
紅姐利落忙活著，一邊空問我：“那接下來該怎麼辦？你這前頭是狼，後頭是虎的，而且權勢都那麼大，那是寸步難行啊。”
我側頭，著外頭黑夜，低道：“走一步算一步。”
紅姐想想說：“剛剛我來時看見顧總了，人在一樓站崗呢。你說男人真賤，以前吧不珍惜，現在有了沈家小公主了，還跑你這里來獻殷勤，真是賤骨頭他。”
我只是淡笑，不作回答。
我與顧沉這輩子，是不死不休的。
紅姐不多問，做好了蔥油面端到餐廳，一人一碗。
我大口吞咽。
忽然，紅姐握住我的手，輕聲說：“我很高興你沒有消沉，而是選擇繼續走下去。”
我勉強一笑：“跟以前比不算什麼，再難都過來了。”
紅姐臉上的神奇特，下一點：“那就多吃點兒，有力氣才能鬥天半地，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輕嗯一聲，和著眼淚，將面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