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知年出現了。
一件藍細條紋襯,深灰的西,英。
很神奇,他竟然換了一套服。
大概是我的目直勾勾的,沈知年低頭看看,而後淡笑:“我讓司機送過來的,我喜歡穿得清清爽爽的。”
我心里有氣,故意扭過頭不看他,存心刺他:“看不出來沈先生還講究,但是干的事倒是不講究。”
沈知年知道我在說葉蔓,知道我的意思,無非就是床上那點子事。
男人盯著我,輕聲說:“我做了哈蜊羅宋湯。洗漱一下,出來喝點兒暖暖胃。”
我面無表:“你可以走了。”
“走不了。”
“外面雪下得很厚了。”
……
沈知年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一呆——
外面雪下厚了,那現在幾點了?
沈知年像是知道我想什麼,語氣淡淡:“凌晨一點。”
我徹底地呆住了。
我竟足足睡了三個小時,我懷疑沈知年給我喂安眠藥了,于是懷疑地看著他。
沈知年淡笑:“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憤然,赤足來到落地窗前,想看看外頭的積雪,確實如沈知年所說積雪很深了,而且黑夜里飛舞著,是鵝大雪了。
我掉頭,盯著沈知年看。
目不詳。
沈知年微微一笑:“可不是我用人工降雪,我是不在意花錢,但是江城市長大概不會讓我這麼干。”
我沒再理他,徑自去看外面的雪花。
一朵一朵,像是白的絨花。
一件厚實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被沈知年整個地摟在懷里,他的臉在我的側面,聲音沙沙的:“穿這點跟赤著有什麼區別?存心勾我?”
我掙了一下,沒有掙開,最後被沈知年抱到了客廳里。
客廳,有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
視野極好。
餐桌上是熱氣騰騰的哈蜊湯,還有兩碗面和一罐冰啤酒,想想也是沈知年為他自己準備的,我拿起來晃晃:“我記得家里沒有這個。”
沈知年跟著坐下:“司機在便利店買的。”
我冷笑:“這是我家。”
沈知年:“我知道,但今晚我住這里,下雪天喝點兒冰啤覺不錯,你不覺得氛圍很好嗎?”
我火氣上頭:“好個屁、好個。”
沈知年靜靜看我,像是在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與他對視良久,最後敗下陣來……反正趕不走他,不如冷理。
我默默地喝著濃湯,胃里確實舒服了很多。
抬眼,看著外頭的飛雪。
不又恨起沈知年來。
餐桌上,多了一杯茶,是我比較喜歡的黑珍珠。
我看著目微微了,聲音很輕:“沈知年,我恨你。”
沈知年輕出紙巾,為我掉眼角的淚水,同樣聲音很輕——
“我知道。”
“但是妍妍,余生很長,我想彌補你。”
……
我揚起頭,含淚問他:“為什麼想要彌補?沈知年你我嗎?”
問完,我注視他。
但我等來的卻是一段沉默。
很長時間,沈知年都沒有說話,他沒有說我,甚至連一句喜歡都沒有,明明是意料之中,但是我的心臟還是被狠狠地揪了起來,我驀地發火了,跟前的湯全部掀翻在地,我抖著,說著聲嘶力竭的話語:“沈知年,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愿意要一段沒有的婚姻?”
沈知年目涼薄。
半晌,他輕聲反問:“宋妍,各取所需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