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霓虹似乎淡了。
或許，是雪未融盡。
我站在夜風里與沈知年對視，我們之間，只有一步之遙。
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看見了我多狼狽。
風吹了我的黑發，我看不清沈知年的臉，只聽見他涼薄的嗓音：“宋妍，離開我就是為了這樣的生活？娛樂圈這種龍蛇混雜的地兒，想要闖出來，不死也要蛻皮。”
我當然知道，就在剛剛，烈酒灼著我的胃時。
我就知道了。
可是，我不後悔。
我開黑發，著那個矜貴男人微微一笑，爾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悲不念，一別兩寬。
我在黑夜里越走越快，幾乎倒，我的眼角更是帶著薄紅，但是我沒有回頭，薄笙小碎步跟著我，眼睛紅紅的，小聲勸著：“宋妍姐你別哭了。”
我兀自：“我才沒有哭。”
薄笙：“你哭了。”
……
我停下來仰頭著夜空，聲音輕輕的：“薄笙，你相信嗎？命運早就標好了每個人的價格，所以去做自己，不要想走捷徑。”
薄笙似懂非懂，點頭。
司機開車過來。
這是紅姐堅持的，說我出門應酬不能沒有個司機，不然太不像樣子了，特意地配了輛黑奔弛商務車。
上車後，司機先將薄笙送回家。
原本紅姐是想陪我的，但我謝絕了，“忙一天你也很累了，先歇著吧，我沒事兒。”
紅姐不放心：“真沒事兒？”
我笑了：“有點難過，但不傷筋骨。”
紅姐一揚眉：“呵！好家伙！不愧是見識過頂級男的啊，像沈知年這樣兒的，讓我嘗一回就是傷筋骨十回，我也樂意。”
我淺淺地笑，看著紅姐下車。
十分鐘後，司機將我亦送到公寓。
我仍是半醉，懶懶地走到玄關拿鑰匙，打開郵箱柜子，本來是想看看水電賬單的，卻不想收到了顧沉的請帖。
一張很的卡片。
【顧沉、沈千辰】，永結同心。
還有訂婚的酒店與時間，抬頭則是【宋妍小姐親啟】。
訂婚宴會，選在了圣誕，很洋派的作法。
宋妍小姐……
我輕輕笑了，我想會去吧，至于禮我已經想好了。
夜瀾靜，我披著燈火準備上樓。
後傳來一聲輕喚：“妍妍。”
我一僵，緩緩掉頭，然後看見了顧沉。
顧沉穿著一襲黑大，站在外頭的角落里，臉頰半明半滅，顯得深邃。
我靜靜看他，舉起手上的東西揚了揚，想開口譏誚但是一張聲音卻沙啞無比：“顧沉，你的訂婚請帖我收到了，恭喜你！其實你不用親自跑一趟的。”
顧沉緩緩走近。
我們隔著幾步臺階，他在黑暗里，我在明中。
半晌，顧沉輕輕開口：“能談談嗎？十分鐘，十分鐘就好。”
我抑著緒，諷刺：“怎麼，在訂婚前想跟前妻重溫舊夢？顧沉，我們之間連敘舊的必要都沒有。我們是仇人、敵人……不是故人。”
“如果……”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
“妍妍，你會不會回心轉意？”
……
顧沉的樣子恍惚，倏爾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