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紅姐打來的。
話很簡短,卻如同晴天霹靂般,在我的耳畔久久回。
紅姐說:“薄笙死了。”
薄笙死了。
薄笙…怎麼會死了?
明明前兩天還很鮮活地過來給我拜年,還高高興興地拿了紅包的,聲音甜地我‘宋總’。
……
當我趕到案發酒店。
一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還有無數的記者,依稀能聽見他們在談論著樓上的人命案子——
【聽說是個大網紅。】
【跟榜一大哥見面,才出事兒的。】
【現在的孩子想攀高枝,以為見個面上個床,人家就會娶,其實大哥大部分是有家的,就算沒有也不會娶個網紅回家,連娛樂圈的戲子都不如哩。】
【可不是,我看是自作自。】
【不自。】
……
我哪里聽得了這些?
我不顧保全人員跟紅姐的阻攔,紅著眼睛,沖著那些人聲嘶力竭地呼喊:“薄笙是個單純的孩子,不會想著上誰的位,如果的死有罪,那就是太單純,不懂那一套游戲規則……死于太相信別人。”
我像是瘋了一樣指著那些人:“比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要單純簡單,有什麼錯?是害者。”
紅姐紅著眼眶,一直極力忍著,不讓我太沖。
可是我怎麼能?
我責怪我自己,為什麼那天薄笙跟我說那件事時,我沒有更嚴厲地給制定規矩,讓照我說的做,或者把帶回家里過年也好,就是不該放一個人。
我滿眼是淚,幾乎不能自持。
……
命案現場。
酒店套房里,全部是,還有一些拆開的避孕套扔地上到都是。
一仰躺在床上,已經用白布蓋上。
我能看見赤著的。
直的,沒有,失去了生命力。
一旁的嫌疑人是個中年人,材中等微胖,手上戴著上百萬的名表,一看就是那種暴發戶,這會兒被控制住了,仍在狡辯:“是勾引我,是主吃那個助興藥,想讓我快活好再給打榜的,都是這個賤人自己找的,不關我的事。”
紅姐破口大罵:“你真不是人!畜生。”
一旁的警過來,輕聲說道:“死者家屬要明天才能趕過來,你們先確認一下的份,好拉到殯儀館里……節哀。”
我失神點頭:“是,我是要看看薄笙的。”
我要見薄笙最後一面。
這一生,我經歷過數次生死,我以為我看淡了,但是當薄笙鮮活的生命變冰涼尸時,我忍不住生理地嘔吐了。
不是懼怕,而是胃搐了。
我趴在盥洗臺上,拼命吐著,一直到膽都吐為止。
外頭一道聲十分囂張:“我們家老秦怎麼了?不就是花錢買了一只貴嗎?死了花幾個錢賠償了事,最多定我們老秦一個嫖娼罪。”
紅姐一直克制,這會兒跟那人打起來了。
場面一度難看極了。
我心里清楚,那個姓秦的是個老手,他不只一次這麼干了。專門騙薄笙這樣的單純的小姑娘上勾,只是沒有想到,這回會鬧出人命,因為薄笙得過心炎,那種藥對是致命的。
但我心里更清楚,一個轍一擲千金的暴發戶,是有能量的,極有可能聘請厲害的律師,來個無罪釋放。
這些,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我慢慢冷靜下來。
最後看一眼薄笙,慢慢走出套房,慢慢地走下樓。
因為後面還有一堆事要辦。
薄笙的後事,YG的未來,這些我都要好好地想一想。
樓下,仍有許多記者,仍是水泄不通。
最後是警方護送我們離開。
我去了YG公司。
公司里一片悲傷難過,特別是一批來的小姑娘,們含著眼淚喚我:“宋總,薄笙不是外面傳的那樣……”
我抬手阻止:“我知道。”
我抑著,克制著緒,緩緩坐到沙發上:“薄笙跟我說過這事兒,年輕單純不知道圈子里的臟事,丟了命,但是我不會讓薄笙白白死去,那個人必須接法律的懲罰。”
小姑娘們靜默無聲。
我知道他們的心思,那個姓秦 的手眼通天,未必辦得了他。
我低頭靜默,心中其實有了答案。
我只能求,求沈知年幫我,我不愿與惡魔為舞,但是有時候人往往不由已,我抗拒跟沈知年有太多利益相關,可是我,卻不得不一次次接他的幫助。
這回,仍是與從前一樣,亮敞敞的生意。
沈知年幫我,我心甘愿當沈太太。
不是面上的,而是順服的,一心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