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意眠在書房結束工作已經十一點了。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
江意眠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也因為這厚重的雨幕變得沉重。
了眼睛,淚腺被刺激出眼淚來,打開手機這才看見阿龍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江小姐,薄先生已經在樓下站一整天了,下雨了也不肯走。】
江意眠眉頭擰起,薄靳州他到底想干什麼?
裝可憐?博同?
還是什麼苦計?
江意眠沒理,去臥室洗了澡,出來時給阿龍發消息,“人走了嗎?”
阿龍:【薄先生還在,我看他好像快撐不下去了。】
江意眠驚愣了下,還以為薄靳州早就走了。
看著窗外雷聲轟隆,大雨沒有要小下來的意思。
他今天淋了雨,明天已經起不來。
最好是發一場高燒,這樣也好去醫院。
【蘇蘇,幫我約明天早上九點的號。】
談語蘇:【好。】
江意眠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不想要孩子的母親和一樣狠心。
以前聽說一位母親要是不想要孩子,腹中的胎兒就會分泌一種激素從而影響母去挽留他。
可是卻沒有到任何不舍。
江意眠看著窗外的點點燈火許久,最後了轉拿著傘出門。
雨大顆大顆砸下來落在地面,砸出蝴蝶翅膀。
遠遠的,一道模糊的影屹立在遠。
等走近了,才看清是誰。
薄靳州強撐著站在那里,睫被雨得睜不開眼,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努力抬起眼看過去,人材纖細,撐著一把黑傘,長發一側順的落在前,穿著米白的睡,肩上披了一件外套。
薄靳州張了張,臉白到明上只剩一件被浸的白襯衫,的在薄上,廓明顯。
雨太大,江意眠再走近,眼眸在他上打量,傘太低看不見他的臉,只能將傘舉高些,“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以為你在這兒演一出苦戲我就會心嗎?不可能我告訴你。”
雨砸在傘上,麻麻的沉悶聲響混合著的聲音,盡管努力大聲開口,聲音依舊被雨聲得小許多。
薄靳州眨了眨眼,睫上的雨撲簌簌落下來,他手想握住,江意眠手往後躲,“你別來了,離婚協議書快點簽了,把離婚證領了才是我們現在最好的結果。”
薄靳州心臟又是一疼,上前握住握傘柄的手,彎著舀低低的看,語氣帶著祈求:“……可不可以,不離婚?”
他嗓音嘶啞,一字一字落進江意眠耳中。
秀眉微不可察的擰起,“必須離。”
的話無冷漠,讓薄靳州的防線一點點被擊垮。
他像是陷了循環,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該放手,可是他骨子里固執的不肯。
他知道,要是離婚了,以果決的子一定不會回頭,那他們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薄靳州想抱,又不能,只能無措的站在面前,像個找不到家的小孩。
“明天,我帶你去看最好的心理醫生,我們把病治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說得混,一個勁兒的道歉,他的手冰涼,握著溫暖的手寒意一點點滲進骨中。
江意眠眼眸著復雜,心臟一一的發,“你在說什麼?”
薄靳州腔震著,沉重的著,“八年前,在清月別墅的倉庫里……”
剩下的話他不敢說出來了,江意眠瞳孔一震,另一只手攥住。
“因為我,你生了病……”他使勁兒嚨,越說越痛苦,“你瞞著我,不愿意告訴我,是為什麼?”
“你想報仇,你可以利用我,但我也同樣害了你,你為什麼不一起折磨我?”
“你直接告訴我,不是更能報仇嗎?”
江意眠眼底帶著譏諷:“你以為你有那麼重要嗎?”
“我生病不過是被火災給嚇到的,你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大費周章去對付你?就因為當初我們那點青梅竹馬的分嗎?”
“呵……我們什麼關系也沒有,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點而已,在我看來,我們不過是鬧掰了,我也利用了你,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
“薄總,我們到此為止,一切都結束了,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兩不相干,你何必在這兒故意給自己整得慘兮兮的,這要是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負了你呢。”
薄靳州形一個踉蹌,腳下沒站住,頭一陣眩暈單膝跪了下去,膝蓋狠狠砸在地上,江意眠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可以接一切,包括利用,向他報仇,但唯獨接不了江意眠說他在他心中毫無地位。
甚至比不上蘇言,蘇玉婉和陸文昌,因為他不值得大費周章的去對付。
心里沒把他當回事兒,只是一個被背刺的好友,絕了,遠離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臟疼得快要窒息,他大口呼吸,雨水進口鼻,他劇烈咳嗽起來,後腰的位置開始滲,是他之前中槍的位置又開始發炎崩線了。
如果好好養著,兩個月就可以結痂了,但他這段日子一直敷衍了事,導致傷口斷斷續續的崩線,發炎。
薄靳州企圖在上看到一點點喜歡他的模樣,他嗓音嘶啞,努力出聲:“你以前過我。”
他仰著頭,看著眼底的絕冰冷,沒有一容。
江意眠睨著他,帶著居高臨下的藐視,“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十幾歲春心萌很正常,不過只是一個小曲。”
這句話讓薄靳州心如死灰,江意眠又何嘗不難,這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的那麼深刻,盡管到了如今這個境地,也還是會為當年的自己心疼。
“而且,你當時也不喜歡我,所以我這段單相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薄靳州搖頭,他努力出聲:“不,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我只喜歡過你……”
江意眠眸底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他,“什麼意思?”
薄靳州攥著的手,“我以前就喜歡你,你不是單相思,不是……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是我太過自傲,不敢去承認。”
他一直以來都將江意眠視為親人,妹妹,他對的悸,讓他不敢去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