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解釋:“宋盼兒是一個很保守的人,很忌諱跟別人有肢接。聽說有一次在書店,我們學校一個男生認錯人,從後面拍肩膀,嚇得尖,還護住了自己的私部位,對那個男生破口大罵。”
祁興言覺得,宋盼兒的本能反應像是遭過侵害後的PTSD。
“可是在地鐵里,在我們聲討那個老頭的時候,一聲都不吭。我都擔心會站出來替老頭做偽證。”
“為什麼?”
“因為我聽到了老頭對宋盼兒說的話,他是宋盼兒父母的朋友,他還讓宋盼兒他牛爺爺呢。既然有這層關系,自然不可能去派出所指證他啦。”
“他們說了什麼?”
“宋盼兒一個字都沒說,全是那個老頭說的。他問:你是不是小宋的孩子?宋衛民的孩子?哎呀,還是生了個兒啊。不過你長得還真是像你爸,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祁興言還以為牛長榮說了多麼了不得的話,惹得宋盼兒那麼生氣,原來就只是這樣。
“沒別的了?”
“沒了,就這些。”
晚上九點半,書店關門,只能明天一早再去找宋盼兒。
十點,祁興言回到家。
澈的房門閉,但燈還亮著,能夠約聽到他在說話,好像是在打電話。
***
一大早,祁興言直奔師大附近的書店,在半路上約定的地點接上搭檔助手王愷。
“祁隊,我有一個推理。”
一上車,王愷便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頗為自信的勁頭,讓祁興言聯想到了影視劇里的偵探。
“說說看。”
“我覺得,宋盼兒跟何曼冬一樣,都是牛長榮間接傷害的害者。”
“此話怎講。”
“首先,宋盼兒的名字就有問題。乍聽之下,似乎是個溫婉的孩名字,可實際上,‘兒’不是輕音,而是代表‘兒子’。宋盼兒的父母盼兒子,重男輕。
“其次,聯想到牛長榮跟宋盼兒說了一句:哎呀,還是生了個兒呀。我推測宋盼兒的母親在懷孕前或者懷孕初期,夫妻倆去找過牛長榮這個神醫,花錢買了個生男孩的方,又或者是翻男的方。
“別說二十年前了,就是現在,還有很多人迷信什麼翻男呢,網上到都是那些‘接男寶’,‘翻男’,所以牛長榮這樣的騙子庸醫才有市場。
“我為什麼會懷疑牛長榮給宋盼兒的父母生男孩的方呢?這就要說到第三點,因為何曼冬的先例。我想宋盼兒應該跟何曼冬不是同村的,牛長榮在一個地方騙的久了,就必須要換地方。他的業務領域中,肯定有最賺錢的——生男方。”
祁興言瞥了王愷一眼,表中說不上是贊許還是輕蔑,“行啊,還跟我羅列了首先、其次、第三。還有第四嗎?”
“有啊,”王愷興沖沖地,“第四,那個生提到過宋盼兒對于肢接很敏,會本能護住私部位。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可能是到過侵犯。但也有另外一種解讀,結合‘翻男’的另一種解讀。”
“哦?”祁興言捧哏似的。
“是翻男方的害者,那種方大多數都是雄激素。所以我想,宋盼兒雖然DNA和外貌是,可是卻有一些男特征,甚至可能有兩套生系統。”
王愷語氣沉重,顯出對宋盼兒深深的同,“跟何曼冬一樣,甚至比何曼冬更慘,都是親人蠢、騙子壞的害者。我想,對自己緣何是這副樣子非常清楚,的父母都跟講了,所以更加憎恨牛長榮,是那種不共戴天的恨。
“而且這個宋盼兒的材符合監控里那個嫌犯的材,就是年齡差了些。但是顧問只是據步態去推算年齡,這也不一定準。我覺得,宋盼兒就是跟范明一拍即合的同伙,是兇手。”
“哦。”祁興言有點氣餒的樣子。
王愷察言觀,看出了祁興言的不悅。心里暗暗責怪澈,不是說領導喜歡聰明的嗎?搶先于領導得出推理,人家果然還是不樂意吧?還是老爸說得對啊。
“祁隊,我這都只是猜測啊,瞎猜的,就算猜對了,也是運氣好。”王愷找補。
“哼,你的開場白不應該是:我有一個推理。而應該是:我有一個朋友。”
“祁隊,您,您在說什麼,我,我不懂。”王愷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那我就明說了。下次估算好我到家的時間,及時結束通話。”
書店後門,祁興言讓王愷把剛剛的推理又對著宋盼兒講了一遍。
宋盼兒的心理防線隨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崩塌。
“沒錯,我恨牛長榮,恨死他!但我沒有殺他。又或者說,我沒能殺了他。”
宋盼兒泣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稍稍冷靜下來。
“你沒能殺了他,說明你曾經想要去殺他,但是卻被一個人給阻止了。他不但阻止了你,還良言相勸,鼓勵你走出仇恨霾,勇敢面對自己和未來。”
宋盼兒不敢置信地著祁興言,“你知道?可是,可是他讓我不要對外說,他怎麼自己倒說出去了?”
“范明沒說,是我的推測。”
祁興言又問了宋盼兒的不在場證明。
“我獨居,要是換個時間,我還真的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但巧了,那晚我跟其余三個店員一起留在書店整理庫存,加班到了後半夜。
“你們可以再找找其他牛長榮坑害過的可憐人,害者一定很多。我爸媽發現我上的問題後就曾經去找過牛長榮,可是他早就跑了。他倆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鬧大,讓更多人知道我的,所以也就沒有報警。
“不過肯定有很多害者的,他們也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報警。說不定是他們在尋仇。
“當初牛長榮跟我爸媽吹牛,說他救了好多人,他有好多宮廷的祖傳方,還懂特別先進冷門的療法,什麼刀鋒洗眼,以毒攻毒,深刺針灸,引蟲,火烙療法……”
宋盼兒沒說完,因為發現了對面的兩個警察眼睛瞪得像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