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在他的工位上，屁還沒坐熱呢，便起。他已經得到了確認，急匆匆往祁興言的辦公室趕去。
“顧問，有發現？”王愷也興沖沖跟上。
澈沖王愷憾微笑，“王愷，你就差一點點。”
王愷莫名其妙。
祁興言不敢置信地站起來，“殺妻騙保？王愷不是查過所有保險公司，他們沒買人意外險嗎？難道是王愷沒查徹底？”
“王愷查得徹底，事實是他們家的確沒有買人意外險，但張浩亮以為他們買了。”
祁興言和王愷兩臉震驚，怎麼都沒想到，劇會是這個意料之外又理之中的走向。
***
傍晚，祁興言再度提審唐慧芳，他還是想要給這個可憐又可恨的長輩一個先于張浩亮的機會。
“唐慧芳，你看看這個。”祁興言把平板放在唐慧芳面前。
視頻是通攝像頭的錄像，畫面是本市的宏圖大廈。
張浩亮手拿一只文件袋，神抖擻大闊步，步宏圖大廈。
接著畫面切換到宏圖大廈一層大廳，張浩亮在電梯前停留，抬頭去看一旁的指示牌，從上到下，他似乎是找到了目標，電梯門開後，他進電梯。
隨後，畫面來到了14層，攝像頭正對公司前臺，背景上大大的LOGO——松江民安人壽保險公司。
張浩亮跟前臺小姐說了兩句，小姐引領他去到理賠部。
理賠部的理賠專員接待了他，在看過他提供的保單之後，對張浩亮說了什麼。
張浩亮然大怒，拍了桌子。
接下來，雙方起了紛爭，更多的工作人員圍過來，領導也親自趕來向張浩亮解釋。
爭執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張浩亮從不甘心的憤怒變了心灰意冷的平靜，他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保險公司，保單也沒拿。
“張浩亮是去咨詢理賠事宜的，他很迫不及待，我們前腳剛剛通知他馮曉璐的尸被撈上來，他後腳就帶著保單去了保險公司。
“他很急，但事與愿違。馮曉璐的尸已經因為水草的原因遲了幾天才被發現，他現在是分秒必爭。當然，他是自己心急，急于拿到賠償金，也是因為你催得太。”
唐慧芳不明所以，整個人是懵的，指著平板上問：“這，這是怎麼回事？不順利？”
“不能說不順利，而是徹底失敗。張浩亮沒有告訴你對吧，因為他知道，一旦說了，你們倆的聯盟關系就會破裂。”
唐慧芳還是不懂，“為什麼失敗？保險公司憑什麼不給賠？告他，告公司啊！”
“沒用的，我們剛從保險公司回來。所有圍觀參與的工作人員都能作證，張浩亮的保單是假的。當然，假的保單公司也已經提供給我們做了證。”
“不可能！”唐慧芳的心理防線徹底坍塌，“怎麼可能是假的？保險是馮曉璐和張浩亮一起買的，還是從人那里買的！”
“對，人，騙子不就是殺嗎？賣給他們保險的人是馮曉璐從前的同事大姐，偽造了保單，騙他們保險金。對了，這個人大姐現在正因為詐騙罪在監獄服刑。”
唐慧芳一時間無法接這個可怕的事實。
“保險是他們夫妻一年前買的，當時就是看中了保險的范圍廣，保費比其他公司低，保額卻比其他公司高，多方對比之後才選擇了這個最劃算的。他們以為是人找的部渠道，簽合同錢都是跟著人去的另外的辦公場所。”
“我看過的，我看過保單，很正規，有公章！”唐慧芳如同視頻里的張浩亮最初的樣子，拒絕接殘酷現實。
“詐騙犯嘛，自然擅長作假，公章也是偽造的。”
“騙子不得好死！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我已經那麼難了，要騙走我辛辛苦苦攢的錢，還要用假保險單騙我去殺人！沒有賠償金，那小寶怎麼辦？我的小寶！”唐慧芳終于不得不接現實，面如死灰，里不停碎碎念。
祁興言心里不是滋味，“我還是那句話，為了你的親人，努力為自己爭取減刑。率先認罪，指證張浩亮，而不是等他指證你。”
唐慧芳不知道是想到了孫子毫無希的未來，還是想到了自己殺人時的場景，痛哭嚎啕，撕心裂肺。
祁興言不忍地別過頭，靜靜等待。
唐慧芳供認不諱。
唐慧芳畢竟跟馮曉璐沒有緣關系，真正的親人是張浩亮。所以得知被騙後，先找的不是馮曉璐，而是張浩亮。
是張浩亮給他指點迷津，讓去搜集證據報警，這才使得詐騙團伙落網。
令張浩亮憾的是，馮曉璐安然無恙，是害者，并沒有被警方追責。
張浩亮明確告訴過唐慧芳，他希這個愚蠢的妻子去蹲監獄，這樣他就能提出離婚，擺這個蠢人。
張浩亮對唐慧芳說了謊，馮曉璐只是沉迷于購買保健品，花了不到兩萬，真正敗這個家的是了三萬去集資應援的張思菱，被騙了十幾萬打水漂的張浩亮自己。
“表姑，現在咱們倆都走投無路了，我欠的高利貸還好說，大不了賣房子還錢。但是你和小寶，唉！
“表姑，等我賣了房子，會還給你那一萬一，你放心吧。只不過賣房子這種事要多久不好說。
“表姑，最近高利貸催得，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我總不能讓他們去擾我兒吧？他們說我再不還錢，他們就去學校！我真的別無選擇了。
“表姑，現在咱倆同病相憐，你又是我的親人，我信你，才敢把我最的想法告訴你。我打算舍棄馮曉璐，拿的命換錢！不是跟你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膽就來拿嗎？我想了很久，拿！”
有一次，唐慧芳找上門要錢，馮曉璐不在家，張浩亮把拉進臥室，說了這番話，給看了保險單。
“你瘋了？”唐慧芳嚇得心臟狂跳。
“我沒瘋，這不也是被到絕路了嘛。表姑你放心，這保險不是我最近買的，一年前買的，也不是一個人，是我們三口人都買了。馮曉璐死了，警方是不會懷疑到我的。”
“不行不行，小亮，你這樣做是要遭報應的！”
“我現在已經在遭報應了，你看我家都什麼樣了？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一個敗家媳婦！把我拖累這樣，是無在先，不能怪我無義啊。
“表姑，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為了小寶的將來啊。一萬一而已，本不夠支撐小寶的未來，將來你們不在了，誰來照顧小寶？指他爸？他爸窮得自己都快養不起了，還有一個孩子呢。
“表姑，你看這保額，最高一百萬啊！等我拿到了一百萬，我立馬給你五十萬！”
唐慧芳原本還想苦口婆心勸張浩亮趕打消這麼邪惡的念頭，在聽到五十萬的時候，心咯噔一下，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