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興言剛剛的遲疑糾結一去不復返，他快步走病房，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
病床上坐著一個男人，30歲上下年紀，白大褂敞開，前綁著炸彈，看上去像是自制的土炸彈。
他的雙手被反銬在背後，雙瑟瑟發抖，里一直念叨：“完了，完了，徹底完蛋，我沒完任務，他會引的，我會碎骨……”
祁興言仔細打量這個男人的臉，陌生得很。他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家伙不是他心里懷疑的那個，澈想當然假設的那個。
“通知唐局，這里需要拆彈專家。”
王愷得令，馬上給唐局打電話報告況。
祁興言見其他幾個下屬都與男人保持距離，便示意他們站到門口，由他親自觀察炸彈，控制嫌疑人。
祁興言彎腰仔細觀察，這的確是自制的土炸彈，威力也就是一般般，但把這個男人的肚皮炸開花還是不問題。哪怕現在在醫院，近水樓臺，能活下來的幾率也不高。
疏散病人應該不至于，這里的病人也經不起折騰，把嫌疑人控制在這個房間里應該就能保證周圍病房病患的安全。
“你是誰？”
男人回過神，停止碎碎念，回答：“我，我馬隆。”
“炸彈是怎麼回事？”
男人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努力組織語言。
“顧問，你來了。”門外傳來王愷的聲音。
祁興言往門口一看，澈就站在門口，著馬隆上的炸彈目瞪口呆。
祁興言剛要開口，澈轉頭就走。
王愷著澈小跑著原路跑到樓梯間，迅速閃進去，砰的一聲關門，簡直不敢置信，走回病房門口沖祁興言說：“顧問居然逃了！這還是我心目中的顧問嗎？”
“炸彈是怎麼回事？”祁興言沒時間分析澈到底是不是膽小的逃兵，眼下最重要的是炸彈和厭蠢癥殺手。
“哦，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我在酒吧喝酒，喝醉了，不，不是喝醉，我以為是喝醉，其實就是被下藥了。迷迷糊糊我就跟著一個人走了，再醒來的時候，我在酒吧後面的小巷里，上就綁著這個！”
馬隆說完，想要起。
“別！”祁興言也下意識後退一步。
“不是，我是想說，我子口袋里有紙條，你們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馬隆被拷著，的確是得別人幫他掏口袋。
祁興言示意他緩緩起。
馬隆卻不以為意，比較迅速地站起來，“沒事兒，這炸彈沒那麼脆弱，我在樓下洗手間換服的時候也過它，還不小心撞了一下，當時我以為肯定完蛋了，但沒事兒。這東西結實，得靠遙控引。”
祁興言還是非常謹慎，作緩慢地手進馬隆的子口袋，掏出了一張小紙條，上面是打印的文字。
“馬隆你好，我是厭蠢癥殺手，我需要你幫個忙，為了確保你不會拒絕我，我送了你一點點禮。當然，你仍然可以拒絕，那樣的話，我就通過遙控讓你上的小禮跟你的充分混合。
“別想著自行拆解這個小禮，這是我心設計制作的，在我用遙控解除程序之前，你只會提前引。那樣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我損失了禮，沒人幫忙。你呢？損失一條命。
“也別想著報警，我就在你的附近，畢竟遙控也是有距離要求的嘛。你的行蹤向我一清二楚，要是讓我看到你去到任何可疑的地方，或者是找人求救，或者與人談，或者有人靠近你，我也會立刻引。”
“我要你幫的忙很簡單，幫我去殺一個名戴宏宇的人。他是誰，在哪里，你看看今天早上的本地新聞就知道。至于怎麼殺，你自由發揮，總之我要在明天早上醫院開門之前得知他的死訊，否則後果你懂的。”
祁興言的預很準，厭蠢癥殺手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圈套，他想要賭，但卻不想拿自己的命來賭，找個替死鬼最合適。
只是，早上播出的新聞，晚上厭蠢癥殺手就能自制好炸彈，找到這麼一個替死鬼？效率夠高的啊。難道他一直在研究制作炸彈，正巧此時用上了？
“炸彈是假的。”門口又傳來了澈的聲音。
大家一起轉頭去看。
這一次，澈毫無畏懼地走進來，走到祁興言面前，出手掌。
祁興言低頭去看，結果只覺被耍了，澈手上啥也沒有。
“什麼意思？”總不會是這種時候開玩笑吧？
澈把手更靠近一些，“沙子。”
祁興言湊近一看，果然，澈掌心有一小撮很淺的細沙。而且澈的手在抖。
抬頭一看，澈的眼是紅的。
祁興言瞬間明白，這淺的細沙是海灘上的沙子，而澈的父母正是在海邊游玩的時候，被離岸流卷走的。
“哪來的？”祁興言起，拍拍澈的肩，默默示意他冷靜。
澈攥拳，細沙混合他的汗，被他牢牢攥在手中。他深呼吸平復心後，冷靜了些。
“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走廊上有這樣的細沙，就像是沙一樣，非常細，正覺得奇怪，就看到了他上的炸彈，和他腳下的細沙。”
病房里的人這才低頭去看馬隆的腳下，仔細看才看到，他腳下的確也有不細沙，白大褂里面的棕T恤上也有一些，只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炸彈，把這個細節給忽視了。
“我懷疑細沙是他帶來的，便又去了樓梯間。果然，他一路走，一路，起點就在10層的男洗手間。”
馬隆瞪著眼，“沒錯，我就是在10層的男洗手間穿上我來的白大褂的。難道是那個時候，我撞了一下炸彈，弄了炸彈？”
“是的。但是沒人會用這種沙子做土炸彈。這沙子明顯就跟之前的玩車一樣，都是針對我的。而且我嚴重懷疑小學都沒上完的厭蠢癥殺手能通于做化學實驗，制作能夠遙控引的炸彈。所以我懷疑炸彈是假的。”
馬隆不敢懈怠，還是小心翼翼，“萬一是真的呢？”
說話間，拆彈專家抵達。一番細致檢查後，他們給出了確認，炸彈的確是假的。
隨著拆彈專家拆解開炸彈，更多的細沙散落出來。
炸彈里面除了海灘上的沙子，什麼都沒有，就是沙包。
澈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聞到了當年海邊海風混著海水的味道，心臟狠狠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