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看著祁興言波瀾不驚的臉,驚嘆于這家伙的偽裝能力。他的心一定是驚濤駭浪。這些天,他的忙碌沒有任何效,不知道他是經過了怎樣的心理鬥爭,才決定走這一步。
毋庸置疑,祁興言想要抓住厭蠢癥殺手,哪怕他有可能是他的親弟弟。
“真的嗎?為什麼?”澈裝作震驚。
祁興言笑著白了澈一眼,倒也配合,回答:“除了白朗,連接你和我,18年前我弟弟被拐和你墜樓的兩起事件的,就只有他,祁助康。
“這些天我回想了很多我們兄弟倆的日常,我家的日常,後知後覺,他很有可能想要逃離這個家,他很有可能恨我,恨我們的父母,他對我們的報復就是失去他,對我的報復就是讓我一輩子都覺得是我的愚蠢害了他,愧疚自責。
“18年前,他恐怕不是被拐走,而是主離家,又聯合白朗和另一個同伙,配合他演出了一場戲,利用我的單純善良,制造他替我遭殃的假象。”
“厭蠢癥殺手沒上完小學,沒有真實份,沒法就醫,這一切全都符合祁助康的特征。
“最重要的,徐歡蕊的案子里,木箱上的不是我的,很可能是他在與徐歡蕊打鬥的時候,被徐歡蕊一拳打在鼻子上,噴出來的鼻。”
澈裝不下去了,因為這一點他怎麼都沒想到。
“不是他跑去醫院了你的?”
祁興言搖頭,嚴肅地說:“我是個警察,即便是在醫院,也是個警察。當時兩個與我們發生槍戰的犯人還在逃,我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警惕?
“我能夠肯定,沒有人趁我睡我的。只要不是買通醫護,不可能到我的。而照顧我們的醫護,警方也都做過背調,沒問題。”
澈懵了,“據我所知,同卵雙胞胎的DNA才是一樣的吧?你跟祁助康,相差兩歲……”
“我患有先天白病,我母親為了救我,才又懷孕,生下弟弟,用臍帶給我做了移植。是弟弟的造干細胞重建了我的造系統,我的運氣不錯,痊愈了。這麼多年沒有復發。”
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祁助康……你的運氣真的是逆天了,不但痊愈,甚至還能當警察!”
“當初考警校差點沒跟父母鬧僵,他們還是把我當個瓷娃娃。他們不知道,我打從弟弟失蹤後便立志當警察,早就開始了各種能鍛煉。唉,說遠了。”
祁興言有點破防,努力克制。
澈地及時轉移祁興言的注意力,“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應該休息了吧?我正好上午沒課,我跟你一起,給白朗看祁助康的照片。”
澈有些,祁興言居然能對他開誠布公,那麼作為回報,他是不是也要把自己深藏多年的與之分呢?
澈只是猶豫了幾秒鐘,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與祁興言不同。
祁興言再怎麼樣,也是在父母的呵護和無條件的偏下長大的。
而澈很有可能是打從4歲開始,就是在被算計的謀中長大的;10歲後,他寄人籬下;14歲後,他意識到自己認賊作父、負海深仇。
祁興言可以相信澈,但澈還做不到徹底相信祁興言。
周末一早,祁興言冒著再度挨咬的風險,戴上了年時那只電子表,拿著弟弟祁助康12歲時候與自己的合影來到餐廳,與澈、白朗和張百達一起共進早餐。
祁興言假裝不經意,讓白朗注意到他的表。
白朗打從看到了祁興言的表,便躍躍試,想要手。但是他似乎害怕澈和張百達,看他們的臉,并不敢真的手。
“要,我要——表——”白朗小聲嘟囔。
“這只表是我弟弟的,我還有我跟弟弟的合照,你看看。”
祁興言突然把照片放到白朗面前,期待他猝不及防看到祁助康12歲的模樣,會激發出大腦中久遠的記憶。
白朗看到照片的一刻陡然一驚,瞬間發狂,再也顧不得他剛剛還忌憚的澈和張百達,手腳并用爬上餐桌,沖著對面的祁興言放在餐桌上的手抓過來。
白朗忘記了當初在小巷里假裝心臟病發的種種,卻能夠記得住一只表。果然是越喜歡,越記憶深刻。
“電子表,來的,我的!不是買的,不是你的!給我——”
祁興言一把握住白朗即將要抓撓自己手腕的手。
不料白朗又張開湊過來。
澈眼疾手快,抓起桌上冒著熱氣的包子,一整個塞進了白朗張開的里。
這一次,白朗沒有咬到祁興言,反而因為里突然多出來燙包子而錯愕驚。
然而聲只是短促的一聲,他一吸氣,包子似乎又往里面塞得更,他被卡住,再也發不出聲音。
張百達似乎是見過類似的場面,不疾不徐,用勺子進白朗的里,把包子給挖了出來。
他又去冰箱里取了冰格,扭出幾個冰塊,塞進白朗的。
“乖,含在里,不要咽,就是含著。”
白朗剛剛還燙得大,含上冰塊瞬間平復了許多。
“澈,你也真是的,怎麼能……”張百達以長輩的份責備澈。
澈直接打斷他,“張叔,這個月和上個月,因為你的照顧不周,我哥被滾燙的食燙過三次。我可是一次也沒有責備你,只是讓你注意,你呢?希你記住,事不過三,如果有第四次,我可以換一個更細心,更不會給我找不痛快的男保姆。”
張百達的表就仿佛澈也往他的里塞了個大包子,他張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滿臉不服氣。
“哥,你乖乖的,多含幾個冰塊,一會兒我就出去,給你買電子表回來。”澈溫言語哄白朗。
本來還齜牙咧鬧脾氣的白朗一聽說有電子表,馬上就忘記了澈害他挨燙,挨噎的痛苦。
吃完早餐,澈和祁興言一同出門,來到了18年前澈墜樓,白朗救人的地點,仰頭向上去。
“你對白朗這個哥哥……”祁興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後半句“也不怎麼樣”說出來。
澈開口:“我推測,他們是一個盜竊團伙。已知員:白朗、祁助康、白偉超,還有一個未知員,一共四個人。”
“的確,當年白朗19歲,我弟弟才12歲,未知份的那個應該就是跟我弟弟一起演戲,開車的那個司機,很憾,我沒記住他的長相,我只記得,他也很年輕。
“一個團伙,總歸要有一個首腦,一個能夠控制三個半大孩子的長輩,應該就是白偉超。他們是四人盜竊團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