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興言站在案發現場的廚房里，彎腰湊近去觀察灶臺上刀架上的其他刀。
這是一整套的廚房刀，其中水果刀被拿去做了兇，剩下的還都在原位。
祁興言要看的是刀柄。
刀都是不銹鋼一的，不銹鋼的刀柄上全部都留有指印和水漬干涸的痕跡。
而尸旁邊掉落的那把刀的刀柄上太干凈了，干凈到沒有沾染一點點跡，沒有多余的指紋和掌紋，只有清晰可見的一個握刀痕跡。
廚房的垃圾桶里最上面是一塊皺的廚房巾，上面還有淡淡的紅。
祁興言腦中浮現畫面，葉清流跪在尸旁邊，拔出水果刀，用廚房巾小心拭兇刀柄，干凈上面的所有痕跡之後，再用右手握刀，留下屬于的痕跡。
祁興言把他的推測說給雷曉霆，得到了雷曉霆的認可。于是勘察小組也把那張垃圾桶里的巾取了出來裝進證袋。
雷曉霆已經拓印完畢刀柄上的痕跡，沖祁興言說：
“我剛大致看過，房間里還有些地方有被拭過的痕跡。葉清流最初的想法可能不是自首，而是清理現場，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祁興言苦笑，“還能為什麼？自知逃不過監控唄。而且……”
祁興言用眼神指了指大門外。
門口，王愷正在詢問死者潘瑞杰的妻子，那個將近有二百斤的胖人正罵罵咧咧，一口咬定兇手是足他們家庭的小三葉清流。
葉清流跟潘瑞杰之間有切關聯，再加上監控，知道自己逃不掉。
“應該是激殺人吧？”祁興言問雷曉霆，“畢竟兇是就地取材。”
雷曉霆正盯著兇水果刀的刀柄歪頭皺眉，“不對啊。”
“怎麼不對？”祁興言也蹲下，跟雷曉霆一起觀察刀柄。
“你看，刀柄上的痕跡的確是手握刀的痕跡，但是虎口的位置不對勁。”
祁興言仔細觀察，這把兇上的痕跡顯示，持刀行兇的人是用右手正手持刀，所以手部虎口的位置是靠近刀刃的方向。
反之，如果是反手持刀，虎口的方向則是朝向刀柄末端。
“死者高足有一米八五，尸沒有被移過的痕跡，也沒有移過椅子凳子之類的痕跡，說明死者被刺的時候是站立著的。而且我剛剛用探針查看過傷口角度，匕首刺的角度幾乎垂直，并不是從下至上刺的。”雷曉霆解釋。
祁興言馬上會意，“水果刀垂直刺在心臟位置，如果兇手是正手拿刀，那他的高應該在兩米以上？”
“至不該是一米六。”雷曉霆指的當然是自首的葉清流，接著，雷曉霆正手持刀，高舉手臂做了一個刺的姿勢，“以葉清流和潘瑞杰的高差，如果要正手持刀刺對方心臟，就得把手臂抬這麼高，手腕要扭到這個角度。這種姿勢，很難發力。”
祁興言做了一個反手拿刀的手勢，做出刺的作，“這樣的話就自然得多，很好發力。”
雷曉霆點頭，與祁興言達共識——兇手是反手持刀刺死了潘瑞杰，潘瑞杰倒地之後，有人拭了刀柄上的指紋掌紋，把刀柄得干干凈凈之後，又自己握刀，留下自己的指紋和掌紋。
但不巧的是，這個人沒想過正手反手，行兇者與死者高的問題，所以便留下了正手握刀的痕跡。
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葉清流，不單單是拭了刀柄，還用廚房巾過很多地方。
如果真的是葉清流殺了潘瑞杰，那麼為什麼又要掉自己的指紋掌紋，重新再留一遍呢？
“祁隊，我剛去業看了監控，”宋韻小跑進來，“葉清流可沒跟咱們提過，是帶著兒子一起來找潘瑞杰的。”
“監控全都拷貝下來了嗎？”祁興言想到了已經三天沒有打過照面的澈。
這些天澈似乎一直在躲著他，再也沒有晚歸的時候煮好的面，倒好的水。
“嗯，我已經聯系顧問了，他說晚上下班後就去分局看監控。”
“警，你們一定要判葉清流那個賤皮子死刑！”
門外人的吼聲把祁興言游離的思緒給扯了回來。還是去增援一下可憐的王愷吧。
祁興言走到人邊，上下打量。
“你就是潘瑞杰的妻子，鄧曦？”
“我是！”
“你剛剛說，葉清流是小三？你跟認識？”
“何止認識？要是單純的小三就好了，是個宮不，就往我們杰瑞上潑臟水的賤皮子！居然說我們瑞杰強了，還生下了那個野種。
“開什麼玩笑？我們杰瑞才30歲，那個野種看起來都快20歲啦。把我們當傻子嗎？
“帶著那個野種來找過我們瑞杰兩次了，第二次我直接人把給揍了一頓，我跟說，下次要是再敢來，我直接揍得終大小便失！沒想到啊，還敢來，敢殺了我的瑞杰！”
鄧曦說著說著，又嚎啕起來，聲音渾厚，響徹整個樓層。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祁興言面前坦白了聚眾鬥毆和故意傷害罪，祁興言卻無言以對。
“葉清流說，兒子是跟潘瑞杰生的？”
“可不？”鄧曦收斂哭嚎，義憤填膺，“但是本就不是！”
“不是？你為什麼那麼確定？”
祁興言看過葉清流的戶籍資料，的兒子名葉知博，只有14歲，與鄧曦口中的看起來都快20歲還是有差距的。
時間倒退15年，潘瑞杰15歲，也是有犯下強罪，讓17歲的葉清流懷孕的可能的。
“哼，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不在家，但是我家瑞杰告訴我了，說葉清流就是個騙子，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半大小子，來訛他。我就跟瑞杰說，下次他們再來馬上通知我。
“沒想到，隔了幾個月，他們還真的又來了，我就讓杰瑞先穩住他們，我上我店里的員工，一起去樓下堵他們，把葉清流給揍了一頓。”
祁興言歪頭問王愷：“開什麼店的？”
“洗車店。”王愷小聲回答。
“所以這跟你認定葉清流帶來的孩子不是跟潘瑞杰生的，有什麼關系？”祁興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