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忙一同小跑進張百達與白朗的房間。
白朗像上次咬祁興言一樣，死死咬住張百達的手腕。
張百達痛得嗷嗷，另一只手胡去周圍的件，想要找個趁手的東西塞進白朗口中，撬開角度後馬上離被咬的手。
澈見狀，抓起桌上白朗最的數碼相機就往白朗口中塞。
事到如今，澈對白朗再也沒有昔日的客氣。張百達最善于察言觀，早就看出了澈的態度轉變，他對白朗的態度隨澈的態度。
白朗見澈又要對他故技重施，突然松口，然後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張百達被咬的手的時候，突然一個轉頭，朝著澈的手咬過去。
澈反應不及，倒是邊的祁興言訓練有素，反應極快，手攔在了澈的手前面，代替澈挨了白朗結結實實的一口。
澈眼見著祁興言的手背被咬破流，想也不想，抓起桌上的陶瓷水杯，朝著白朗的額頭砸去，那架勢，似乎是把白朗當了白偉超。
祁興言又一次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攔住澈高舉杯子的手，“別，為了他給自己找麻煩不值得！張百達，筷子！”
張百達趕忙去廚房取了一筷子回來。
澈又一次用筷子捅嚨的方式解救了祁興言的手。
三人合力，用繩子把狂躁的白朗捆綁在了椅子上，任憑他劇烈反抗，椅子翻倒，任憑他在地上掙扎大。
澈先後給張百達和祁興言理好傷口，先是著門口張百達跟樓下鄰居點頭哈腰的道歉，又向白朗所在的那扇門，似乎是自言自語：
“白朗，留不得了。”
祁興言一驚，“什麼意思？”
澈見祁興言張的樣子，噗嗤笑出來，“想歪了吧？我是說，不能再把白朗留在家里。”
祁興言了然，白朗不是澈的恩人，他們倆想要的答案也已經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白朗無用了。
“我打算把他送回神病院。為他支付醫院的費用，已經是我的仁至義盡。”
祁興言贊同，但很快又想到既然白朗不在這個家，似乎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留下。
祁興言不想搬走。一來是不想搬回去跟父母住，二來是不想另外再找房子。
“明天上午，有課嗎？”祁興言第二次提出邀請。
澈目掃過祁興言手上的手腕，想到這一口是他替自己挨的，想到他阻止了自己沖之下重傷白朗頭部，為自己避免了很多麻煩，他似乎沒有理由拒絕祁興言的示好。
“沒課。”
***
在葉清流家樓下，王愷見到了前來匯合的人不止祁興言，還有澈，以為自己的撮合奏效，滿臉得意。
“從清流小時候我就教，做人要善良，”葉母抹著眼淚，凄涼地嘀嘀咕咕，祥林嫂一般，“可我沒想到，善良過了頭就是傻啊！”
葉父垂著頭，無打采，眼神黯淡無，機械地輕拍老伴的：
“都是命，都是命啊，也許清流上輩子欠了他吧，這輩子，他就是來討債的，清流就是給他還債的。”
祁興言明白，葉父所謂的“他”就是葉知博。
從剛進門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分鐘，葉知博還沒面，莫非是不在家？
“葉知博呢？上學去了？”
“上學？哼，他早就不上學啦！”
“為什麼？九年義務教育，學校不能開除學生的。”王愷一本正經地科普。
葉父冷哼一聲，“不是學校開除，是我們不讓他去上學。”
“你們更加沒有權利……”
“我們不能讓他去禍害別的孩子啊！”葉母打斷王愷。
王愷瞬間便閉上，頻頻點頭表示理解。
“他就在房間里，我們老兩口和清流三個人，每天流，必須要有一個人陪在他邊，看著他，否則他就要闖禍的。唉，管不了，真的管不了。”
雖然葉清流的父母沒說，但他們臉上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們責怪葉清流執意把葉知博帶到這個世界上，這個超雄的孩子已經毀掉了他們一家三口，為了防止葉知博去禍害無辜，他們必須要跟他捆綁一輩子。
“警，清流不可能殺人的，真的，一定是……”葉母突然低聲音，警惕地盯著臥室房門，滿眼恐懼，“一定是他，清流是為他頂罪的！”
葉父對葉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妻子不用再多說，自己則是從電視柜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打開放在祁興言面前，那意思是：你看看這個，看完就明白了。
面前厚厚一沓居然都是葉清流、葉清流父母的病例，絕大部分都是葉清流的。
祁興言大致翻閱，被嚇了一跳。脛骨骨折、手指骨折、額頭針、腦震、手臂燒傷、腳背燙傷、頭皮撕裂傷……葉清流幾乎每年都要傷一次。
最早可以追溯到8年前，也就是葉知博6歲的時候，葉清流的眼睛傷，被用勺子捅傷，差點失去視力。
一個6歲的孩子，居然會用勺子去攻擊母親的眼睛。太可怕了。
那之後的種種傷害，祁興言可以想見，每一次都是葉知博的出其不意，每一次都是葉清流的防不勝防。
“這些都是……”澈也隨著祁興言的翻閱大致掃視了一遍，他只覺得寒直豎，想起了電梯監控里葉知博的樣子，他也膽戰心驚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愣是沒敢把話說完。
葉父葉母用力點頭。
葉母出手臂，擼起袖子，給他們展示手臂上長長的一道刀疤。
葉父則是起服，展示腰部的刀口，小聲說：“水果刀。”
祁興言明白了，葉父葉母想要表達的是，葉知博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對親生的外公外婆尚且能刀，不分輕重拿水果刀刺外公的腹部，更何況是潘瑞杰？
原來這些年，他們一家三口人過的竟然是這種與小狼共舞的日子！
有了這些鋪墊，在葉清流被鄧曦來的人圍攻的時候，葉知博吃著開心果冷眼旁觀，也確實合理了些。
葉知博真的沒有正常人的，冷又暴力。
趨利避害是人類本能，可生出來的孩子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孩子也塞不回肚子里。那麼作為監護人，如何才能擺小惡魔一樣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