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肯定不行,孩子還是會被送回來,他們還犯了棄罪。
祁興言看葉家父母的神態,他們也不像是裝的,是真的心懷善念,不想讓葉知博去禍害他人。
那麼唯一能夠擺這個禍害的途徑,就只有把他從這個“三人”圍建的“家庭監獄”轉移進真正的監獄。
祁興言越加懷疑整個案件都是葉清流設計好的圈套,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圣母白蓮花,的圣母心早就已經被惡魔一點點剜去,重新長出來的是一顆不亞于葉知博的惡魔心。
說到底,是祁興言不相信葉清流能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在被惡魔折磨的8年之中,依舊不改初心地維持的愚蠢。
一個人可能蠢一陣子,卻很難蠢一輩子。
最重要的是,據鄧曦給出的時間線,葉清流帶著葉知博第一次登門去找潘瑞杰的那天,正好就是葉知博14歲的生日當天。
過了兩個多月,葉清流再次帶著葉知博登門,結果被打。
又過了三個月,葉清流第三次帶著葉知博登門,也是最後一次登門。
為什麼要選在14歲生日當天去找強犯父親呢?
極有可能是因為年滿14歲犯下殺人罪行,要承擔刑事責任。
而12歲至14歲之間,犯下殺人罪行,需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追訴,才會負刑事責任。
也就是說,葉清流多忍兩年,就可以確保葉知博一定會負刑事責任。
如果祁興言是葉清流,也會等這兩年,但他不會急得那麼明顯,14歲生日當天就帶著葉知博去找潘瑞杰。
可見,葉清流是真的多一天都不想再跟這個小惡魔相。
祁興言剛要開口,不遠傳來吱呀一聲,讓房間里的五個人全都陡然一驚。
那扇被他們警惕的房門被從里面輕輕推開。
葉知博小心翼翼探出頭,驚小、人畜無害的樣子,眨著一雙小眼睛,微微張,出過大的門齒,怯生生地問:“姥爺姥姥,家里來客人啦?”
澈只覺後脖頸涼颼颼的,這哪里還是監控里那個小惡魔?
善于偽裝的惡魔更可怕。這也是葉清流會一次次傷的原因,之所以會放松警惕,正是因為葉知博有兩副面孔,不定時隨意切換。
“葉知博,我們是警察,今天來是來找你詢問一下案發時的況。”祁興言招手,示意葉知博過來,坐在他的對面。
祁興言的斜對面正是搬來板凳坐的王愷,一看葉知博朝他走來,下意識起,把板凳讓給他,然後站到祁興言邊,盡量遠離葉知博。
祁興言對王愷的反應很不滿。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是人之常,畢竟葉知博不是正常人,是個善于偽裝的野,不知道何時突然發怒,出爪牙,邊的人本無從提防。
葉知博乖乖走過來坐下,歪著頭,表演天真無邪的單純孩子模樣,等著祁興言提問。
“昨天中午,在潘瑞杰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媽怎麼說的?”
“說人是殺的,但是警方辦案不能聽一面之詞,所以我來問問你。”
“我不知道,我進去之後就找吃的,我媽一直跟我爸說話……”
“爸?”澈沒忍住,因為這個稱呼太突然了。
“是呀,我媽說了,他是我爸。”
“你媽媽還說了什麼嗎?有關于15年前跟你爸怎麼認識的,說過嗎?”
“說了呀,是我爸強了我媽。”葉知博笑嘻嘻地說,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王愷把三觀炸裂四個字寫在臉上。
祁興言和澈倒是做好了面目表管理。
“你不恨你爸嗎?”祁興言繼續問。
“我媽說不讓我恨,說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而且說,可以恨我爸,但我不能,因為我里流的是我爸的。說想讓我們父子團聚,讓我父。”
王愷倒吸一口涼氣,真的很想問一句葉清流,是不是在那,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能被原諒?
“好吧,當時你媽和你爸在說什麼?怎麼會吵起來?”
“不知道。我沒聽,顧著吃開心果。後來我媽過來我的運服,說的臟了,要穿我的。我就給了,然後繼續吃。再然後,我就聽見噗通一聲響,我一抬頭,我爸已經倒地了,前著一把刀。”
葉知博作回憶狀,邊回憶邊講述,仿佛AI念課文,一點沒有。
“後來我媽就讓我走,我就走了。對了,我媽怎麼還不回來?”
“你媽媽殺了人,已經被拘留了,以後搞不好要蹲監獄的。”
“哦。”葉知博無所謂地聳聳肩。
“葉知博,你確定,是你媽媽葉清流殺了潘瑞杰?”澈清了清嚨,吸引了葉知博的目後鄭重提問。
“那不然呢?”葉知博一臉莫名其妙,“我媽不是都已經承認了嗎?”
祁興言瞇眼,“你怎麼知道承認了?”
“我媽當時就跟我說了啊,殺了人,讓我先走,收拾一下。然後我就走啦。”
“撒謊,你撒謊!”葉母突然指著葉知博大,“人是你殺的,你媽想要給你頂罪!你要是還算個人,有點良心,你就說實話!”
葉知博被嚇得著脖子,恨不得蜷一團,面部扭曲做出委屈至極的樣子,然後在短短5秒鐘之——哭了,10秒,淚失一般。
又一個戲。
葉知博的哭聲刺耳尖利,是耳朵不能承之痛,也是他下的逐客令。
反正也問不出什麼別的,祁興言一行三人離開了葉清流的家,暫時在樓下單元門口停留。
“太可怕了。”王愷忍不住把千言萬語的悟匯高度概括的四個字。
“的確,葉知博比我想象中可怕,他有兩張臉,哦不,也許更多面孔,再這樣下去,也許真的會演變一個高智商反社會人格變態罪犯。”澈站隊王愷。
祁興言不置可否,“葉知博越可怕,就說明葉清流越有想盡辦法擺這個可怕小惡魔的機。”
“的確,葉清流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葉知博的可怕。這些年過得凄慘,罪魁禍首除了自己的愚蠢善良圣母心之外,就是當初強的潘瑞杰,二者共同締造了一個小惡魔。
“如今想要封印這個惡魔,最好的辦法就是拿當初的潘瑞杰做祭品。一石二鳥,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留下不符合說辭的現場證據,引導警方認定是為兒子頂罪,最後全而退。”
澈似乎又站到了祁興言那邊。
“不會吧?我的懷疑方向,是正中葉清流的下懷?”王愷明顯不服。
無奈這一次澈搖擺後最終還是選定了跟祁興言站同一邊。二比一。
“你們是警察嗎?”
三人剛要上車,一個人小跑過來,戰戰兢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