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葉清流打電話，是對發泄你的憤怒，想要承認錯誤？”王愷問。
李慧萍的語氣有所緩和，“早就已經承認錯誤啦。大概半年前，我讓來家里看看小玫現在什麼狀態。來了。後來我又帶去了其他唐寶家里。事實勝于雄辯，承認當初是錯了。
“我跟說，讓去找那個博主，一起在網上公開向蛋糕店老板和我們這些家庭道歉。去找了，但是那個博主因為利益原因，堅決不肯認錯，更加不可能會公開道歉。
“葉清流說無法改變別人，只能改變自己，作為補償，愿意拿出一筆錢創業，再開一家蛋糕店，雇傭唐寶們。”
王愷一臉鄙夷，“真的假的？”
“沒錯，一開始我也不信。先別說是不是真的愿意，就算是真的，哪有錢？可是當場就給我轉了一萬塊。說現在手里就這麼多，等到定期存折到期了，再給我三萬，以後每個月開了工資，都愿意拿出至一千給我。”
李慧萍說著，用手機登錄網上銀行，打開轉賬記錄給祁興言看。
的確，打從半年前開始，李慧萍分別收到了6筆來自葉清流的轉賬，轉賬的名目都寫著：蛋糕店啟資金，一共足足5萬塊。
“唉，我姑且相信是真的意識到當初的愚蠢錯誤，現在是想要彌補吧。這錢我收了，以後蛋糕店開起來，東算一個。”
直接打錢，這還真是圣母心才能做出來的事。
半年前開始打錢，是不是說明從那個時候起，葉清流不再打算留著這些錢養兒子用呢？
認定葉知博不會再花費的汗錢太久？
認定擺了葉知博之後就能跟男友組建家庭，不會缺錢？
“李士，你認識褚浩東嗎？”
李慧萍搖頭，“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祁興言又展示褚浩東的份證照片。
李慧萍還是搖頭。
***
宋韻在下班前去祁興言辦公室介紹調查得來的有關褚浩東的信息。
褚浩東是個苦命人，這其中也有葉清流的功勞。
6年前，褚浩東30歲，妻子也是30歲，兩人結婚5年，終于有了孩子。
憾的是，妻子懷孕4個月的時候被查出肺癌中晚期。
宋韻聯系了當時醫院的醫護，他們對褚浩東夫妻印象極為深刻。
褚浩東、褚浩東父母、妻子的父母全都主張聽從醫生的建議，終止妊娠，先化療放療控制病。
在生產的時候，醫院沒有保大保小的選擇題給家屬，現在也是一樣，按照常理來說，一定是要先給大人治病，先盡全力去保大人的命。
但褚浩東的妻子猶豫不決，太想要個孩子了，好不容易懷孕，想要賭一把，拿自己的命去賭一把。那段日子，最常說的話就是：如果能一命換一命就好了，只要孩子能活就行。
就在家人圍在病人邊不斷勸說的時候，葉清流出現了。
葉清流當時在醫院附近的飯店打工，經常會送飯來病區。因為褚浩東的妻子經常點飯店的餐，一來二去，兩人就算是認識了。
褚浩東的妻子向葉清流吐槽，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心，現在是孤軍戰。
葉清流表示，能夠理解，如果是，也是一樣的選擇。人嘛，為母則剛，孕育生命就是人的使命，為了孩子犧牲自己，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當時在醫院里，褚浩東與葉清流大吵一架，他無法跟妻子說氣的話，便把一腔憤懣都發泄在了葉清流上。
褚浩東說，妻子不單單是母親，還是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兒，是他深的妻子。
但是沒用，妻子和葉清流都認定了，人最重要的屬是母親，為了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母親犧牲自己是偉大的，是值得歌頌的，是不能夠被指責的，是大家都應該理解并支持的。
妻子和葉清流都認為，妻子如此偉大犧牲奉獻，是這個家的英雄。們倆到抱頭痛哭。
因為有了葉清流的支持，褚浩東的妻子更加堅定地與親人和醫生站在對立面，就是要用自己的命，用所有親人們與織在一起無法分割的命運去賭這一回。
結果是這個可憐的人賭輸了，的每況愈下，終于在懷孕7個月的時候堅持不住，撒手人寰。
孩子是早產兒，狀況也是極差，在兒重癥監護室住了一個月，在醫院里度過了周歲生日。
往後的幾年，孩子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去一次醫院，每年幾乎有半年的時間在病房中度過。
褚浩東的工作是鐵飯碗，但也注定沒有太多收，只能把婚房賣了，給兒治病；褚浩東的父母一把年紀也外出打工，因為太過辛苦也病倒。
就在半年前，5歲的兒也夭折。
祁興言憋悶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接連嘆息，這可真是一場由最大的豪賭導致的人間慘劇。
“應該是黃碧雲誤會了，”宋韻氣憤又哀痛，“反正如果我是褚浩東，就算一輩子孤家寡人，也不能跟葉清流一對兒！”
***
清晨6點，祁興言和王愷在火車站見到了剛剛下班的褚浩東。
聽完祁興言轉述黃碧雲曾經聽到的通話容，褚浩東承認，那的確就是他與葉清流的通話，最近半年，他們經常通話。
聽完祁興言轉述黃碧雲對他們二人關系的推測，褚浩東嫌惡地翻了個白眼，“我就算一輩子孤家寡人，也不能跟葉清流一對兒！”
祁興言不意外，一定是黃碧雲誤會了。但他想不到，褚浩東和葉清流這種關系，為什麼會頻繁聯系。
“其實，這半年我也想通了，”褚浩東繃的臉又放松下來，釋然地說，“6年前的選擇是我妻子的個人選擇，葉清流不過就是個煽風點火的，如果我妻子足夠堅定……總之我不該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葉清流上。”
褚浩東這麼想，祁興言倒是欣。
“看來你對葉清流的憎恨也消減了不。那這半年間，你們頻繁聯系，而且都是你主找，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