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恨,那是一定恨的,說恨消減了不,那是因為我必須要減對的恨,因為我真的太難了,我需要一個幫手。而,打從我兒病逝之後,也終于認識到當初的錯誤,因為愧疚,愿意彌補。”
“你需要葉清流照顧你的父母?”王愷想起了黃碧雲轉述的通話中,葉清流說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褚浩東一愣,糾正:“不是我的父母,是我的岳父母。葉清流那個同事一定是聽錯了。
“我的父母這些年太過忙碌辛苦,的確,不好,但是不管怎樣,那都是我的責任,我得抗。
“現在最大的困難是我岳父母,他們一把年紀失獨,無依無靠,岳母中風,岳父骨質疏松。我給他們請了住家保姆,但是保姆也有休假和請假的時候。”
“你想要讓葉清流在保姆不在的時候幫忙照顧岳父母?”
“是,說實話,我也不愿意找,我恨。但是我自己真的是分乏。一開始我以為葉清流會拒絕,沒想到很痛快就同意了;再後來,我以為就是做做樣子,可沒想到,只要我找,只要有空,都會去,無償幫忙。
“有幾次也拒絕過我,理由只有兩個,要麼是工作請不了假,要麼是得在家看著兒子。
“哦對了,我打電話問過岳父母,我本以為他們會反葉清流,沒想到他們比我更早原諒了。他們說葉清流干活麻利,不怕苦不怕累,是憑良心干活,可比拿工資的保姆強多了。”
這就都跟黃碧雲轉述的通話容對上了。
葉清流的圣母心是真的,在半年前意識到了曾經對黃碧雲、李慧萍和褚浩東犯下的錯誤,愿意悔改。
對黃碧雲說,不再反對離婚,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出錢給李慧萍,為開蛋糕店盡一份力;還無償去照看褚浩東的前岳父母。
祁興言傾向于相信葉清流是真的意識到當初對他們三方犯下的錯誤,同時也意識到當初自己生下葉知博也是個天大的錯誤。
對他們三方悔改了,也彌補了,對于葉知博這個由的愚蠢締造出來的錯誤,是不是也想要做出一些彌補呢?
祁興言更加懷疑葉清流想要把葉知博這個小惡魔送進監獄,潘瑞杰是殺害的,所謂頂罪不過是障眼法,一石二鳥、嫁禍才是的最終目的。
“對了,我岳父母跟我提過一,說是葉清流前兩次去的時候,有一次為了保護中風突然向後摔倒的岳母,把手擋在了岳母的後腦和桌角之間,那次的手傷嚴重的。”
瞬間,祁興言腦中閃過了黃碧雲的話:
“哦對了,這半年間,葉清流在工作上也很不認真,有心事似的,總是出紕,不是摔碎杯子就是弄掉客人的貴重品。”
接著又是在審訊室,祁興言用紙做模型刀,讓葉清流掩飾殺人過程的時候,葉清流兩次手抖,握不“紙刀”,最後一次祁興言握住手腕的時候,手中握著的“紙刀”也落在地上。
正回憶,手機振,來電的是澈。
祁興言遠離王愷和褚浩東接聽。
“祁隊,黃碧雲說葉清流在半年前突然變了,這讓我想起了在葉清流家里看到的病例,其中有一份的時間正好就是在半年前,就是……”
“右手手指骨折。”
兩人一同說出了這句話。
澈一愣,“你那邊查到什麼了?”
“葉清流的愚蠢圣母心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覺醒了,應該是意識到了當年選擇生下葉知博是個錯誤。先說說那份病例吧,你還記得什麼?”
“手指骨折伴隨韌帶部分斷裂,骨折已經理了,韌帶斷裂傷,醫生要求葉清流必須要戴支,保守治療,定期隨訪。”
“這就對了,葉清流并沒有戴支,所以的手已經留下了後癥,握力不夠,本就無法拿刀殺人。
“尤其水果刀是縱向從骨間隙中刺,刀刃劃過骨,沒有一定的力道,本做不到。”
澈問:“這麼說來,人還是葉知博殺的,葉清流是為了給葉知博頂罪,我們又回到了起點?”
祁興言回憶葉清流表演思考的樣子,“也許,帶著我們繞這一段彎路,也在的計劃之中。”
回程途中,王愷興地下了定論,“我就說嘛,就是葉清流在替殺人的葉知博頂罪。祁隊,你把葉清流想得太聰明太復雜了。”
真的就是這麼簡單?祁興言還是覺得葉清流不簡單,從前的或許是蠢得真誠,圣母心泛濫得發自肺腑,然而打從半年前開始,經過他人故事的提醒,已經覺醒。
祁興言給李雨桐打電話,讓馬上給葉清流的手做個檢查,用科學手段確認葉清流的右手到底有沒有握刀刺潘瑞杰心臟的能力。
午飯過後,李雨桐給出了結論,經過專業的醫學鑒定,葉清流的右手絕對不足以造潘瑞杰的致死傷。
人果然不是葉清流殺的。既然不是,那麼就是葉知博。
祁興言申請了傳喚證,找唐局簽了字,親自去帶人回分局。
葉清流的父母得知他們的外孫了嫌疑人,反而松了一口氣。
葉知博一開始還在表演怯懦可憐,哭著抱住外祖父,說什麼都不肯跟祁興言走。
但在祁興言用強,外祖父母也把他往外推的那一刻,他的惡魔本顯無疑,突然對祁興言發起攻擊。
祁興言可不是逆來順的葉清流和葉父葉母,面對襲警的葉知博,哪怕他只有14歲,祁興言也毫不客氣,輕松就把人給制服,用力把人在地上,讓王愷為他戴上手銬。
“為什麼抓我?人就是我媽殺的,是!”葉知博扯著嗓子大,“人本來就是殺的!”
“你媽媽的手有傷,本握不住刀。”
葉知博一怔,“不可能,我不知道!”
葉母小心湊過來問:“清流的手指骨折不是治好了嗎?”
“你們沒仔細看病例吧,葉清流的右手韌帶有斷裂,醫生讓戴支做復健。”
葉母和葉父面面相覷,“沒有啊,清流沒戴過什麼支啊。”
祁興言瞇眼吐出一口氣,果然,葉清流是故意不戴支,故意讓自己的韌帶斷裂傷固定下來,故意瞞所有人手上有傷。等著有朝一日,就憑這只手能讓全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