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興言想要分別跟兩對兒夫妻通,詢問孩子們平時的關系如何。但無奈他本不上話。
兩對夫妻很快便給事件定,這就是惡作劇引發的意外慘劇,聽他們雙方的意思,這幾個孩子湊在一起,經常會相互惡搞整蠱,以惡作劇為樂。
家長們為此碎了心,兼施都沒有用。終于,因為惡作劇釀了大禍。
現在兩家都不依不饒,堅稱是對方的孩子帶壞了自家孩子,堅稱自己是害者。
祁興言聽了一會兒雙方的爭吵,大概了解了兩家人的背景。
害者封晟的父母是富一代,暴發戶,加害者謝彬彬的父母是一代,松江市小事業單位的一把手和小領導。
謝彬彬的父親說的這樣一段話引起了祁興言的注意:
“實話不好聽,但事實就是確實是封晟主挑事兒,如果不是他裝鬼嚇我們彬彬,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為我們彬彬有什麼錯?這孩子只是被嚇壞了!
“哼,你們一年多前就該有這樣的覺悟,說到底就是你們把孩子給慣壞了,當時他闖下大禍之後,你們如果嚴加管教,改掉他這個壞病,還會有今天的後果嗎?”
祁興言趁譚俊輝和柯曜文的父母趕來接走孩子之前,得抓時間問問他們一年多以前,封晟闖了什麼大禍。
相比較詢問一代父母,祁興言還是愿意跟兩個高中男生流。
面對祁興言的問題,兩個男生幾乎是搶著回答。
譚俊輝搶先,“一年多前,就是我們高一的時候,我們五個雖然不同班,但是就已經是give me five組合了。”
柯曜文搶話,“當時我跟封晟和苗淼一個班。苗淼當時是我們班的班草,籃球打得特別好,個子高,材好,聽說已經被省籃球隊看上了。那天是期中考試下績,苗淼考了全班第三的好績。”
譚俊輝慨:“對,他是我們五個之中學習最好的。可以說是文武雙全了。唉,可惜了。”
柯曜文繼續:“封晟說得慶祝一下苗淼考了全班第三。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又要惡作劇。”
“你怎麼知道?”祁興言不明白慶祝和惡作劇之間的關聯。
譚俊輝解釋:“這是我們這個組合心照不宣的傳統,哪個員過生日,或者是有什麼好事要慶祝,那肯定就要惡作劇整蠱一下他。”
柯曜文翻了個白眼,“什麼組合傳統,其實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隊長一廂愿定的規矩。”
譚俊輝一拍額頭,“瞧我,又說錯話了,可不就是封晟定的規矩嗎?”
“你們選他當隊長,給了他定規矩的權利?”祁興言猜測,封晟是使用了鈔能力才能當上這個隊長。
譚俊輝和柯曜文一同嫌棄地搖頭。
柯曜文尤其嫌棄,“我們可沒選他,是他自己,仗著家里有點錢,沒事兒就請客,給我們點小恩小惠,還說什麼有麻煩就找他,他解決不了的,他家的錢也能解決。我們給他面子,他就覺得我們全都仰仗著他了。”
譚俊輝低著頭,小聲嘀咕:“不過實話實說,他也的確是把我們當好朋友,幫過我們。也承諾過,以後如果找工作有困難,他的家族企業我們隨時想進就進。”
祁興言表示理解,如果封晟真的一無是,他們四個早就離他遠遠的,沒有必要與他為伍。
柯曜文話歸正題:“我想到了封晟會惡搞苗淼,還在等他跟我商量怎麼惡搞,沒想到,封晟自己一時興起,就獨自行了。如果我早知道他要那麼干,肯定會阻攔他的。”
“那麼干?他干了什麼?”
柯曜文嗤之以鼻,“就是最簡單最老套的惡作劇,趁別人站起來的時候挪走後的椅子。”
祁興言想起了他小時候也曾因為同學的這種惡作劇一屁摔坐在地上,當時他的頭撞在了後面的桌沿,起了一個大包。
當時那個男同學看著祁興言窘迫的模樣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蹲在地上。
祁興言原本不愿再讓母親把他當易碎品,但是那一次,他還是回家告訴了母親。
母親找到了學校,不依不饒,又和校方一起找到了那個男同學的家長。
最後男同學和他的父母一起在廣播室念了檢討書。
打從那以後,那個男同學再也沒有過一次惡作劇,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
祁興言一直都覺得,他那次小事化大絕對是功德一件,不單單是拯救了那個男同學,也拯救了更多潛在的害者。
為此,他寧愿犧牲自己的名譽,當個稚鬼心中最不堪的告狀分子。
惡作劇玩笑,如果被施加的那一方笑不出來,便不是玩笑,而是借由惡作劇釋放的惡趣味,甚至是罪惡。
柯曜文痛苦地閉上眼,“苗淼真的很倒霉,他摔倒後便再也沒有站起來。”
“那麼嚴重?”
“是,他傷到了脊髓,一開始躺在床上都不了,後來恢復了一些,但是雙是永久的癱瘓了。他本來可以進省籃球隊的,他原來又高又帥,八塊腹。現在呢?只能坐在椅上,因為沒法運,已經有170斤了。”
柯曜文憤恨地攥著拳,“可以說,是封晟毀了苗淼的未來!”
“即便如此,苗淼還是原諒了封晟,跟他做朋友,不退出你們這個組合?”祁興言無法理解。
譚俊輝解釋:“那是因為苗淼大度,他知道,封晟不是有意的,他以前也曾參與這麼惡搞過我們,每次都是有驚無險。他自己說,這是湊巧,是他的命。”
柯曜文又翻了個白眼,“俊輝,你還真信啊?”
“啊?”
“大淼只能這麼說,只能原諒封晟。因為只有他出了諒解書,封晟的父母才愿意出更多的賠償。是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不,所以就連大淼的父母都默許他繼續跟封晟做朋友。”
“也對,事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樣,大淼的也不可能好了,那麼還不如拿到足夠多的錢,為大淼的未來考慮。”譚俊輝無奈地搖頭。
柯曜文突然想到什麼,氣憤難當,“對了,當時在醫院,大淼在搶救室的時候,封晟嚇得都哭了,就跟現在的謝彬彬一樣,嚇傻了,一個勁兒地問他會不會坐牢。當時封晟的父母跟他說的話我聽見了。
“封晟父親說:孩子,別怕,你就算把天捅個窟窿,爸媽也能幫你堵上,只要你不殺人放火,其他都是小事。
“封晟母親說:對,沒有什麼事不能用錢解決,如果不能,那一定是因為錢不夠。這事兒是小事兒,完全可以用錢解決。”
祁興言哭笑不得,又是毀人不倦的奇葩父母啊。封晟有今天,絕對有他們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