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封晟，哦不，應該說你們五個全都沒有吸取教訓，杜絕這種沒意思的惡作劇？”祁興言語帶譏諷。
兩個男生全都面愧，低頭不語。
“你們四個全都被封晟整蠱過？”
兩個男生點頭。
“後果最嚴重的是苗淼？”
兩個男生還是點頭。
“謝彬彬呢？他被封晟整得最慘的一次是什麼事？”
兩個男生頓時警惕地瞪大眼。顯然，他們聽出了祁興言的弦外之音。
“警，你該不會是懷疑謝彬彬……”
“不可能的！”
祁興言正命令：“回答我的問題。”
兩個男生各自思考，十幾秒後柯曜文說：“我覺得應該是考試那次。那是高一期末考試，封晟卸掉了謝彬彬筆袋里所有的筆芯。”
譚俊輝搖頭，“那算什麼？謝彬彬當時舉手說筆沒水了，老師不是給他筆了嗎？也沒影響他考試。我覺得應該是封晟把謝彬彬推進噴水池那次。”
柯曜文又不同意了，“那次？算了吧，大夏天正熱呢，謝彬彬笑著在噴泉下面耍帥說涼快，生都花癡尖了。”
兩人又想了一會兒，再也找不到比這兩次更過分的。
“我懂了，謝彬彬是二代，封晟是富二代，所以你們幾個整蠱他們倆的時候都是很有分寸的。即便是他們倆互相整蠱，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祁興言為這些半大的孩子悲哀，還沒踏社會，就已經學會了社會上這一套捧高踩低的規矩，彼此心照不宣地執行。
說話間，王愷過來匯報：“祁隊，譚俊輝的家長來了。”
“行，我親自送他過去，跟他父母囑咐一下保的事。”祁興言攬過譚俊輝，給王愷使了個眼，讓他看住柯曜文。
祁興言走得很慢，因為他要抓時間單獨詢問譚俊輝。
“說說柯曜文被封晟整得最慘的事。”
譚俊輝咬著，很為難的樣子。
“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得到。”
“好吧，我說。柯曜文是高度近視。高一游泳課的時候，封晟假裝不小心弄掉了他的眼鏡，又踩碎了，害得他看不清周圍環境。然後騙他給他帶路，把他推進了——更室。”
祁興言皺眉，代一下柯曜文，他真的很想打人。
“生們什麼反應？”
“唉，生們當然是尖。其實柯曜文高度近視，本看不清什麼，一聽尖聲轉就跑了。後來我們班班長，生，也知道了這是封晟的惡作劇，也跟生們說了，柯曜文高度近視，什麼都看不清的，他也是害者。所以也沒人追究。”
祁興言松了口氣，“還好。”
“好什麼呀？還沒完呢。柯曜文當時很生氣的，但是礙于封晟的家勢，還有我們這個組合一向都是如此，誰要是真的生氣就會被群起而攻之說玩不起，所以他也就是假借打鬧給了封晟的肩膀一拳。”
“懂了，你們都是有苦說不出，著頭皮忍，還得笑。”祁興言同之余也覺得可笑，男孩們該死的面子啊。
“是啊，唉，算是騎虎難下吧。”譚俊輝出超乎年齡的無奈苦。
祁興言心想：封晟死于惡作劇，你們這不是就都下來了嗎？
“柯曜文那一拳頭，封晟該不會是記仇了吧？”
“是呀，警，你可真是神了。我們都看得出，封晟當時就不樂意了，但是呢，還得裝作無所謂。我們都看出來了，封晟當時就憋著準備放大招呢。”
“什麼大招？”祁興言不為柯曜文了一把汗。
“柯曜文沒戴眼鏡就下了水，正游泳，被封晟襲，掉了泳。封晟把柯曜文的泳丟到岸上，沖著生們大：生們，報仇的絕佳機會，快來圍觀，把柯曜文看啊！”
祁興言重重嘆了口氣，對于柯曜文來說，那絕對就是社死現場。
跟譚俊輝一家三口言明了利害關系，得到了他們的保證，絕對不對外泄案之後，祁興言又回到柯曜文邊繼續詢問。
“說說譚俊輝被封晟惡作劇最慘的事。”
柯曜文苦笑反問：“這麼說，譚俊輝已經告訴你游泳課的事兒了？”
“說了。”
“我就知道，我們五個之間哪有什麼友？都是虛假意，刀派。既然如此，看來是到我刀了。其實我還好吧，就是社死嘛，幾分鐘的事兒。”
“你的意思，譚俊輝比你到傷害的時間長？”
“對，他到的傷害外人不知道，但是卻是實打實的——一整晚，6個小時！在我看來，如果說苗淼的雙癱瘓是最大的傷害，那麼譚俊輝遭到的就是第二大傷害。”
祁興言很好奇，“看上去，譚俊輝沒什麼異常啊？”
“警，有些病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心理疾病？”
“是。唉，這麼說吧，譚俊輝的家境是我們幾個人之中跟苗淼并列的倒數第一，所以封晟才敢借著愚人節的由頭，對他做出那種事。”
“到底什麼事？”
“封晟開著他家的車，把我們拉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地，說是玩冒險游戲。那里有一間地窖，比電梯還小，高度只有電梯的一半。
“封晟趁譚俊輝不注意，把他關在里面，又用他準備好的掛鎖把門鎖住，當著我們的面，把小小的鑰匙拋到外面。
“大黑天的，又是廢棄工地，我們上哪去找鑰匙啊？譚俊輝在里面大喊大，可他得越撕心裂肺，封晟笑得越開心。
“我和謝彬彬用手機手電照亮，在外面找了兩個小時。後來譚俊輝的聲越來越小，最後變了哭聲。謝彬彬說腳磨破了，彎腰時間久了腰疼，就到車里休息。
“我讓封晟跟我一起找，他這個大爺也不肯，跑到車上跟謝彬彬聊天。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又在外面找了兩個小時。最後我也累得不行了，就只能坐在地下室門口陪譚俊輝聊天。
“我聽得出來，譚俊輝嚇壞了，甚至都產生了幻覺，非說地下有什麼東西冒出來，想要把他拖下去。嚇得我寒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