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興言繼續分析：“他們提供的條件就是向封晟提供惡作劇的鬼點子，其中包括糖做的道酒瓶，看恐怖電影，給封晟提供化妝鬼的道。
“并且暗中把這些準備有意無意地給謝彬彬或者苗淼。也就是說，謝彬彬和苗淼能夠事先便確認，當晚扮演鬼的一定是封晟。”
澈為封晟慨，“這五個人中有四個人，一個蠢蛋。人原本不是人，是被惡搞了太多次，不得已學會了忍和險；
“蠢蛋從小便是在溫室里培育的蠢蛋，本不懂換位思考，不懂將心比心，還以為這四個人始終跟他一樣樂在其中，以為所有的惡作劇都是平等的，以為苗淼真的能對他放下仇恨，不計前嫌。
“所以他才毫無提防，輕易便踏四人為他心設計的陷阱。現在的問題在于，找苗淼和謝彬彬的罪證不難，難的是，怎麼證明譚俊輝和柯曜文的暗中配合。”
祁興言無奈搖頭，“的確很難，哪怕有謝彬彬和苗淼的指證，他們只要一口咬定沒想到，就能夠逃罪責。也算是坐收漁翁之利了吧。”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據就是錄屏視頻中的一些小細節，這種細節恐怕上不了法庭吧？只能給你們提供一些偵查思路。”澈難得謙虛。
即便澈如此謙虛，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被澈給說服了，傾向于他的推理就是事實。
會議結束，祁興言讓屬下們先離開，他則是等到最後，等到會議室里只剩他和澈後，對他提出邀請：
“我打算去苗淼家找他談談，一起嗎？”
澈低垂著眼皮，并不跟祁興言有眼神流，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有關于水果，我該怎麼問，你有什麼提議嗎？”祁興言還是注視著澈，語氣依舊誠懇。
“沒有。”澈收拾妥當，起離開會議室。
祁興言聳肩，幸好自己討好澈又吃癟的這一幕沒有第三人知道。
***
苗淼的家住在松江有名的中高檔小區。
可以說這棟價值二百萬的房子是由苗淼的雙換來的。
據案發當晚苗淼和謝彬彬的聊天容可以得知，苗淼父母之所以買下這里的房子，是為了給苗淼準備婚房。
苗淼的父母沒有苗淼那麼悲觀，認為雖然苗淼是殘疾，但他們家現在有錢了，仍然可以娶到媳婦。
能拿出二百萬買房子，那麼當初封晟家得給苗淼多的民事賠償啊？
也難怪封晟這個富二代心沒有愧疚，真心誠意相信苗淼已經釋懷，還是朋友。
封晟不知道，絕大多數人，尤其是前途無量的年輕人，面臨幾百萬，甚至是千萬的資產換健康的雙或雙臂的選擇，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健全。
苗淼的父母早就料到了警察會登門，客氣地把祁興言和王愷引領到客廳沙發，端茶倒水。
“不好意思，應該我們過去的，但是苗淼這孩子不太方便。”苗母客套，臉上掛著微笑。
苗淼坐在椅上，一個勁兒給母親暗暗使眼。母親不表現出悲傷也就罷了，不該笑的。
表管理上，苗父做得就很好，“警，苗淼已經把事講給我們了，唉，這幫孩子啊，就是不聽話。我以為有了苗淼那次的意外，他們能長點記呢。”
祁興言面向苗淼，溫和地說：“苗淼，你錄屏的視頻我們看過了。還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再向你核實一下。”
苗淼很配合地點頭。
“這次聚會最初定下時間地點是什麼時候，是誰提出的？”
苗淼想了想，“封晟要出國讀書的事兒，高一的時候就定下來了。這一年間，他父母給他找了個外教學語言。半個月以前，封晟跟我們說，他9月份就要走。
“謝彬彬一聽說封晟馬上要走，就說得聚一下。譚俊輝提議去封晟家的別墅，我們以前都去過，譚俊輝特別喜歡那個別墅。
“柯曜文提議在別墅住一宿，還讓封晟準備啤酒。原本我也是打算要去的，但是……”苗淼轉向苗母。
“是我不同意苗淼過去的。”苗母干脆大方承認，“說實話，我不希苗淼繼續跟他們幾個往的。但是當初已經選擇了原諒，又拿了賠償，再加上苗淼這孩子大度善良，非要……
“所以我也只能默許了。但默許是默許，大晚上到外面過夜，還是跟那幾個沒輕沒重的熊孩子在一起，那可不行。”
“理解。”王愷真心實意地共苗母，“換做是我，我也不同意。這不是掃興的事兒，是孩子的人安全問題。”
苗母又不自覺地笑了，沖王愷一個勁兒地點頭。然後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起進了廚房。
“也就是說，你們五個人有半個月的時間為這次聚會做準備。”祁興言玩味地總結。
苗淼吞了口口水，遲疑地點頭。
“看視頻，酒瓶惡作劇是封晟和柯曜文共同準備的，這事兒你們三個事先知嗎？”
“當然不知。我當時嚇壞了，一切發生得太快，我本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們倆跳起來之後我才後知後覺，想到這肯定是惡作劇啊。
“後來封晟裝鬼突然出現的時候也是一樣，太突然了，本來不及反應。等到我反應過來這肯定是惡作劇的時候，謝彬彬已經……我猜謝彬彬也是一樣，過個幾秒鐘就能反應過來的，只可惜，他本能反應更快。”
“有沒有可能，是謝彬彬故意……”
“這怎麼可能？一切都是湊巧吧？如果不是手邊正好有那個啤酒瓶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道是柯曜文和封晟準備的，又不是謝彬彬。還有，謝彬彬跟封晟無冤無仇的。”
“也許他們之間有仇怨呢？我問過譚俊輝和柯曜文，他們列舉了一些封晟整蠱你們幾個的事例。我們從中沒找到殺人機，所以想要來問問你。”
苗淼不住搖頭，“謝彬彬絕對沒有殺害封晟的機，他們倆關系不錯的，一個富二代一個二代，他們父母都支持他們倆朋友。
“譚俊輝和柯曜文沒告訴你們嗎？我們這個組合里，他們倆的關系最好。整蠱惡作劇，他們倆之間也都是小打小鬧，不像是對我們三個。”
祁興言挑眉，“也就是說，反而是你們三個更有殺人機？”
此時，苗母正端著一盤水果走到茶幾旁，聽到祁興言這麼說，用力把盤子放在茶幾上，不滿地說：
“警，你可以懷疑那晚在別墅里的任何人，但不能懷疑我們苗淼，他都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