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祁興言一個字廢話沒有，起就追了出去。
王愷和盧楓反應了兩秒，趕忙跟上。
村支書瞪大眼，“你們搞錯啦，那是小翠，老林家的獨生兒，在松江讀大學的。是吧，老林家的？”
盛飯的老板娘手中的飯勺掉落在地上，抖，一言不發。
祁興言很快抓住了孩的手臂，一把把拉住，“郝春蕾！”
孩穿得樸素，戴著帽子，低著頭躲避。
祁興言摘掉孩的帽子。
孩一頭亞麻的卷發散落下來。
車上，祁興言、澈坐前排，王愷、郝春蕾坐後排。
“說說吧，你從懷志鵬手里逃之後，又被飯店老板和老板娘給非法拘了？”祁興言冷冷地問。
郝春蕾慌忙擺手搖頭，急于澄清：“不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哪搞錯了？”
“哪都搞錯了！懷志鵬沒有綁架我，飯店老板老板娘也沒有非法拘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祁興言恨鐵不鋼，猛地轉頭，厲聲反問：“自愿？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大活人，三四天不見蹤影，你的家人……”
祁興言語塞，他自己也反應過來，郝春蕾跟其他綁架的被害者不同，的父親和繼母早就不把當作親人，失蹤都是公司報的警。
“祁隊長，你去過我爸家了是吧？我爸的心里，他只有一個兒子，繼母不得我永遠消失，將來都不要繼承我爸的產，公司老板只把我當賺錢工。所以啊，我就算一個人去浪跡天涯了，也不會擔心會有人為我擔心。”
王愷不滿郝春蕾的喪氣，“你還有啊，你有那麼多，他們擔心你的安危啊。”
“？哼，”郝春蕾被王愷給逗樂了，“不過是把我當消遣的工，沒有我，他們很快就會去喜歡別人，不過是一群陌生人罷了，你以為‘家人們’，就真的是家人了？好笑。”
“扯遠了。”澈把話題拉回來，“郝春蕾，別說什麼你自己跑來這里居的話，監控已經證實了，你是被懷志鵬綁架到林家屯的，他應該是迷暈了你，把你裝進環衛三托的車廂里帶到這里。”
祁興言見郝春蕾有所松，繼續道：“村口的那棟破房子里也到都是你在那生活過的證據，懷志鵬還給你買了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警方辦案看證據的，不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郝春蕾咬著，猶豫了片刻後繳械投降，“好吧，我承認，是懷志鵬把我帶來了這里，我跟他在村口的那棟房子里呆了兩天。但是他跟其他的綁匪不同，他沒想過傷害我……”
郝春蕾越說聲音越小，顯然心虛，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其實，那兩天的時間，他一直都沒有傷害我，除了……除了第二天的晚上。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傷害我，最後還干脆放了我。他說可以送我回去，如果我不放心的話，可以馬上報警，讓警察來接我回去。
“但我不想回去，我想要配合他完這個三天之約，想幫他籌集醫藥費。我早上上網看過，公司說可以給懷志鵬轉賬，應該會說到做到，但是什麼籌那邊，還是不太理想。
“我看了什麼籌的捐款留言，很多人都是因為我去捐款的。所以我就想著，等到錢足夠多了，我就自己回去。”
澈挑眉，“斯德哥爾綜合征？”
郝春蕾瞪著眼睛，疑地問：“你說什麼？別跟我說語行不行？我高中都沒讀完。”
澈打開手機，搜尋了名詞解釋，念給郝春蕾聽：
“斯德哥爾綜合征又稱為人質認同綜合征，是指犯罪過程中的被害人對于加害人產生，如同、認同、贊賞、喜、依賴等，并結融洽、友好的關系，甚至反過來幫助加害人的一種聯結。”
“同，沒錯，是同。我同懷志鵬，因為他并沒有錯啊，是他的敗家兒子揮霍了家里的所有存款，他為了給妻子治病，也是走投無路了。
“他說只要妻子能夠手，痊愈，他去坐牢沒關系，名聲壞了也沒關系。妻子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他們夫妻深，這樣的男人多難得啊。”
祁興言皺眉，不敢置信地瞪著郝春蕾。
“有那麼難以理解嗎？飯店老板娘就能理解我。我離開那棟破房子之後，就來到了飯店，請老板娘收留我幾天。
“我跟老板娘實話實說，說過陣子可能會有警察來找我，問能不能幫我瞞過去。老板娘聽了懷志鵬的事，也得哭了，說現在這麼好的男人很難得，我這樣的善良姑娘也難得，所以愿意幫我，也是幫懷志鵬夫妻。”
祁興言很想給郝春蕾一個“蠢”的評價，但是卻給不出來。其實蠢與不蠢，很大程度上是相對的，是主觀的，郝春蕾這樣的況就屬于見仁見智。
當然，祁興言回想起以往偵辦案件中的那些蠢蛋，重新評判後，仍然不改對他們蠢蛋的定論。
“你有沒有想過，真相大白後，你自己也逃不了罪責，你這是妨礙警方辦案。”澈提醒郝春蕾。
“想過，我跟懷志鵬都跑不掉。但我這種況應該不會判刑很久吧，而且我是出于好意啊，法不外乎人。”
祁興言替被騙的和網友們鳴不平，“那些為了你捐錢的人呢？為你的安全擔憂的人呢？你是做好事了，可你聯合懷志鵬欺騙了他們。”
郝春蕾面愧，“的確，我是欺騙了他們。最近這兩天我也在反思，為什麼我當時做決定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說白了，就是我已經麻木了。自從我開始直播帶貨開始，我便習慣了。”
車里陷沉默，四個人都啞口無言。這里面的水很深，讓他們都深陷一種無力改變的無力，無力吐槽的無力。
既然這里面水很深，那麼便還是回歸正題吧。
澈沉片刻，好奇提問：
“說說那兩天你跟懷志鵬的相吧。畢竟兩天時間就能讓你產生斯德哥爾綜合征，我很好奇，懷志鵬是怎麼做到的。尤其是你說的第二天晚上，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郝春蕾有些難為，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