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郝春蕾豁出去似的，開始講述：
“前兩天，懷志鵬一直在對我道歉，還主給我買一些生活用品，問我想吃什麼，雖然用繩子綁著我，但他綁得很松，還幾次問我疼不疼。他承諾，絕對不會傷害我，只是想要錢而已。
“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有多麼害怕。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從外面回來以後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重新給我綁得的，整個人變了樣，雙眼冒著兇。
“我想要呼救，他用膠帶封住了我的，又拿出了一把菜刀和一個塑料瓶，說那里面是濃硫酸。”
澈苦笑，“濃硫酸怎麼能用塑料瓶裝呢，嚇唬你的。”
“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時我真的被嚇壞了。他當時又說了一大堆之前說過的話，與其說是說給我聽，不如說他在說給自己聽，他在給自己壯膽。”
“是什麼話？”祁興言問。
“就是明明是20萬，憑什麼就變6萬了，公司憑什麼不給錢，他沒法綁架公司老板，所以就綁架了我，還責怪我，因為迷我，才讓他兒子揮霍了這筆救命錢。”
“懷志鵬為什麼突然變臉？”澈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他應該是在外面遇見了什麼人，可能是看到了哪個孝順兒子吧。”
“孝順兒子？”澈疑，“為什麼這麼猜？”
“因為……因為懷志鵬他，他想要讓我給他生兒子。”郝春蕾苦著一張臉，艱難地說出了實。
“什麼？”祁興言驚得出聲，這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他想要強你？”澈追問。
郝春蕾點頭，“是，他說我毀了他兒子，他兒子35歲，啃老宅，等于是廢人了，所以讓我賠他一個兒子。說如果10個月後我給他生了兒子，他就放了我，如果是兒，那就再生。”
王愷萬分不解，“這就是老變態啊，你怎麼還愿意幫他？”
“因為他懸崖勒馬了啊！當時我也以為我完蛋了，尤其是他撲過來扯開我的領的時候。”
“他，他還撲過去，還扯……”王愷齜牙咧，代極強。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又變回以前的懷志鵬了。”郝春蕾趕忙替懷志鵬澄清。
“你是說，懷志鵬瞬間便又放棄了犯罪？”澈不解，“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也許是他自己也沒想好，他自己本也被嚇到了吧。反正他愣了一下，然後就不斷後退，最後哭了。”
“還……哭了？”王愷想象著當時的畫面，疑不已，“你還沒哭，他哭什麼？”
“他哭著跟我道歉，說他剛剛是昏了頭了，不能再恩將仇報，他對不起我。說再也不能繼續囚我，然後就哭著給我解開繩子，放我走。”
澈玩味地重復：“恩將仇報？你對他，談不上恩吧？”
“應該是指那6萬塊吧，我已經還給他了。”郝春蕾解釋。
澈若有所思，又掏出手機去看郝春蕾的各種短視頻。倍速觀看了二十幾個短視頻和十幾次直播後，澈終于找到了讓他介懷的一個畫面。
澈把畫面截圖，給郝春蕾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右側鎖骨上有一道疤。”
郝春蕾驚訝，“這你也能看得出？我打了遮瑕底，還有濾鏡啊。”
“真的是疤痕？”
郝春蕾點頭，然後便扯開自己的領，給澈展示。
這一幕看得王愷尷尬別過頭。
“是管瘤手留下的疤痕。不過手的事我本沒印象，應該是在出生後不久，反正我有記憶的時候，這里就有這麼一道疤了。”
祁興言猜到了澈所想，“你覺得是這道疤痕讓懷志鵬懸崖勒馬，改變主意？”
澈默默點頭。
“怎麼會？一道疤而已。”郝春蕾笑著搖頭，“一定是懷志鵬突然良心發現，他本來也不是壞人。”
澈依舊蹙眉思索。
王愷小聲問：“顧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目前看來跟案子沒什麼關系，但我就是好奇。”澈轉而對祁興言說，“祁隊，審訊的時候，我想親自問問懷志鵬。”
“沒問題。”
***
審訊室，得知郝春蕾已經被找到，懷志鵬懊惱沮喪。
看過郝春蕾發布的報平安的短視頻，懷志鵬老淚縱橫。
“郝春蕾的公司已經表態了，不追討那14萬了，但是什麼籌平臺那邊主張退回所有捐款。”
懷志鵬如同被電擊一般，嗷的一嗓子，“啊？憑什麼？”
“憑什麼？”澈對懷志鵬的同心幾乎要消失殆盡，“你犯罪了，那些錢是你的犯罪所得！”
“犯罪？憑什麼？郝春蕾沒說是自愿的嗎？”懷志鵬突然收起淚水，滿臉問號。
祁興言哭笑不得，原來這就是懷志鵬之前自信的原因，這個法盲以為只要郝春蕾不追究，他就能夠逃法律的制裁。
之前祁興言又是猜測懷志鵬的犯罪無懈可擊，又是猜測懷志鵬是影壇珠的，就是沒想到，這家伙的自信源自于他對法律知識的匱乏，無知的愚蠢。
“至前兩天，你犯了綁架罪。”祁興言懶得跟懷志鵬爭論什麼，只告訴他結論。
“平臺憑什麼？那是我的錢，是網友們捐給我的錢！”
“那是你勒索得來的贓款。雖然你的出發點是為了給妻子治病，但這并不能抵消你的犯罪行為。不過你放心，審判的時候，應該會有酌考慮量刑的。”祁興言對懷志鵬的同心剩下的部分明顯比澈多。
“懷志鵬，郝春蕾說，你想要強。”澈開始詢問他最興趣的部分。
“沒有，我沒有！沒跟你們說，我只是……後來我就……”
“說了，但是你這種變化的原因如果不說清楚，很難讓我們相信你真的懸崖勒馬，法也不會相信。”
“我……我就是突然良心發現。”懷志鵬本沒有演技，心虛全寫在臉上。
“那你又是為什麼突然變臉，想要讓郝春蕾賠給你一個兒子呢？”這也是個關鍵問題。
懷志鵬不停抿，仿佛面臨世紀難題。
澈打量懷志鵬，越加覺得懷志鵬的兩次轉變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