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懷志鵬耗了一個多小時,澈仍舊沒有得到答案。但這更加激發了他的好奇心,懷志鵬到底在瞞什麼?
王愷拿來了這些日子懷志鵬的通話記錄,據記錄,懷志鵬第一次變臉,也就是綁架郝春蕾的第二天晚上之前,他跟他的敗家兒子懷鑫磊有過一通電話。
祁興言忙著綁架案的收尾工作,澈便單獨行,下班後前往醫院。
懷志鵬的妻子就住在腫瘤醫院,敗家兒子懷鑫磊的陪床照顧。
但澈并不打算找這對兒母子詢問,他要找的是醫院的護士。
澈的警方顧問份再加上他帥氣又親和力的臉,很快便贏得了護士們的信任和好,自然是知無不言。
“唉,雖說是在這陪床,但兒子照顧得可沒有老伴細致。”
“不是說不細致,而是心思本不在母親上。簡直就是網癮中年啊,總是坐在走廊里刷短視頻,打游戲。有時候沒有座位,他就坐在地上玩。”
“就這,他媽媽都不讓我們說他,還說什麼我兒子以前不這樣,初中的時候,他是全學年前三名。”
“對對,也跟我說過。看我不相信,還給我看手機里的照片呢,有績單和獎狀。我還想說呢,小時候那麼優秀,為什麼現在變這樣。”
“我也看過,老母親如數家珍一般給我一張一張地看。從小學到初中,準確來說是到初三。我也不敢問,為什麼這麼好的績卻沒上高中呢。”
“應該是缺錢吧,聽老母親說,當年他們家從鄉下來城里打工,想要讓孩子在城里讀高中,日子過得很窮苦。但即便再苦,他們也沒想過賣掉老家的房子和地。現在為了治病,還是賣了,可是又被敗家兒子給……”
澈問護士們是否有人聽到那晚懷鑫磊與父親的電話通話。
三個護士一起點頭。
“不想聽都不行。那晚父子倆在電話里吵起來啦。”
“沒錯,當時吵得其他病患都投訴了,我去跟懷鑫磊說,讓他小點聲,可他緒很激,本勸不了。”
“懷鑫磊當時一邊大哭一邊指責父母,說他也不愿意生在這個家,如果可以選,他也不愿意當他們的孩子。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是他敗家,居然還嫌棄父母。”
“好像不是這樣的,好像是懷鑫磊的父母有愧于他,我聽他往樓梯間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我能變今天這樣嗎?
“原本我也能聽見電話那邊懷志鵬大喊的,可懷鑫磊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邊沒聲了。隔了一會兒我才聽到懷志鵬說話,也是哽咽的。”
“對對,應該是有愧于孩子的,老母親也是一樣,我聽跟懷志鵬哭著提過一句,說他倆對不起孩子,讓懷志鵬不要太責怪孩子花了那20萬的事兒,還說就算錢要不回來也沒事兒,這就是的命,他們活該的。”
“那天晚上,父子倆吵得兇的,懷鑫磊大喊要跟懷志鵬斷絕父子關系,說從今往後,他沒有這個爸。”
澈了然,懷志鵬果然是了兒子的刺激,才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再生一個兒子。
說話間,一個小護士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作,示意澈回頭看。
澈回頭,看到了一個頭發稀、其貌不揚的胖男人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往這邊走來。
這人一定就是懷鑫磊。
懷鑫磊一邊走一邊按著手機發送語音:
“你沒事就好,我替我爸向你道歉。實在實在實在對不起,我們全家都對不起你。如果你還愿意見我,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親自向你道歉。”
“嘖嘖嘖,”一名護士咋舌,“一定是給春雷滾滾發微信呢,都這樣了,還想著見神呢。”
澈琢磨著要不要去跟懷鑫磊母子倆聊聊,畢竟他只是個顧問,沒有警察的陪同下,直接詢問案件相關人好像不太合適。
但是澈又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懷家一家三口還有,案子有深挖的必要。
正猶豫,手機振,澈一看,竟然是郝春蕾。
在林家屯的時候,郝春蕾便提出要加澈的微信。
澈沒有拒絕,他那個時候便對郝春蕾鎖骨上的疤痕與懷志鵬懸崖勒馬二者之間的關系產生了懷疑,想著以後可能會有跟郝春蕾聯系的必要。
“顧問,公司老板說那14萬可以不追回了,但是籌款平臺的錢還是得退回,也就是說,懷志鵬一番折騰下來,只拿回了原本的20萬,然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我剛跟懷鑫磊聯系過了,雖然他沒有直說,但我也猜到了,家里玩唯一賺錢的就是懷志鵬,現在他進去了,母子倆又是醫藥費又是生活費,20萬本不夠。”
澈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力地回復文字:“所以呢?”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說不定能夠幫上忙。”
“你還打算以德報怨?”
“也不算怨吧?畢竟懷鑫磊花掉那20萬,是因我而起。而且我也沒有到什麼實質的傷害。我知道,很多人可能無法理解,但是我就是想要遵從自己的心。”
“好吧,”澈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郝春蕾的行為,愚蠢,善良?但他決定尊重的決定,“你想怎麼做?為什麼找我?”
“我想到的辦法也許是個餿主意吧,但我想試一試。我這個辦法自己無法完,需要你的幫忙。只是一個小忙而已。”
澈能夠覺得到,郝春蕾之所以找他而不是祁興言幫忙,一來是因為祁興言是警察,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樣子,肯定被拒,而他不是真正的警察,看起來親切好說話;
二來,郝春蕾應該是對他有好,在林家屯的時候,澈便從看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涌的愫。
澈默默嘆,郝春蕾可真是看錯了人,選錯了人。要真是想要找人幫忙,找祁興言的勝算真的比找自己大。祁興言是外冷熱,而他澈是外熱冷。
“什麼忙?”澈只是好奇,所謂餿主意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