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踏這間離群索居的民房院子，澈就想要依從本能向後轉，打道回府。
祁興言和王愷還好，只是稍稍皺眉，繼續大闊步往前。
警察就是警察，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味道沒聞過？跟那些慘烈的尸相比較，這些活生生的小散發的富有生氣的臭味，實在也算不上什麼。
如果池就是當年那個穿白皮草和高跟鞋的嫌疑人，那麼的今時和往日簡直是雲泥之別。
池就站在三人面前，不過37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是年過五十，滄桑狼狽。上的棉襖被磨得油亮，像是包漿了一樣，頭發稀且一縷一縷的，雙手糙且被凍得通紅。
“領養嗎？”池詢問。
澈率先點頭，指了指房間，想要進去談。
終究還是澈天真了，他本以為屋子里是生活區，味道沒那麼沖，殊不知屋子里是傷病醫療區，里面都是一些得病傷或者年老的小。
祁興言出示證件，“我們是警察，找你是想詢問一些關于汪桂香的事。警方已經重啟調查20年前遇害的案子。”
“真的？”池先是驚訝，而後出欣的笑容，“太好了！”
澈的心一沉，莫非他的推理錯誤，池不是那個嫌疑人？
“警，你們一定要抓到害死汪老師的兇手，汪老師是好人啊，不該落得那樣的結局的。”池真意切，眼淚汩汩涌出。
祁興言打量周圍環境，難掩欽佩之，“你也在做一份很有意義，很辛苦的事業啊。”
池苦笑，看祁興言的眼神許多，“謝謝。很多人不理解我，但我不在乎，畢竟還是有人能理解我，支持我，經常會有些好心人來捐贈，來當義工幫忙。
“而且，我并不覺得苦，我喜歡跟這些孩子們在一起。說實話，我對人不抱什麼希了，我更喜歡它們，它們很單純，永遠不會出賣我，永遠不會忘恩負義。”
澈深以為然，“的確，人復雜，還是它們更簡單純粹。你救治它們，給它們一個家，付出所有，不求回報，只求它們能有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
池又轉而地注視澈，“沒錯，我現在終于能夠理解汪老師了，資助我們也不求回報，只圖我們能夠靠知識改變命運，能有個明的未來。”
“唉，好人沒好報啊，汪老師竟然會……”祁興言哀嘆，“我們已經找到兩個嫌疑人了。但現在他們倆互相推責，都說對方才是兇手，目前的證據有限，不足以證實到底誰才是兇手。”
池又驚又喜，“你們抓到人了？”
“是，是一對兒父子，也是你的老鄉，懷志鵬和懷鑫磊。跟你一樣，也是被汪老師資助的家庭。”王愷急于告知。
祁興言提出此行的最終目的：
“父子倆都承認，是因為汪老師暫停資助的事找上門，為這事兒起了沖突。但是父親說，是兒子一怒之下用花盆砸死了汪老師，兒子說，是父親。
“我想，畢竟是老鄉，你應該對懷家父子有所了解吧？還有，既然你跟汪老師一直有通信，是不是汪老師也跟你提過懷家父子的事呢？
“以你對他們的了解，覺得誰更像是兇手？當然，我們就是問問你的傾向，不會以此就確定誰是兇手。你盡管放心說。”
池迫不及待，“是懷志鵬！”
“哦？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池有些後悔剛剛的急迫，放緩語速，“因為汪老師跟我提過，懷鑫磊是個好孩子。所以我覺得是懷志鵬。”
“哦？是信里提到的嗎？如果有信件作為證的話，也可以給法判定提供依據。”
池想也不想，“有，有的，汪老師給我的信我都留著呢。你們等一下，我去拿。”
很快，池從床下拉出一只破皮箱，從皮箱里取出一個大信封，“大部分信都在這里。我也記不得是哪封信了，汪老師提過，說懷志鵬的志向高遠，他想要去市里讀高中，還想要上補習班呢，讓我千萬不能松懈，向懷志鵬學習。”
池一邊說一邊打開大信封，毫沒注意到，信封里掉落出來一條金燦燦的項鏈。
項鏈掉落在地上，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一般，震得池全如同遭雷擊。
澈撿起那條項鏈，舉到池面前，“你怎麼把項鏈放在這種地方？是不是忘了啊？”
池尷尬一笑，手就要去接，“我是忘……”
澈攥拳，握住項鏈，回手，“這項鏈的款式可不像是近些年的，倒像是20多年前，結婚時候買的。相信只要給汪桂香的前夫郝漢宇一看，便能夠確認。”
池懸起來的心剛要落下，又被澈一把抓了起來。
王愷冷冷地反問又自問自答：
“總不可能是汪老師把結婚紀念品，貴重的金項鏈都資助給你了吧？
“嗯，當然不可能，這是失，汪桂香遇害時被盜竊的贓，只可能在當時室搶劫的竊賊手中。”
池一屁坐在地上，面煞白。隔了片刻才慢慢恢復。
“我，我承認……是我走了項鏈。汪老師死了，再也沒有人資助我了，我就想……”
“這麼說，你當時在現場？”祁興言上前一步，用懾人的氣勢籠罩池。
池吞了口口水，嚇得盡力蜷，“是，我在，我就在臥室里，我聽到了全過程。可是我不敢出去啊，我一旦出去了，也會被滅口的！
“我當年才17歲，本不是他們父子的對手。我承認，我膽小，我對不起汪老師，可是我那也算是自保，是本能啊！
“哦對了，我愿意作證，我是人證，我能證明兇手是懷志鵬，不是懷鑫磊。我作證，將功補過，行嗎？”
祁興言長長吐出一口氣，好似目的達，招手讓池起：
“行啊，也算我們這趟不白來。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吧，錄一份正式供詞，為將來上法庭，爭取輕判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