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裝了?”澈玩味地問。
郝春蕾落落大方,展示出的搞笑天分,攤開雙手說:“不裝了,攤牌了。”
“你是專業的,我甘拜下風。”澈五分誠懇,五分戲謔。
“不管怎麼說,我要謝你,謝警察。那麼,就請進正題吧。我有權知道當年的真相。”
郝春蕾收起剛剛的笑臉,極為鄭重地坐直,表肅穆。
澈娓娓道來,把對懷志鵬、懷鑫磊和池的審訊結果講給郝春蕾。
等到澈講述完畢,郝春蕾已經是淚流滿面。
“原來是這樣,真是諷刺啊,我媽媽一心想要幫助的人,到頭來……”
郝春蕾痛苦閉上眼,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干淚水,調整好狀態。
“我知道,最好不要用輿論去影響司法審判。我答應你,在審判結果下來之前,我會保持沉默。但審判之後,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對池發起反擊。”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池的法律知識有限,以為能夠逃罪責,但這是癡心妄想。”澈笑著聳聳肩。
“我知道,我咨詢過律師,池對我母親有特定義務,所以的見死不救是犯法的,更何況,沒有醫學背景,本無法準確斷定我母親當時是否死亡。我知道,一定會被判刑。”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網暴?”
“不應該嗎?”
澈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網暴是違法的。”
郝春蕾也微笑,仰著頭說:“沒錯,網暴是違法的,但是網友們有輿論自由,在網上道德譴責和批判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他們的權利。你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
澈點頭,“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的。網絡輿論是雙刃劍,你母親一定不希看到你沉淪在仇恨之中,傷人傷己。
“接下來,該到你來講述了。不是說不裝了,攤牌了嗎?你也得給我們一個代。”
郝春蕾角上揚,頗為自豪似的:
“好,我坦白。從懷鑫磊突然冒出來給我打賞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個榜一大哥。公司告訴我,這個榜一大哥居然在查我的真實份,我們都以為這是個狂熱,搞不好是個潛在危險分子。
“于是在公司的幫助下,我查到了他的真實份。我原本是想要未雨綢繆,沒想到,榜一大哥竟然就是我母親曾經資助過的學生,給寫信的懷鑫磊。
“既然他和他的父母是四方嫌疑人之一,那我沒有理由不抓住這條線索。但當時我要怎麼抓住他,我也沒頭緒,只能是見機行事。
“後來懷志鵬找我找公司要錢,其實正合我意。跟他們父子糾纏沒什麼壞,他們越是走投無路,越有可能暴曾經的罪行。我索裝作不知道他們跟我母親的淵源,跟他們周旋。
“沒想到啊沒想到,懷志鵬居然會鋌而走險綁架我。我當時真的很怕,但他對我還算客氣也是真的。
“我想著,得利用這段獨的時間,好好打探一番。可是懷志鵬很警惕,本不提20年前的事。
“直到那天晚上,那個老家伙居然想要強我!我當時悔得腸子都青了,真不該跟他這種亡命之徒糾纏,心想著跟他同歸于盡算了。
“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看到我鎖骨上的疤痕,徹底愣住,進而放棄了強我的意圖。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確認了,他一定與我母親的案子有關!我爸說過,我媽不愿意跟外人提及我有管瘤的事,也沒跟四個被資助的家庭說,只是簡單說了一句最近家里有點困難。
“既然如此,那個老家伙為什麼會對我的這道疤反應這麼強烈?只有一種可能,他當年就見過我,在我家里!
“我14歲那年,我爸告訴我,當年我媽遇害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極有可能是見過兇手的。兇手也看見了我。但因為我當年太小了,對兇手造不威脅,所以才能活下來。
“打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回憶,甚至去催眠,想要想起兩歲多時候的記憶。只可惜,我用盡了所有辦法,花費了整整六年的時間,只想起了一件事。
“在催眠中,我回憶起了一種,茸茸的,不同于那種絨玩,是很的皮。我把這個細節告訴我父親,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鄰居曾經見過一個穿著白皮草高跟鞋的人!
“毋庸置疑,那個人也曾在我家呆過,也許還抱過我,我到了的皮草大。我和父親都覺得那個人八就是兇手。
“直到懷志鵬看到我的疤痕後,那種劇烈的沖擊反應,我又遲疑了,也許兇手不是人?我真的迷了,我需要警方來幫我確認。”
郝春蕾雙手抬起,恭敬地指了指澈,“最終你們不負我所,幫我找到了真正的兇手。萬分謝。”
送走了郝春蕾,澈去祁興言的辦公室匯報。
“不出我所料,郝春蕾承認了,我們都是棋局中的棋子。還說,等到審判後,會用自己的方式審判池。”
祁興言皺眉,“要網暴池?”
澈聳肩,“雖然說就是公開真相,讓網友們批判池,但我覺得,既然這麼善于在網上掌舵,完全可以興風作浪,讓池會到不亞于服刑的痛苦。”
祁興言無奈,甚至有點幸災樂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控制之外的事。”
澈意味深長地重復:“的確,很多事,我們控制不了。”
***
“家人們,最近正于風口浪尖的汪老師案進了一審階段,對于那對兒蠢到家的父子,我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說的是池!
“現在輿論爭論的焦點就在于,池的不作為、見死不救到底用不用負法律責任,對汪老師到底有沒有救助的特定義務。”
厭蠢藏狐在鏡頭前手舞足蹈,好不憤慨。
“檢方認為,汪老師資助了池,并且還曾經簽訂了協議,所以屬于法律行為引起的義務,所以池對汪老師是有積極救助的義務的。
“也就是說,不管當時汪老師到底有沒有死亡,池都有義務第一時間報警,或者撥打急救電話。但沒有,這個白眼狼竟然還偽造了室搶劫的現場!
“家人們,我相信,法律是公證的,池一定會被判刑的!”
男人聽著厭蠢藏狐慷慨激昂的聲音,把短視頻當背景音,站在廚房的灶臺前,忙著煮面條。
“哼,臭狐貍今天終于是沒有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