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宋韻進祁興言的辦公室，“祁隊，顧問給的第6批評論區可疑名單，一一核實過，還是全都沒問題。”
祁興言失地嘆氣，“看來，他是真的忍住了，沒有發表評論啊。”
“我相信顧問鑒別得出的名單不會有，那麼會不會是厭蠢藏狐還不夠有名氣，沒被厭蠢癥殺手給發現啊？要是看過這厭蠢藏狐的短視頻，我不相信厭蠢癥殺手無于衷。”
王愷對澈的能力百分百信任，但他不太信任厭蠢藏狐的名氣。
祁興言搖頭，“不會。厭蠢藏狐最近風頭正盛。而且祁助康一直很關注網上的風向，他之前選定的那些目標，大部分都是在網上選的。”
宋韻遲疑了片刻後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厭蠢癥殺手打算金盆洗手了。”
祁興言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他不敢深想。
下班回到家，澈仍舊坐在客廳等著祁興言。
祁興言知道，他不得不面對那個問題了。
“王愷跟我說，他和宋韻都懷疑祁助康打算就此收手了。你覺得呢？”
祁興言苦笑，這一次他不怪王愷多了，因為這種可能顯而易見。
“我覺得不會。”
“為什麼？”
“他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回頭，可他都沒有。如果眼睛傷那次，他就能放下那可笑的自尊，回家尋求幫助，也就不會有今天。”
祁興言咬著牙，恨鐵不鋼。
“你是希他就此收手的吧？”澈不同于王愷他們，敢于直接問出最犀利的問題。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祁興言不敢深去思考這個問題，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答案，而那個答案讓他不好。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澈沒有把握百分百了解祁興言。人復雜，有時候連自己都會出乎自己的意料，更何況外人。
再者，他已經好久沒有如此信任過一個人，信任的覺讓他覺得陌生，恐懼。
“我希祁助康能夠落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不管這罪惡由何而來。”祁興言覺得他有必要表態。
“既然如此，我認為厭蠢藏狐這個陷阱，可以放一個大招。”澈挑眉，出有竹的自信。
“還要放大招？我覺得祁助康之所以按兵不，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他看穿了厭蠢藏狐是我們給他設置的陷阱，是餌。”
祁興言覺得無論是什麼大招，恐怕沒什麼勝算。
“這一次的餌不是人，而是——。”
“？”祁興言不著頭腦。
“池創辦的小救助中心給了我靈。從前，祁助康只是憎恨戕害同類的愚蠢，但人類的愚蠢不單單會害同類，也會連累無辜的小。”
“的確，如果是做餌，也許祁助康會放下戒心。但問題是，你怎麼知道，也會激起他的殺人機？在很多人眼中，畜生是不能與人相提并論的。”
“但也有一部分人，尤其是養過寵的人，他們把寵當做家庭的一份子，當做寄托。對這樣的人來說，因為人類的愚蠢而害死數十只無辜的小，他們都會憤慨心痛。”
祁興言有而發：
“的確，寵，尤其是流浪後又被救助的小，它們比人更加弱小，無法為自己的權益發聲，無法反抗，人類對于它們而言，就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神。因為人類的惡念和愚蠢，就輕易剝奪它們的生命，確實可恨。
“可我不確定祁助康是這類人。至我們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我從未發現他對弱小有什麼憐憫之心。”
澈非常自信，“人是會變的。祁助康這些年的變故足以讓他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池就是個例子。自己就曾經是白眼狼，悔悟之後，對同類失，更喜歡單純的。
“祁助康接二連三被蠢蛋害得那麼慘，你認為他還會對同類報以希嗎？但無論是多麼冷的人，都需要寄托，都懼怕孤獨。我覺得，他一定養過寵。”
祁興言被說服了，“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讓厭蠢藏狐發表鼓言論，把民眾對池的憎恨轉移到池救助的那些小上，然後制造一起假新聞，PS一張假的慘烈尸照片。當然，這些都需要你們方出面。”
祁興言猶豫。
“當然，你可以否決我這個提議。”澈見祁興言猶豫，無奈聳肩，毫不掩飾他的弦外之音——你要是否決我，我還是會懷疑你有放過祁助康的私心。
祁興言苦笑，“我似乎是沒有否決你的余地了呢。”
***
“是他嗎？”
20層樓梯間中，祁興言問一旁的澈。
澈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19層房間里的實時監控。
“針孔攝像頭像素有限，且位置固定。”澈已經盯不放了，但問題是嫌疑人一直走四張，正臉只匆匆劃過。
“雖然看不清楚正臉，但據形和步態，我能確定他就是祁助康。況且小曾不是說了嘛，能夠確定他的左眼有問題。他一定就是祁助康。”
房產中介小曾是其他分局借來的同事，跟房間里的許浩波一樣，都當過臥底。
祁興言點頭，回頭沖手下們下達命令，“抓人。”
“等一下。”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給祁興言展示手機。
畫面中，小曾和嫌疑人已經離開了房間，等電梯準備離開。
等到他們上了電梯，澈才開口：“現在抓人，你有把握能給他定罪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前面的案子是否留下了指向祁助康的鐵證？法庭最看重的證據鏈？如果抓到了他，但是卻讓他罪，那麼他以後真的會金盆洗手，什麼餌都釣不上他這條狡猾的大魚。”
澈目如炬，似乎要看進祁興言的心里。
不用明說，祁興言清楚得很，澈還不能徹底放心。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澈目不轉睛，不想放過祁興言眼中的一猶豫遲疑，“必須拿到他意圖殺人的鐵證，才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認下以往所有罪行。”
祁興言眼神堅定，并沒有一猶豫遲疑。
手機振，祁興言低頭查看，是小曾發來消息：嫌疑人折返。
“快！”祁興言帶領王愷、肖冰和澈迅速下樓，搶在嫌疑人之前進1902室，躲進主臥中。
“小心！”祁興言在關門前對許浩波囑咐，“嫌犯很狡猾。”
“放心吧。你們沉住氣。顧問說得沒錯，必須要一擊即中。”許浩波沖澈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