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詹天佐看都不看桌上自己的手機一眼,直接把來電劃掉。
老李頭提醒道:“你都不看是誰打來的嗎?”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誰都別想阻止老子贏錢!”詹天佐一心撲在牌桌上,哪還想管手機。
詹天佐還是莊家,所以還是由他來洗牌。
洗著洗著,手機又響了,嚇了他一激靈,手一,牌散落得到都是。
他臭罵道:“MD!有完沒完!”
老李頭勸道:“你還是接一下吧,萬一是重要的事呢?我把你洗牌就是了。”
其他人幫忙撿牌。
詹天佐眉宇間滿是怒火,他咬牙說道:“你們撿完牌,放桌上,我不要別人洗牌,我接個電話就來。”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手機,走到一邊去,接通了電話,便直接說道:“我跟你說過多次了?我在忙的時候,不要給我打電話!你耳朵聾了還是腦子不好使,記不住?”
他都不需要看來電顯示,便知道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他的老婆黃,因為只有黃會每天不同時候打電話過來煩他,也因為他很回家一次。
黃或許是被詹天佐罵慣了,表現得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害怕,仿佛失去了,冷冷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打電話過來,就說這個?你是不是沒事找事?”
“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黃又強調了一遍問題,還是同樣的語氣。
“回來回來,只知道我回來!我他娘的不用工作了嗎?我回來,誰養家賺錢?誰供小蘭讀書?”詹天佐說得理直氣壯,就好像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為了家庭,在外打拼,說得好像黃才是那個不講道理,只會丈夫拋下工作回家的愚昧老婆。
可黃本不吃詹天佐這一套,太了解詹天佐,說道:“別裝了,你都半個月沒出去跑車,整天躲在外面打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可沒那麼嚴。”
頓時,詹天佐心里慌張了起來,那種恥就好像上兒園的時候忘了穿,卻在上課時被同桌當眾掉了子。
詹天佐老怒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黃說道:“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這麼急著要我回來,你想做什麼?”詹天佐突然語氣化了一下,竟然開始問後續。
“我有事要跟你說。”
“有事不能在電話里說?”
“電話里說不清楚,等你回來才能說清楚。”
其實,詹天佐知道黃想說什麼,他有預,兩人之間也早有預兆,但是他不想面對,所以他才不經常回家的,此時黃催他回家,是想要他了。
詹天佐氣勢越來越弱,他小聲說道:“我晚點回來。”
“晚點是幾點?”倒是黃開始咄咄人。
“我說我晚點回來!你聽不到嗎?”詹天佐快被黃瘋。
“我問你晚點是幾點?你聽不到嗎?”黃也抬高了音量。
“!”詹天佐一怒之下,把手機狠狠扔到墻上,撞了個稀爛。
等他回過頭來,看到牌桌上四個人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臉上都寫滿了疑和擔憂。
詹天佐這時卻出微笑,指著地上手機的“尸”,對他們說道:“看來今天我得再多贏一個手機的錢出來了。”
詹天佐坐回牌桌,重新洗牌。
可是,他剛剛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牌桌上的四人都聽到了,中間也沒隔墻壁,他說話又那麼大聲,聾子都能聽見。
正因為如此,搞得其他人打牌的興致都沒有了。
老李頭在詹天佐洗牌的時候,小聲問道:“老詹,是嫂子打的電話嗎?”
詹天佐殺氣騰騰看向老李頭,他切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打牌的事,是不是你這個大告訴他的?”
老李頭一聽詹天佐要把責任推給自己,他趕出三手指朝天,澄清道:“天地良心啊!我真沒有出去說過!”
詹天佐又把殺氣噴到剩下三人,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是我說的!”
詹天佐便又說道:“不管是你們誰說的,都給我老老實實打牌,不準再提了。”
可老李頭這時卻偏偏說道:“我說老詹,嫂子都生氣了,要不……別打了,你回去勸勸?”
“我勸個屁!”詹天佐突然放下牌,抄著手,說道,“好,不打了也行,把你們贏的錢退給我,我們今兒個就不打了。”
“那怎麼行!”老李頭這可不干了,“錢都是我們辛辛苦苦贏回來的,怎麼能退呢?”
“不行不行……”誰也不愿意把贏的錢再吐出去,尤其是他們贏的數目還不小。
詹天佐笑了,他大笑道:“早就知道你們幾個不會吐出來的,贏了錢還想走?跑得,馬腦殼!都給我乖乖打牌!老子今天不把錢贏回來,誰都別想走!”
老李頭看了眾人一眼,他們四個心領神會,都知道要不讓詹天佐打回來,要不就把詹天佐贏個干凈,這牌局才有可能下桌,前者他們是不可能辦到的,只能實行後者。
老李頭還想早點回家,所以他得算算要贏完詹天佐的錢,還需要多時間,于是他問道:“老詹,你今天帶了多錢來,你到底夠不夠打?”
“你管我帶多!總有個七八萬!”實際上詹天佐可沒剩那麼多錢了,最多也就兩萬多。
一聽有七八萬,老李頭眼睛都綠了,心想著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覺,也要跟老詹打下去,他也想休息,可是錢實在太多了。
老李頭神抖擻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發牌吧!”
其他人也拳掌,準備大戰個三百回合。
詹天佐卻故意賣個關子,他說道:“我的錢是帶夠了,你們最好是錢也帶夠了的。”
“放心放心!我們帶得也不,趕發牌!”老李頭催促了起來。
這就是詹天佐想看到的,他高興道:“你們準備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