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你們現在就走!”余雲風把門讓開了,他留不住他們,他也沒必要強留。
三人帶著愧疚的心分別跟余雲風而過,雖然他們想跟余雲風最後說聲保重來作為道別,但是他們沒臉說出口,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離開。
余雲風依靠在門欄邊,愁雲慘淡,八年來,余雲風一直都是意氣風華的那個人,他從來沒有過現在這個樣子,創意部的員工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著實讓人心疼。
有一名員工想過來安余雲風,他以為這個時候的余雲風需要安。
可是他剛一起,余雲風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微微向他搖頭,并且說道:“你們繼續好好工作,我需要靜一靜。”
雖然現在是余雲風最脆弱的時候,但是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尤其是自己的下屬,安不會讓他更堅強,只會讓他更加脆弱。
靜一靜或許也幫助不了他,但是能讓他躲藏,至脆弱不會擴大。
余雲風緩緩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想不到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他第一次徹底覺得自己拿不下這個項目,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
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回到辦公室,而是來到了編程部。
編程部是一直以來都完整的部門,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沒有出現過任何的背叛,無論是工作上,還是人員配置上。
這一點,要歸功于周意,說實在的,周意確實是一個出的部門經理,無論是能力還是領導力,以前余雲風還不這樣覺得,現在余雲風開始暢想,如果是周意來領導這個公司,那麼公司又會是什麼樣子的?
余雲風走進編程部,他想找周意聊聊,聽聽周意的意見,在他確實沒有辦法的時候,是時候找一個人來他指引方向,周意確實應該為那個人。
可是,余雲風剛剛還在念著編程部的好,立馬就讓他看到了跟好極反差的一幕。
他看到了那一抹刺眼的黃,就在甄婉的座位上方。
甄婉的座位是背靠著他的,可就了那一點黃漁夫帽出來,讓余雲風覺得甄婉又在懶。
曾經余雲風認為甄婉是最勤刻苦的那一個,他把甄婉看作是員工的楷模,所以他才用最嚴格的態度來對待甄婉,容不得甄婉有半點不對,所以他這一周才罵了甄婉幾次。
雖然甄婉可能也只是戴著帽子在工作,但是戴頂帽子對于余雲風來說就約等于懶,因為那是甄婉,因為余雲風此時正好需要暴躁一下。
他沖上前去,指著甄婉的帽子,大罵道:“臭娘們!我不是讓你把帽子摘掉!看來只有老子親自給你扔了!”
面對余雲風的罵聲,甄婉竟然沒有一點反應,的椅子甚至都沒有彈一下。
余雲風這就要沖過去,可突然周意攔在了他的面前。
周意一把推開了余雲風,他也終于忍不住喊道:“得病了!你就不能給一點時間,讓休息一下嗎?你難道就想讓死在電腦前嗎?”
“生病?”余雲風頓時懵住了,因為他第一次知道甄婉上是有病的,今天對于他來說,有太多的第一次。
而此時甄婉雖然背對著余雲風,但實際上躺坐在椅子上,只是用漁夫帽蓋住自己的臉,遮擋線,實在需要休息,所以周意便讓睡一覺。
甄婉都已經這麼難,余雲風還要來工作,還要來罵,周意這才忍不下去的,這才難得一見跟余雲風發。
“沒錯,去年我帶去檢,發現得了慢風心臟病的,這是以前做心臟手留下了的後癥,這一年都是帶病在上班!全公司都知道有這個病!就只有你不知道!”周意指著鼻子,用最大的音量去跟余雲風解釋,他要余雲風聽清楚,也要余雲風聽明白。
余雲風頓時疚了起來,他自責道:“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告訴你的話,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嗎?”
在周意的提醒下,余雲風想明白是為什麼了。
如果,余雲風知道自己的員工生了重病,無法適應高強度工作的話,他會開除那個員工的,他一直都是這麼沒有人,他自己都沒法否認這點。
“一直求我,千萬不要告訴你,因為需要這份工作,不想被開除!你知道嗎?是多麼害怕你!我們又是多麼害怕你!”
周意既然已經發,那麼他就要多說一點,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話也全講出來,就像已經離開余雲風的彭懷磊和唐石。
余雲風頓時慚愧油然而生,他今天對自己的方針信念本來就已經搖了,他開始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錯誤的,尤其是在創意部那三人走了之後,而此時聽周意說起甄婉的病,說起大家對他的恐懼,他的信念便徹底崩塌了。
余雲風再次扶住他的額頭,他頭疼不已,他沒有力氣還要去跟周意爭辯,他換了一種語氣,小聲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余雲風開始關心起甄婉,他似乎恢復了一點人,重新有了。
甄婉的問題確實值得關注,因為余雲風和周意吼的那麼大聲,就算睡著,也該有點反應才對,當然不排除故意的,因為其他員工也不敢加這場爭吵,都在假裝做自己的事。
周意見余雲風語氣緩和下來,他也化了,小聲說道:“剛剛心臟絞痛,睡了下去之後就沒有再喊過疼了。”
“送去醫院吧,你們都一起把送去。”余雲風不再掙扎。
“可是…工作……”周意不太相信余雲風會這麼吩咐,他認識的余雲風最多讓一個員工送甄婉去醫院,這已經是莫大的慈悲,更別提全員放下工作。
余雲風絕道:“沒有工作了,這個項目,我輸了,我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