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安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只見不遠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頂著一個油亮的大頭,正沖著他笑。
方平安第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型變化了不,而且人也了不,但是老人終究是老人,就算化灰也該認出來的。
方平安剛剛還哭著鼻子,這下馬上笑了起來,指著頭喊道:“好小子啊!現在你還真了一個猛男了。”
頭猛男上前跟方平安擊拳擁抱,笑道:“哈哈哈哈,這麼多年的兵也不是白當的,再怎麼樣也該有一點戰士的威嚴了。”
這個頭正是常猛。
方平安見到戰友,激道:“小常啊,你怎麼會在這里?”
常猛說道:“我也退伍轉業回來了,這剛回來,我就想來拜訪一下我的好班長,我找他們要到了你的地址,便直接去你家找你,結果你又不在家,就到你的鄰居,一個大爺告訴我的,你在火車站,所以我就馬上來找你了。”
“大爺?肯定是老葉吧,那家伙真是大,什麼都要說。”方平安雖然抱怨了幾句,但是他又覺得幸好葉邦國告訴了常猛,這才能讓兩人今日便團聚,這是能讓方平安今天開心的事,不然方平安得一整天都沉浸在趙雪梅離開的悲傷中。
常猛說道:“班長,咱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要站在這里敘舊了,好不容易見面,今晚我一定要請你吃頓好的,咱們好好喝一頓,好好聊一聊!”
“開什麼玩笑,你來找我,當然是得我請客!”方平安是個好面子的人,他必須爭下這頓請客。
“班長啊,你都退伍十多年了,子還是這麼倔。”常猛怎樣都得尊重方平安,“好吧,我也不跟你爭了,你請就你請,那我得多吃一點。”
方平安哈哈笑道:“你就算把全西都市吃了,我也請你,另外吃可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回趟家,你既然退伍回來了,那我得拿出我珍藏了五年的茅臺,咱們哥兒倆今天干了它,當給你慶祝!”
常猛向方平安豎起了大拇指,夸贊道:“不愧是老班長,做人就是局氣!”
雖然方平安說得好像要請常猛吃山珍海味似的,實際上他們吃得還是火鍋,最平民的食,可方平安說得那茅臺可不是吹牛,他真拿了出來。
酒過三巡之後,方平安便嘲笑起了常猛那大頭:“你小子年輕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頭發有點,沒想到你還真全掉了。”
常猛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班長,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祖傳的發,實在沒有辦法的事。”
“不過,留個頭也好,這樣看著更像個男人,敵人看到也會退避三舍,像你原來那個慫包樣子,上了戰場,簡直就是送死。”在方平安的印象中,常猛永遠都是那個怕黑怕鬼怕猛的小青年。
常猛拍著膛,自信地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班長,我們都十來年沒見面了,我早就不一樣了,後來我都是一個人守林子,什麼鬼啊老虎啊,看到我都躲得遠遠的,你可再也別把我當小孩了。”
看到常猛容煥發的樣子,確實和以前有很大的變化,方平安是老兵了,他見過太多當兵的人,誰是好戰士,誰是孬戰士,他一眼就能辨別,毫無疑問常猛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名好戰士。
方平安欣道:“當年我走的時候,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現在看來我是多慮了,你這些年確實長了不,我差點都不敢跟你相認了,這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膽小鬼。”
常猛以前被方平安損慣了,這還是第一次聽方平安夸獎自己,他也高興道:“我能變今天這樣的男人,我真的謝班長您,都是您當年教導有方,并且給我樹立了一個榜樣在那里,讓我學習追趕,才有今日的我,為了表示謝,這杯酒我先干為敬!”
說完,常猛便猛灌了一杯茅臺。
方平安也跟著喝了一杯。
常猛這些年過得好的,方平安看得出來,那就該常猛問問方平安:“班長,那你呢?你和雪梅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常猛一提到趙雪梅,方平安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說道:“我們倆過得可好了,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我們也食無憂,雪梅又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學習績又好,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雪梅考上了京大!”
“京大?”常猛很久沒有接過學校方面的事,所以他沒有反應過來,可是誰能不知道京大,他馬上反應過來,“就是那個京大!”
“哈哈哈哈,就是那個京大!怎麼樣?我兒很有出息吧!”方平安非常自豪。
“班長!我這必須再敬你三杯,第一杯是敬你的,恭喜你有這麼出息的兒,第二杯是敬侄的,恭喜考上了最高學府,當然這杯你要代表喝,這第三杯是敬我自己,都是我當年堅持,這才鑄造了你們這段父緣分。來,喝起來!”
常猛又跟方平安干了三杯。
敘舊歸敘舊,常猛這剛回來,方平安還得問道:“那你不當兵了,回來轉業是怎麼分配的?準備干點什麼?”
常猛卻笑道:“我放棄分配了,我準備做點生意。”
“做生意?你開玩笑吧?你有那個腦子嗎?”方平安不明白常猛是怎麼想的。
常猛解釋道:“班長,我才三十多歲的人,正是要干大事的年紀,而且我們做過戰士的人,志向應該遠大,總不能退伍之後就做份安穩工作養老吧?”
方平安老臉一紅,他當年回來年紀也大了,再加上又養孩子,再沒有什麼沖勁,便只能做安穩工作。
方平安便又順口問道:“那你準備做點什麼生意呢?”
常猛說道:“我準備做點進出口生意,所以這次來見班長,不僅是跟班長敘舊的,同時我也要跟班長你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