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鑒定的三號法醫室,這會兒嚴勇燒了一壺開水準備泡面。
過了半晌,他在泡面里加了一火腸和一顆鹵蛋,算是給午餐進行加餐。
站那兒等泡面的功夫,他的眼睛在三尸之間來回移。
三張解剖臺,一是王半仙的尸,一是張偉的尸,一是上午在天德湖公園發現的被害人部分肢——一顆人的頭、一串腸、兩只糊糊的白細手。
人黑乎乎的頭發披在頭上,有點像他剛才剝的那顆鹵蛋。
彎彎曲曲的腸子,形似泡面的形狀。白纖長的手指,類似于那火腸。
嚴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當法醫久了,他越發覺得自己和變態沒兩樣。
只不過,他是替死者說話的變態,不傷人!
他在三張解剖臺之間,來回踱步。
他得前後背,早上買的山東雜糧餅沒吃完就丟了。
作為一名常年患有低糖的亞健康人士,他必須攝食,才能讓他的大腦開始運轉。
整個法醫室一片冷清,一悉的冷氣息撲鼻而來。
空氣中除了常年彌漫著的福爾馬林泡尸水的味道,還有殘尸和尸的腐敗味道。
五分鐘過去後,他掀開泡面,濃郁的高湯味撲鼻而來,混合著尸臭、腥臭、還有大腸……形了一種無法用華夏漢語形容的味道。
嚴勇一邊吃泡面,一邊觀察三尸。
他發現這三名死者的死法各有不同,不像是出自同一個兇手之手。
依雲灣慘案與天德湖慘案,進行叉對比,嚴勇卻發現了諸多相似之。
兇手作案的手法頗為相似,刀口工整,干凈利落,殺伐果決,能刀就不手。
蔣家村的王半仙是被人溺死,張偉是被人安樂死。這兩者的死法相對較為傳統和保守,算不上一個變態殺手的作為,更不備某種儀式。
依雲灣慘案與天德湖慘案,看起來更像是同一名兇手刻意而為之的殺人作品。
兇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裁決者對死者的宣判與懲治。
被害人的別、年齡、刀工手法,雖然有些差別,但是都很相似。
死者肢的切口沒有頓挫,刀法掌握準,兇手可能長期使用刀。
據呂專家之前說的,兇手已經從貓轉為人,他已經變得更加恐怖,形同于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他披著人皮淡然若之地行走在人群中。
他可能外表和常人沒二樣,也許是你的鄰居,也許是一個外送員,也許是電梯里遇見的一張悉面孔,他也許見到你時,還會對你十分友好地微笑。
也許你有事不能取快遞,他還會幫你取個快遞,他也許就是你邊的甲乙丙丁……
嚴勇突然看向第三解剖臺上的大腸,彎彎曲曲的,里面似乎還在向外流出和米田共。
霎時間,嚴勇這個赫赫有名,經百戰的大法醫,捂著,對著垃圾桶一陣干嘔。
……
冷氏別墅,地下負一層。
一間亮如白晝的室,一群人圍著一臺德系電手臺。
手臺上躺著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面如土,看起來離死不遠了。
這群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就為了讓他活著,有種逆天而為之的氣勢。
從室儀設備來看,四周的醫療械比三甲醫院的設備顯得更加先進。
上面一串串都是德文,看樣子是采購自德國進口的醫療械。
李醫師正在給冷俊峰做換腎手。
五十多歲的他,額頭上布滿了細汗珠。
做手耗氣神,一夜之間,李醫師的頭發越發花白,看起來和冷俊峰像是一對兄弟。
冷俊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手臺上,生死未卜,任憑李醫師他們折騰他的子。
躺在手臺上,他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叱咤風雲的冷氏藥業集團創始人,他只是一個患重病的將死之人。
他這副樣子,果真印證了一句話——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有些人,活著想死!
有些人,想活都難!
冷念丞跪在地上,頭頂上方是一尊保佑人類健康的藥師佛。
他跪地,雙目虔誠,求佛祖保佑他爺爺能活下去。
“佛祖在上,爺爺是小丞生命里唯一的!求您,別讓他也離開我!”冷念丞聲淚俱下。
突然間,他聽見“嗶”的一聲,爺爺旁邊的心電監護儀波紋變了一條橫線。
他的眼底升起了殺氣騰騰,看向那群酒囊飯袋的醫生,厲聲道,“廢!趕搶救!”
“電除!!!快!!!”
李醫師一聲呵斥,旁兩名醫生舉著除儀對著冷俊峰的一番猛作。
冷念丞幾乎癲狂,他扭曲著脖子,發出了咯咯的聲響,俊的五妖孽般的猙獰。
“姓李的,你若是救不回我爺爺的命,你就去陪葬!還有你們,你們,通通都得去死!”
一群人早已經習慣了冷念丞的癲狂和魔怔,連兩名的小護士也一臉淡然,忙著搶救冷俊峰。
“廢!全都是廢!我爺爺要是死了,你們一個跑不了!
不僅你們跑不了,你們家人也別想活!”冷念丞幾近瘋魔,他被心電監護儀上的橫線嚇到了。
那一刻,他仿佛看見地獄里的黑白無常鬼,夾著他爺爺的靈魂前往地獄。
“不要!不要!放開我爺爺!放開我爺爺!”
“冷爺!老爺的心電圖正常了!”
兩名小護士看著重新活過來的冷俊峰,對著幾近瘋魔的冷念丞,慘白的小臉上出了喜。
冷念丞眼底掠起一驚喜,他看得懂那些紋波,爺爺活了,爺爺總算是從黑白無常鬼那邊搶回來了。
手後,李醫師無奈地看了一眼冷念丞,爺最近越來越不正常。
老爺子再不醒過來,這世上就沒人管得住他。
他又惹出了人命!割頭、掏腸、剁手,然後拋尸,他在向警方發起挑釁!
“爺爺,您醒醒!”
冷念丞的眼睛布滿了紅,這一夜,他徹夜未眠。
李醫師滿臉倦態,朝著冷念丞豎起一食指,“噓!想老爺子平安的話,就別吵!
原則上,換腎手并不復雜!主要是進行腎的部位的固定以及腎的管的吻合,這個手下來快的話兩個多小時吧,慢的話需要四五個小時,請您先行回避!”
話落,冷念丞眼神狠厲,“你們好自為之,救不活我爺爺,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冷念丞瞪著一雙猩紅的眼走了出去。
他走進了隔壁那間室,冰冷的解剖臺上,躺著一無頭尸。
尸的腹部扁平,被他橫豎切割一個十字架的劃痕,頗有宗教。
里面看起來癟癟的,從外去,肚子里了不東西!
比如了一串腸和兩只腰子。腸目前應該在海港警局的法醫室,腰子在隔壁換腎中。
冷念丞看著面前的無頭尸,昨夜還是一麗的子,今天已經慘不忍睹。
他面猙獰地笑著,如同一個魔鬼,這是他的第二部杰作。
他還沒有玩結束,接下來怎麼玩,全憑他的想象力。
他突發奇想,打算來一次尸行為藝。
“劉子明,咱們玩點刺激的!你不是很擅長破案嗎?你不是警界的傳奇嗎?
我讓你查!我把尸分尸,看你怎麼查?
尸分尸,一點一點地拋尸,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
冷念丞角扯起獰笑,“沐婉晴,是你的虛榮害死了你!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夠好!
黑市買不到腎臟,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會買下你所有著作的版權,讓你的家人食無憂,榮華富貴。”
想起凌晨三點在W酒店,3202房間發生的那一幕,冷念丞角再次扯起獰笑。
當時,他捂著沐婉晴的,那把刀在心口攪拌了數次,直到癱在地上,不停地搐。
過了好一陣子,沐婉晴的才不再彈,眼睛直直地瞪著他,好像在和他平行對視。
他試了無數次讓閉上眼睛,可是這個死人一直不配合,死了都可惡地瞪著他。
那副鬼樣子一下子刺激到了他的殺心理,他將沐婉晴的尸裝進了拉桿箱,發現這個人的材剛好能夠容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