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之所以把徐瑩的事告訴楊樹,是因為現在高建明的事基本解決了,等陳大雷的事告一段落後,他就該著手對付父親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但父親卻穩坐釣魚臺,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需要讓警方注意到父親,徐瑩就是個不錯的切點。
以調查徐瑩的事為借口,趁機讓楊樹發現些東西,他知道楊樹肯定不會發現什麼直接的線索,但只要讓楊樹發現一些異常就可以了。
就像父親對他說的那樣,心理醫生這個職業的特是注定不會被人喜歡的,加上現在影視劇小說的熏陶,很多人一提起心理醫生下意識想的形象永遠不是正面的。
當楊樹開始懷疑父親時,那時候就是自己正是開始反擊的時候。
沒多久,陳大雷和一些人來到樓下,現場基本已經看完了,剩下的事給同事就好了,他要趕快回去,連夜審問陳曉。
一路無話,一行人回到警局,陳曉直接被帶到了訊問室,陳大雷因為在現場的原因不能親自審問陳曉,他只是在外面看著。
兩個陳曉不認識的警察走了進來,先走了一遍流程,陳曉一一作答,陳曉也知道了兩人的姓名,一個馬友貴,一個王赫。
馬友貴和王赫看著陳曉的態度,面都有些凝重,他們知道最難對付的人就是陳曉這類人,不是因為聰明,敏銳,而是平靜。
相反那些咋咋呼呼,或者囂張跋扈的人才好對付,因為只要破他們的小心思就好了。
馬友貴深吸一口氣,問道,“說一下事經過。”
陳曉看著他沉默不語。
馬友貴皺眉,拍了拍桌子喝道,“跟你說話呢?裝什麼聽不見?”
陳曉看著他慢慢開口,
“我說的你們是不會相信的,所以我就不說了。”
“信不信是我們的事,但是你得說。”
陳曉繼續沉默,態度很明顯就是什麼也不會說。
天已經涼了,他們熬了一個通宵,馬友貴和王赫用了很多辦法,期間也換了幾個人,但陳曉依舊什麼也不說。
走出審訊室,馬友貴看著同事們皺眉道,
“媽的,著了這麼個骨頭,現在怎麼辦?”
王赫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說話,看著他說道,
“那就等,等現場報告出來後,把證據擺在他面前,到時候他說不說都沒有意義。”
馬友貴點頭,同意了王赫的方法,他轉頭看向陳大雷,問道,
“陳隊,那就這麼辦?”
陳大雷沒有聽到馬友貴的話,而是在想著陳曉為什麼會這樣,陳曉的表現出乎他的預料,他有想過陳曉會把殺人的事嫁禍給他,也想過陳曉會實話實說。
唯獨沒想過陳曉什麼都不說,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陳隊?陳隊?”
馬友貴看到陳大雷沒有說話,又喊了兩聲。
陳大雷回過神看著馬友貴,疑道,“啊?你說什麼?”
馬友貴又解釋了一遍,陳大雷點頭同意。
馬友貴和王赫沒有在意陳大雷的異常,在他們看來,陳大雷一定是在想著案子的事。
但楊樹在一旁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現在心底對他師父產生懷疑的原因,他看著他師父的舉總覺得不對勁。
楊樹轉頭看向訊問室沉默的陳曉,認為陳曉這里一會半會兒是問不出什麼的,他決定按照陳曉提供的思路,先去陳曉父親那里查查徐瑩的事。
他看了一眼他師父,決定自己去查,這時陳大雷還在皺眉想著陳曉的目的,沒有看到楊樹離開。
楊樹開車來到陳曉父親的醫院,他掏出證件,向工作人員說了一下來龍去脈,要求查看徐瑩的病歷,沒多久工作人員把徐瑩的病歷給他,他看著病歷上的容,和陳曉描述的差不多。
末尾寫著徐瑩的狀態依舊不穩定,需要持續觀察治療,這也符合陳曉的猜測。
他看向工作人員問道,“我能去他的辦公室看一看麼?”
工作人員有些猶豫,不過看在楊樹是警察的份上還是答應下來,叮囑道,
“只能看,不能。”
楊樹點頭,來到陳曉父親的辦公室,他在工作人員的陪伴下簡單看了看,整個辦公室異常整齊,就像是強迫癥的房間一樣,但可以看出最近應該沒有人來過,有些地方已經有了些灰塵。
他轉頭問道,“你們沒人打掃麼?”
工作人員解釋道,
“沒有,心理醫生這個職業最注重病人的私,陳醫生突然出事,我們不知道他有沒有把病人的病歷放好,所以就沒人進來打掃。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警察,我也不會進來拿病歷給你的。”
楊樹點了點頭,問道,“徐瑩這個人你認識麼?”
“認識,陳醫生的病人,沒過來。”
“你覺得是個什麼樣的人?”
工作人員搖搖頭,“不了解,病人的況只有主治醫生知道,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楊樹表示了解,看樣子問是問不出什麼了,他在辦公室里四轉了轉然後被一幅畫吸引。
畫上是一只不知道什麼種的,栩栩如生,似虎非虎,眼神異常兇狠,角還有漬,像是要擇人而噬。
不知為什麼楊樹就是覺這幅畫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但是什麼含義他一時又想不到。
他轉頭看向工作人員疑道,
“這幅畫有些...你知道我想說什麼,掛在這合適麼?畢竟來你們這的都是患者,他們看到這幅畫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這是陳醫生的私人空間,治療有專門的地方。”
楊樹點點頭,大概看了一下,除了這幅畫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對著工作人員說道,
“病歷我先拿回局里了。”
出了醫院,楊樹沒有回局里,而是和同事說一聲自己要回家休息,熬了一個通宵,他確實有些累了。
回到家,楊樹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倒頭就睡,這一覺他睡得并不安穩,做了很多夢,有陳曉被判刑然後用失的眼神看他。
有他師父被警察逮捕,看著他的眼神依舊是失的神。
夢的最後是畫上的向他撲來,他一下被嚇醒了,看了看外面的天,才是下午,他知道這一樁樁事帶給他的力太大了。
一邊是待他像親生兒子一般的師父,一邊是自己最初的信仰,這選擇對他來說太難了。
這時楊樹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到來電顯示是馬友貴,他眉頭皺起,認為是陳曉已經說了什麼。
想到這他一個激靈,如果陳曉說了什麼,那他師父的境一定不會太好,他急忙接起了電話,電話中馬友貴說道,
“楊樹,陳曉要見你。”
楊樹皺眉,問道,“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但是...”
聽到馬友貴的語氣,楊樹有種不好的預,他快速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馬友貴猶豫道,“有人報案,就是陳曉殺人的案件,看他的表好像不是陳隊說的那樣。”
聽到這楊樹的臉一下變得慘白,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顧不上許多,他直接掛斷電話,迅速往局里趕去。
警局,眾人一臉沉重,所有人都看著路星河的辦公室等待著結果。
辦公室,路星河看著陳大雷,皺眉道,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陳大雷面無表道,“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
聽到陳大雷的話,路星河氣的一拍桌子,大聲道,
“陳大雷!還在!人都已經到了,在聽到我們的說法後,那人表現出的態度很明顯是不認同的,你怎麼解釋?”
陳大雷都沒,語氣沒有毫波瀾,
“我知道,但他當時是在屋子里,并沒有出來,所以他不是目擊者,他沒有看見,只是聽到了一些靜,他年紀不小了,加上害怕,聽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路星河被陳大雷的回答給氣笑了,
“年紀大了?聽錯了?呵呵,陳大雷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像是人話麼?”
陳大雷不語。
路星河看著他的態度更加生氣了,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是因為心痛,是因為恨鐵不鋼。
陳大雷有多優秀他是知道的,但這麼優秀的人現在卻干出這樣的事,這怎麼能不讓他心痛?
他起走到陳大雷邊,語重心長道,
“陳大雷,和我實話實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
“當時發生的我已經說過了,陳曉故意殺人。”
路星河沉默,然後笑了,對著陳大雷豎了個大拇指,
“行,陳大雷,你厲害,你是這個。”
說完看著陳大雷不解道,
“那人我們還沒有詢問,是我故意不讓問的,我就是想先來問問你,看看你怎麼說,如果事不是你說的那樣,我還有時間可以從中想些辦法。
但你的態度太讓我失了,那人和陳曉現在都沒有開口,也就是說這件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但如果他們開口了,你認為他們會說什麼?這一點你不會想不到吧?
到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就是想幫你,我都沒有辦法了,這點你應該明白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陳大雷看著路星河,
“我還是堅持我的證詞,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建議立刻搜查陳曉的家,我相信在他的家里一定會有線索。”
路星河表一滯,問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陳大雷不語,默認了下來。
路星河皺眉,他現在全都明白了,陳大雷現在就是在賭,賭陳曉家里一定有線索,他已經不在乎自己了。
只要陳大雷一口咬定陳曉是故意殺人,而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并不知道,就像他說的那樣,那人僅僅是聽到了,這就值得研究了。
而他們可以趁此機會用這個理由去調查陳曉。
但越是這樣,路星河就越是擔心,因為陳大雷的目的太明顯了,陳大雷很有可能是在編造事實,他看著面無表的陳大雷,再次問道,
“人是不是你殺的?”
陳大雷看著他,表沒有任何變化,
“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去調查陳曉。”
“你...”
路星河抖的指著陳大雷說不出話來,接著他對陳大雷喝道,
“你現在哪也不準去,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里!”
說完路星河起離開辦公室,看到門外的眾人,路星河深吸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監督陳大雷,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他離開這間辦公室,哪怕他死在辦公室里都不準他出來!
聽到沒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