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雷看路星河沒有說話,他直接走到陳曉面前,眼里滿是恨意,恨聲道,
“別以為你贏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陳曉看著他,眼神中有些憐憫,他知道陳大雷已經沒有機會了,這個狀態下的他無論說什麼,還是做什麼,人們都不會相信的。
陳大雷看到陳曉眼神中的憐憫,他憤怒道,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在可憐我?”
路星河走上前,拉開陳大雷,轉頭示意陳曉趕離開。
陳曉點了點頭,這個樣子的陳大雷讓他想到了自己,自己如果失敗了說不定會比他更可憐,他沒有心去嘲諷陳大雷。
陳大雷看著陳曉離開的背影,憤怒地質問著路星河,
“他為什麼可以離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聽著陳大雷一連串的質問,路星河皺眉,他有些難過,他看著陳大雷搖了搖頭,這個樣子的陳大雷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陳大雷了,他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這時楊樹從警局出來,看到他師父的表現,他心很不好,強打起神,走到他師父邊,說道,
“師父,我們回家。”
陳大雷皺眉盯著楊樹,不可置信道,“你也知道?”
在他看來,楊樹是最不應該知道的,因為楊樹如果知道怎麼會讓陳曉就這樣離開?所以他不愿意相信楊樹知道。
楊樹沉默了一下,然後對他師父扯出個難看的笑臉,再次說了一遍,
“師父,我們回家。”
陳大雷看了看楊樹又看了看路星河,他意識到了不對勁,他遭了刺激,產生了幻覺,神狀態有些不穩定,但是沒有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看著楊樹嚴肅道,
“楊樹,告訴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樹看著他,有些不忍心告訴他這殘酷的真相,他怕這樣會更加刺激到他師父,他搖搖頭,
“師父,我們先回家,等過段時間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的。”
陳大雷皺眉,他不愿意這樣稀里糊涂的,但看到兩人的態度,他知道自己絕對問不出什麼東西,他點點頭,決定先和楊樹回家。
兩人把陳大雷送回家,并看著他睡,陳大雷本不想睡去,他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神上的疲憊,讓他很快就睡著了。
看到陳大雷睡著,楊樹和路星河起離開來到外面,楊樹沉默了一下,說道,
“什麼時候告訴他真相?”
路星河皺眉,
“瞞不了多久的,正常流程走完他就會知道的,發生這樣的事,我們沒辦法捂著,高建明現在已經被擊斃,我們需要快速給大眾一個代。
你也知道,這次的事件非常嚴重,質非常惡劣,上面一直在催促,我就是想捂也捂不住。”
楊樹點頭,確實是這樣,如果是比較小的案件,還可以瞞住他師父,但現在這個案件是不可能瞞住的,因為影響太大了。
到時候新聞發布會一召開,他師父立刻就能知道。
“明天先帶他回局里先看看心理醫生吧,這幾天局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案件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剩下的就只剩流程上的事了,你也幫不上忙。”
楊樹點頭,現在看來只能先這樣了。
......
另一邊陳曉回到醫院,果然不出他預料,他父親此時已經醒了,正坐在母親的床邊,父親聽到後的靜,沒有回頭,輕聲說了句,
“回來了。”
陳曉點了點頭,沉默良久,他才開口道,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父親依舊沒有回頭,只是看著昏迷的母親,
“說什麼?或許是你想聽什麼?”
陳曉皺眉,看著父親的背影,說道,
“高建明已經和我說了你的事和你的實驗。”
父親依舊沒有任何作,像是一點也不吃驚一樣,平淡道,
“事的真相需要你自己慢慢挖掘,你確定你看的聽到的是真實的嗎?我說過人的大腦是個很神奇的存在,我們是有可能被自己的大腦欺騙的。”
陳曉搖頭,“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父親這時突然轉過頭,看著陳曉,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認為是我的謀。
但是,陳曉,你忽略了一件事,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哦,不應該是忽略,應該是你的大腦讓你想不起這件事。”
陳曉皺眉,每一次的計劃,他都是心策劃的,即使像這次一樣,結果發生了意外,但自己計劃的過程并沒有差錯,他不認為自己忽略了什麼事,他問道,
“什麼事?”
父親沒有直接說這件事,而是說道,
“你很聰明,我不是在諷刺你,而是你真的很聰明,無論是對于人的把握,還是對局面的審時度勢,都很厲害。
但這麼厲害的你卻想不到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這正常麼?”
“別在賣關子了,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你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殺人狂,其實方法很簡單,你只要隨攜帶一錄音筆,然後每天都開著,你就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了。
就像這次,如果你把高建明的話錄了下來,拿到我面前,我就是想狡辯都沒有辦法,但就是這麼簡單的方法,你卻一直沒有想到,你認為這是為什麼?僅僅是沒有想到這麼簡單麼?”
陳曉眉頭鎖,父親的方法確實簡單有效,但他認為是況危急,而且自己要計劃很多事,所以才忽略了這個簡單的辦法。
“我知道你認為自己就是簡單的沒想到而已,但是現在呢?我把這個方法告訴你了。
你確定你敢這麼做麼?”
聽到父親的話,陳曉愣在了原地,他敢麼?
他驚恐的發現他竟然真的不敢,因為這樣做的結果太直接了,連後悔的余地都沒有。
他有些惶恐,這就是自己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方法的原因嗎?
如果按照他本來的計劃,他通過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的發現父親的謀,即使最後結果和他預想的不同,他也可以告訴自己,這個結果一定是父親的謀劃。
畢竟父親已經計劃這麼多年了,自己失敗一次也是正常的,然後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去懷疑父親了。
但這個方法不行,這個方法會讓他直接確定結果,要麼一切都是父親的謀劃,要麼真正的兇手就是自己。
如果最後的結果是父親還好,但要是他自己呢?那他這麼久以來做的事算什麼?他可以接這個結果麼?
陳曉捫心自問,他是無法接這個結果的。
父親看著陳曉,
“回去好好想想吧,這是得到真相的唯一辦法,你如果不用,結果就已經注定了,你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陳曉沒有說話,轉離開,他知道自己現在繼續待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
回去的路上,陳曉的心很復雜,父親的表現讓他有些不準,父親的表現太有底氣了,錄音啊,那可是自己隨攜帶的錄音,父親有什麼辦法去改變這段錄音麼?
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了,他認為以自己的謹慎,錄音絕對不會出現被掉包或者被偽造的可能,這也是他心有些不敢的原因。
他開車來到路邊的一家店里,買了一只錄音筆,不管自己最後會不會用這個方法,先買上是不會有錯的。
回到家,他拿著錄音筆,猶豫了許久,直到傍晚,看著窗外漸漸暗了下來,他還是決定開始錄制。
既然自己想的是查清真相,那麼自己就要用一切辦法去做,不能因為對結果的恐懼就放棄。
而且他知道,一旦自己放棄了,那就意味著在自己潛意識里已經承認了自己才是殺人狂的事實,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短時間看不出什麼,但時間一長自己的潛意識會慢慢把他變那個樣子。
這會是父親計劃中的一環嗎?
父親認為自己不敢這麼做?所以故意提出這個方法,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陳曉不能確定,但是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的是,父親的這個方法對他確實很有幫助,或許依靠這支錄音筆真的可以解開自己一直以來的疑。
第二天陳曉拿著錄音筆下樓,他對著錄音筆說道,
“現在時間早上七點零三分,我要準備晨跑。”
陳曉拿起錄音筆播放了一遍,聽著自己的聲音,他笑了笑,沒想到還有意思的。
......
與此同時,另一邊陳大雷也早早起床,看著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楊樹,他眉頭皺了起來,想起昨天發生的事,現在楊樹又在他家待了一晚上,這明顯不正常。
走到楊樹旁邊推了推,楊樹迷迷糊糊醒來,因為昨晚一直想著師父的事,他睡得很晚,現在還有些不清醒。
不過在看到他師父後,他很快就清醒了,他沒有忘記他的任務,他今天還得帶著陳大雷去看心理醫生。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他師父張了張,沒有說出任何話來,他有些犯難,自己該怎麼在不刺激師父的前提下,把這件事告訴師父?
陳大雷看著楊樹的樣子皺眉道,
“有事說事,吞吞吐吐的干什麼?”
楊樹想了想自己任務,他一咬牙道,
“師父,路局讓我帶著你去局里看看心理醫生。”
“看心理醫生?為什麼?”
聽到楊樹的話,陳大雷有些疑,他們干刑警的不是很排斥看心理醫生,而且又不是沒有看過,他也看過很多次,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去看。
楊樹看著他師父,解釋道,
“正常檢查,我也得去,咱倆是一起的。”
陳大雷一眼就看出了楊樹在說謊,畢竟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徒弟,楊樹什麼樣他怎麼可能不了解?
他想了想搖頭道,
“看心理醫生的事不急,有的是時間,你先把陳曉的事告訴我,昨天我問你們,你們也不說,陳曉為什麼會被放出來?
我能看出你非常想讓我去看醫生,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去的。”
聽到師父的話,楊樹沒辦法回答,只能堅持道,
“師父咱們先去看醫生,看完之後我肯定告訴你。”
楊樹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想著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他在把事實告訴他師父,這樣不會出什麼意外。
最重要的是這方面他不了解,他不知道自己私自把真相告訴他師父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需要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去做這件事。
“真的在看完醫生後就告訴我?”陳大雷問道。
“我保證!”
“行吧,那就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