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父答應下來,楊樹有些喜出外,他沒想到會這麼簡單,他還以為得費好多事呢。
陳大雷看著楊樹臉上的喜,他不傻,從昨天路星河和楊樹的態度他就能看出來,自己要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必須先看心理醫生。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拒絕?
最重要的是他不認為自己有心理問題,或許是現場出現了什麼東西,有可能是609案件的線索,他們怕自己在看到線索後,在失去理智沖行事。
陳大雷搖搖頭,這些人啊,也太小瞧他了,雖然609案件確實一直在他心頭,但他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失去理智的。
兩人來到警局,同事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一是這件事在路星河有意控制下,確實沒有多人知道。
二是昨天陳大雷的表現,同事們知道陳大雷為了抓捕罪犯故意編造了證詞,但他們都理解,這樣也是為了不傷害到陳大雷。
來到心理醫生的辦公室,今天辦公室里換了一個人,不是之前的那位,人看到兩人進來,直接起走了過主出手,微笑道,
“我柳眉,路局特意讓我過來的。”
“陳大雷。”
“楊樹。”
楊樹看著柳眉,這個柳眉的人,給他的覺很好,知,溫和,讓人下意識的就想相信。
“我已經知道了一些況。”柳眉笑著點頭。
隨後問了陳大雷幾個問題,陳大雷一一作答,他的回答都很正常,聽他的回答應該沒人會相信他有病。
柳眉對此倒是并不意外,知道,現在陳大雷的正常是因為還沒有問到一些核心,一旦到了核心問題,陳大雷很可能不會是現在這樣。
又問了一遍案發時的況,陳大雷依舊和昨天的說辭一樣。
抬頭看向楊樹給他使了個眼,示意他現在可以把視頻拿出來了。
楊樹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拿了出來,把視頻放到他師父面前。
陳大雷皺眉看著手機中的視頻,楊樹此時在一旁一直戒備著,生怕他師父太過激在干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但他預想中的場景沒有發生,正相反他師父的表現很平靜,甚至有些平靜的過頭了,越是這樣,楊樹就越是害怕,他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看向柳眉,眼里滿是詢問,他想問問這種況到底正不正常,但他現在又沒辦法開口。
柳眉看到了他眼里的詢問,對他搖了搖頭,看向陳大雷問道,
“看完什麼覺?這段視頻和你說的并不一樣。”
陳大雷把手機一放,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楊樹問道,
“這就是你們把陳曉放了的原因?”
楊樹皺眉點了點頭。
“糊涂!”
陳大雷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可以看出他現在確實很憤怒。
他站起指著楊樹痛心疾首的說道,
“就憑這段視頻你們就把人放了?你們就沒想過這段視頻有沒有偽造的可能?別忘了高建明是干什麼的,他想偽造一段視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們怎麼能僅憑一段視頻就把人放了呢?”
楊樹還沒開口,柳眉就先說話了,問道,
“你認為這視頻是高建明偽造的?”
陳大雷點頭,
“肯定的,當時事發突然,我不相信有人能錄下這段視頻,一定是事先準備好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就拍了最重要的一段?
更何況當時我就在現場,我親眼看到了陳曉開槍,難道我看到的是假的?”
柳眉沒有和他爭論,繼續問道,
“你懷疑是假的,這的確有可能,原版視頻我們已經拿去鑒定了,相信最遲明天就會出結果的,你認為這視頻如果是假的的話,能騙過我們嗎?”
陳大雷搖搖頭,“肯定不能。”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又拿出視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陳大雷張了張,表非常無奈,最後說道,
“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這都是陳曉的詭計,他拿出這段視頻就是想讓你們放了他,這樣一來,他就有時間回家去把證據銷毀。”
柳眉沒有反駁,而是順著他的思路繼續問道,
“那他為什麼不提前銷毀?而是非要用這種破綻極大的方法拖延時間?”
陳大雷搖搖頭,
“你剛來不了解況,他為什麼不提前銷毀,是因為我讓楊樹一直跟著他,他本沒有機會去銷毀證據。”
“那你認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大雷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說道,
“我認為,一切都是陳曉的詭計,高建明如此針對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我們不得而知,但我認為應該是徐瑩的原因。
徐瑩應該是在陳曉家里發現了什麼證據,然後怕被陳曉滅口,找上了高建明,所以高建明才會對陳曉表現的如此悉。
之後陳曉聯系了高建明,他們應該達了某種協議,這也能解釋高建明為什麼會主聯系陳曉。
然後陳曉找到我,他想借著我的手殺了高建明和徐瑩,但他應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所以他故意演一出被挾持的戲碼,就是想得到我的槍,然後殺死兩人。
事實證明他功了,他確實殺死了兩人。”
柳眉點點頭,“那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
陳大雷嘆了口氣,無奈道,
“沒辦法了,如果你們昨天把真相告訴我,說不定還來得及,但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什麼都晚了,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
說完陳大雷以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
柳眉點點頭,“這樣,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再去了解一些況。”
陳大雷此時非常低落,只是點了點頭。
柳眉對楊樹使了一個眼,示意他一起出去。
楊樹擔憂的看了他師父一眼,然後跟著柳眉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柳眉確定這個距離陳大雷是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的,才看向楊樹,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你不了解真相,只是一個局外人的話,你認為你師父的話里有沒有破綻?”
楊樹皺眉,他回憶了一下他師父剛剛說的話,貌似沒有什麼破綻,他搖了搖頭。
柳眉不復之前的笑臉,嚴肅道,
“你師父的問題很嚴重,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聽到這話楊樹眉頭直接皺了起來,急忙道,“有辦法治療嗎?”
柳眉搖了搖頭,凝重道,
“很難,但這個難不是說治療過程難,也不是說治不好的這種難,而是你師父不會配合,你也知道,這是屬于心理上的問題,他如果不配合的話,誰都沒有辦法。”
聽到柳眉的話,楊樹有些不解,
“我師父沒有表現出不配合的意愿啊,我覺他配合的,都有些超乎我的預料了。”
“不是這樣的,這種案例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我曾經在上學時聽過一節公開課,當時上課的老師正是現在知名的心理醫生,也就是陳曉的父親,他當時就講述了這方面的案例。”
楊樹聽到這打斷道,“你認識陳曉的父親?”
柳眉搖搖頭,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學心理學的應該沒人會不認識他,當時你們路局怕我不來,特意和我說了一下陳曉他們父子的關系。
路局說我可以趁著這次的案件拜訪陳曉的父親,但路星河錯了,就算沒有這個原因我也會來的,因為我就是干這個的。”
楊樹知道了原因後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現在他一聽到陳曉兩個字就渾不得勁,他問道,
“那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柳眉回憶了一下,
“當時他僅僅是講述了一個大概,他說人們在遭巨大痛苦後,大腦會選擇讓我們忘這些痛苦,也就是失憶。
但還會出現一種比較見的況,就是你師父這樣的,他們會出現幻覺,在幻覺里他們自己非常正常,他們會把那些讓他們到痛苦的源,全部推倒別人上,借此減輕自己的痛苦。
在幻覺里,他們的大腦會不自覺的腦補出很多虛假的記憶,而且異常合理,基本不會出現,因為只有這樣大腦才能欺騙到他們。
這里就有第一個難點,就是怎麼讓他們意識到他們的記憶,他們所看到的,聽到的,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舉個例子,比如我們現在正在談,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認為我是虛假的?”
楊樹皺眉搖頭道,“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產生這種想法。”
柳眉點點頭,“就是這樣,所以這是第一個難點。”
繼續道,
“第二個難點,我們如果真的做到了,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記憶是虛假的,這時會發生什麼我們不得而知。
有可能會因為太過痛苦而失憶,有可能會徹底否定自己,進而產生另一個人格,也有可能認識到了一切然後勇敢面對,最後恢復正常。
但我們普遍認為第三種狀況發生的概率太小,因為他們無法面對讓自己產生痛苦的源頭,他如果真的能面對那痛苦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癥狀了。
所以這是個死循環。”
楊樹看著柳眉,問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這麼說是提前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只要我們不放棄,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解決這些問題的。”
“那要怎麼做?”
柳眉想了想,說道,
“你師父現在在我說的第一個難點,你也看到了,即使我們拿出了視頻,他依舊不相信,他自己已經形了一套完整的邏輯鏈。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認識到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幸運的是,在他的邏輯鏈里,我們警方是最強大的。
等我們把鑒定後的視頻拿到他面前,按照他現有的邏輯,他一定可以意識到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之後呢?”
柳眉搖了搖頭,
“先不急,越急越容易出錯,我們得一步一步來,到時候看你師父的反應,我在制定我的治療方案。
你現在就去看著你師父,我去和路局匯報一聲。”
柳眉離開後,楊樹走到他師父旁邊。
陳大雷此時很消沉,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錯過了逮捕陳曉的最佳時機,看到楊樹進來,他也沒又任何反應。
楊樹看到他師父的樣子,很難過,他不想看到他敬重的師父是這個消沉的樣子,在他心里他師父一直都是高大的,有責任的,睿智的,是他的榜樣。
但他知道現在的況已經很不錯了,最殘酷的真相還沒有到來。
想到柳眉的話,他不自的抖了兩下,他不知道那時候他師父能不能承住那樣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