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路星河通知楊樹和柳眉視頻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結果就是視頻是真的。
其實在他們得到視頻的第一時間他們已經找人驗證過了,確實是真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放了陳曉的。
之所以又特地拿到專業機構又驗證了一遍,就是為了讓陳大雷相信。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是該面對的時候了。
他們一起找到陳大雷,柳眉把視頻的驗證報告遞給了陳大雷。
陳大雷接過報告,沒有著急打開,在看到三人的表的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但他心里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他抖地拿出報告,仔細看了起來,他看的很慢,一字不落,直到看到最後的結果,他愣住了,他抓著手中的報告,喃喃道,
“我出現幻覺了?我竟然出現幻覺了?”
路星河和楊樹一起看向柳眉,柳眉搖了搖頭,示意暫時不要打擾他,給他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就這樣持續了很久,陳大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把報告慢慢放下,平靜道,
“有治療的方法麼?”
聽到這話,楊樹和路星河眼睛一亮,
過來了!
陳大雷過來了!
這怎麼能不讓他們激?
他們激的看向柳眉,但柳眉此時眉頭皺得卻很。
嚴肅的表讓兩人愣住了,陳大雷這麼詢問不就是意味著他意識到了自己產生了幻覺,而且後續也表現出了主配合治療的意愿麼?
這不是好事麼?
柳眉為什麼這麼嚴肅?
柳眉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看著陳大雷說道,
“很好,你有這樣意愿確實很好,我之後會給你開一副藥,你先吃著。”
陳大雷點頭,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柳眉示意兩人和他出去,三人走到外面,楊樹迫不及待道,
“柳醫生,我師父這樣不是很好的現象麼?你為什麼這麼嚴肅?”
路星河同樣有此疑問。
柳眉看著兩人的表,反問道,
“誰說這是好現象了?他表現的越正常,就說明病得越嚴重,我反而希他能表現出特別痛苦的樣子。”
“為什麼這麼說?”
“還是那個問題,痛苦的源沒有解決,他為什麼沒有表現出來,這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他現在的表現是裝的。
至于為什麼偽裝,這很好理解,如果他表現出了神狀態不穩定的狀態,他就沒辦法在當警察了。
而不當警察就意味著他無法繼續偵查609案件,這是他無法接的,所以為了繼續查案,他只能著自己表現出正常的樣子。”
路星河皺眉沒有說話,楊樹卻反駁道,
“柳醫生,我不懂心理學,所以我不在這方面做評論,但按你這麼說,他表現出正常的狀態,你要怎麼確定他是病了還是真的恢復了?
如果僅僅是你剛才的理由,恕我無法相信。”
路星河也在一旁點頭,這也是他剛剛皺眉的原因。
柳眉看到兩人的樣子,說道,
“我現在確實無法做出判斷,我也知道我的說法你們不會相信,畢竟這是一種兩頭堵的說法。
但是只要你們配合我演一出戲,你們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病了。”
“什麼戲?”
“告訴他,他無法當警察了。”
路星河皺眉,他不覺得這是個好方法,楊樹也覺得如此。
因為一旦陳大雷得知自己無法當警察,緒肯定會變得失控,這和他有沒有病沒有關系,就算他沒病,他也會失控,這樣本看不出來,陳大雷到底有沒有病。
柳眉看到兩人的表解釋道,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我要說的是,據我了解陳大雷一直是個負責任的好警察,就算他不能當警察了,他也不會做出偏激的事,對麼?”
聽到柳眉的話,路星河和楊樹同時點頭,確實是這樣,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無法改變。
柳眉繼續道,
“但如果陳大雷是裝的,那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會變得非常偏激,甚至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不可能!”
楊樹和路星河異口同聲道。
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陳大雷會這麼做。
柳眉點頭,繼續道,
“我知道你們無法接這個結果,但事實很可能會變這樣。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病了,那他在面對陳曉的時候,可能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
路星河點點頭,“你先回去,我在考慮考慮。”
柳眉點頭離開,在柳眉離開後,楊樹直接道,
“路局,我不相信,我覺有可能和陳曉認識。”
接著楊樹把柳眉昨天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路星河皺眉,
“這個況我確實不知道,的履歷很干凈,而且沒有做過什麼引人非議的事,口碑很好,不然我也不會專門請過來。
我怕不同意,還特意提起陳曉的父親,我想著給你師父看完病,事後也不會待在這里,見不見陳曉父子,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反正以後大概率不會相見了。
現在看來,這件事必須要謹慎行事了。”
楊樹松了口氣,他就怕路局因為是他特意請過來的人而百分百的信任,他師父的事他必須謹慎,何況這里還有可能牽扯到陳曉。
陳曉上發生的那些事,由不得他不警惕。
路星河想了想,說道,
“發生這樣的事,無論怎樣,都必須先給你師父做一份心理評估,暫時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至于柳眉,這段時間就讓自己活,不讓接你師父就可以了。
你的話,最近也跟著你師父,近距離觀察一下你師父的狀態。”
楊樹點頭,這樣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很快路星河安排人給陳大雷做了一份心理評估,報告上顯示陳大雷沒有問題,這讓他們松了口氣。
楊樹得到消息後,急忙通知了他師父,陳大雷聽到這個結果,臉上浮現出笑容。
看到他師父的笑容,楊樹說道,
“師父,路局的意思是給我們放一段假,畢竟我們為了這個案子忙了這麼久,一直沒怎麼休息。”
陳大雷聽到楊樹的話,眉頭瞬間皺起,接著又快速展開,點點頭,
“確實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行,那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呵呵,局里其他人估計得羨慕死咱們。”
聽到他師父的話,楊樹心松了口氣,他就怕他師父接不了這個消息,剛剛看到師父皺眉的一瞬間,他心都提起來了。
楊樹看著他師父,笑道,
“師父,我一個人休假沒意思的,要不我搬去你那?咱爺倆沒事釣釣魚啥的?”
“也行,不上班的話,我估計我一個人也沒意思的,有你陪著也是個伴兒。”
......
轉眼過了一周,這一周里陳曉基本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他知道這平靜只是暫時的。
同時這一周里他把給自己錄音的習慣養了,剛開始的時候,他總會忘記,想不起來給自己錄音的事,畢竟正常人誰會把自己每天要做的事錄下來?
現在則是不會了,他每天把自己正在做的事都錄了下來,然後在睡覺前仔細聽一遍,看看和自己的記憶有沒有什麼不同,好在沒發生任何奇怪的事。
每次在聽完後,他都會把錄音刪掉,他想要的僅僅是確認自己的記憶有沒有出錯,不是為了記錄自己每天都干了什麼。
......
另一邊,陳大雷和楊樹這一周過得還算可以,每天釣釣魚,喝點小酒,日子過得確實愜意,但兩人都是閑不下來的人。
平時忙慣了,現在突然放松下來,一開始還好,但時間久了,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這天早上陳大雷和楊樹說道,“今天我們回局里報道吧。”
楊樹想了想,點頭同意,這一周他確實休息夠了,最關鍵的是,這一周他師父表現得很正常,也讓他放松下來。
兩人一起出發,到了局里,和路星河提了申請,但被路星河否決了,他找到楊樹,說道,
“這才一星期,我本意是想讓你師父休息一個月的,而且現在局里沒事,你們不用著急回來,你師父的況你也知道,要麼不出事,一出絕對是大事,我們必須小心。
這樣,就以一個月為期,再過三周,你覺你師父要是還沒有問題,你倆就回來報道。”
楊樹點頭,認為路局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確實著急了。
在他離開時,路星河住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
“期限的事別和你師父說,你就當不知道。”
楊樹愣了一下,他知道了路局的用意,他想了想點頭表示知道。
出了門,他找到他師父,陳大雷看著他,問道,“怎麼說?”
楊樹聳聳肩,“意思讓我們繼續休息。”
“時間呢?”
“沒說。”
“沒說?”陳大雷皺眉看著楊樹,然後說道,“沒說是什麼意思?起碼給個期限吧?知道的我們是休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被開除了呢?我去問問。”
這時路星河走了上來,說道,“不用問了,就是沒有期限。”
陳大雷皺眉,“路星河,你什麼意思?”
“讓你休息是為你好,局里多人想休都休不了呢,你還挑上了?”
說完路星河轉離開,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
陳大雷皺眉看著路星河的背影,沒說什麼。
晚上,楊樹和陳大雷照例來到一家燒烤攤,兩人吃了一會兒,陳大雷問道,
“你說路星河什麼意思?”
楊樹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路局他有自己考量吧。”
陳大雷冷笑一聲,“呵,考量?我看他是認為我有病,故意不讓我去的。”
聽到這話,楊樹皺眉,“師父,你怎麼會這麼想?”
陳大雷看著楊樹反問道,“我不這麼想,我應該怎麼想?”
“就是簡單的休息而已,師父你想多了。”楊樹解釋道。
陳大雷此時突然暴怒,指著楊樹大聲道,
“簡單的休息?我!陳大雷!干了幾十年的刑警了,我會分不清這是不是簡單的休息?”
此時整個燒烤攤寂靜無比,所有人都被陳大雷吸引,都詫異的看著陳大雷。
楊樹呆呆地看著他師父,說不出話來,這個樣子的師父,他是第一次見到。
陳大雷著脖子直勾勾地看著楊樹,大聲質問道,
“說話!楊樹!你告訴我!我會分不清嗎?”
楊樹有些被嚇住了,他磕磕道,
“師...父,這...就是...簡單的...休息,你...千萬...別多想。”
聽到楊樹的話,陳大雷失的看著他,痛心道,
“你是我徒弟啊!我帶了你三年多了!你應該要站在我這邊的,但你現在太讓我失了!”
楊樹回憶起和師父一起的畫面,他想告訴他師父實,但他師父的表現,讓他說不出口,他不忍心道,
“師父,這真的只是簡單的休息而已。”
聽到楊樹依然這麼說,陳大雷笑了,并且笑得越來越大聲,他邊笑邊用力拍著桌子。
看到這樣的師父,楊樹嚇壞了,他有些驚慌的大聲道,
“師父!你冷靜點!你冷靜點!師父!”
與此同時,
“嘩啦一聲。”
整個桌子被陳大雷拍翻,隨著桌子被拍翻,陳大雷的笑也戛然而止,他面無表的看著楊樹,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問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夠冷靜麼?”
楊樹是真的怕了,現在的師父讓他真的發自心的恐懼,尤其是他師父看他的眼神,空,冷漠,明明眼睛確實在看著自己,但就是覺他不是在看自己。
陳大雷頭輕輕一歪,用極其冷漠的眼神盯著楊樹,沒有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著我麼?”
“你認為我有病,對嗎?”
“你和他們一樣,都認為我有病對嗎?”
“我的素質是合格的,我的心理評估是合格的,我的專業技能也是合格的。”
“那我為什麼不能當警察?”
“我要怎麼證明我是正常人?”
“是不是要用我的專業去親手殺個人?”
“看看你們能不能找出破綻?”
“是不是非要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我有當警察的資格?”
“回答我,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