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閉上眼睛。
原主是那只猴子,殺人的行為可以當作是吃水果。
原主殺人後會被懲罰,久而久之,原主不在敢殺人,這就是那三年的停滯期嗎?
三年之後原主又像是那只猴子一樣,抑不住自己的本能,繼續殺人。
在殺完人後,原主後悔了,不,應該是害怕了,進而因為恐懼產生了現在的自己。
原主因為恐懼躲了起來,甚至不愿意承認他殺了人,這樣就不用擔心被懲罰了。
然後又是三年,也就是之前,原主或許又抑不住本能了,他跑了出來,也有可能是陳大雷的折磨把原主喚醒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二者一起發生的原因。
無論是哪個原因,總之原主醒了。
醒來後的原主看見了父親,他就像那只猴子一樣,恐懼,怕被懲罰,因為之前的‘水果’消失了,他知道父親一定知道了他殺人的事。
這時父親沒有表現出異常,甚至好像是默許了一樣,就和當初父親的實驗一樣,父親送來了新的水果,人卻出去了。
原主和那猴子一樣,都不知道父親到底怎麼想的,到底要做什麼,也不確定父親到底會不會因此懲罰他。
而此時‘水果’就在眼前,原主和猴子一樣抑不住自己的本能,他選擇先‘吃了’。
等‘吃完了’,原主又害怕了,所以他用之前用過的方式去理這件事,他又躲起來了,因為之前他用這種方式確實沒有遭懲罰。
所以自己那段時間才會看不到視頻里的景象,因為原主在蒙蔽自己,原主太過恐懼。
等到自己找到父親,聽到父親親口承認不會因為殺人的事再懲罰他時,原主的這份恐懼就消失了,或許還沒有徹底消失,但應該消散了一部分。
所以自己才能真正看清視頻中的容。
陳曉再次抬頭看向父親,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了?”
父親點點頭,
“是的,我又不是瞎子,一個人的行為,神態等等很多細節的東西都模仿不了,何況你的變化還這麼大?
其實你的出現在我意料之外,當發現你的那一刻,我是欣喜的,因為這代表我或許真的功了,你產生了另一個不會殺人的人格。
當然,我也知道這并不保險,他還在,只是躲在你心深你沒有發現而已,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跑出來殺人,當時的我是不愿意看到這種況發生的。
所以為了留住你,我得想辦法抹除掉他的存在。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替代他嗎?
有,只有讓你知道了他的存在,然後你才會有意識的去消滅他,畢竟你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人格爭奪自己的是吧?
尤其這另一個人格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于是我開始有意的觀察你,在觀察期間我發現你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我轉念一想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也就是我說的你的大腦會欺騙你的理論。
那你的狀態就很好理解了,一個記憶缺失的正常人在發現自己有可能是變態殺人狂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首先就是不相信,但種種線索和證據都在指向你,你不得不信,久而久之你會變什麼樣,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你會慢慢認同自己這個份,那你會不會變另一個殺人狂?就算沒有變另一個殺人狂,你里的那個他,也會慢慢奪走的控制權,變回主人格。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最後結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之前做的還有什麼意義?”
說到這父親頓了一下,看向陳曉繼續道,
“意識到這一切之後,我知道我必須做點什麼,這樣才能把你留住,而什麼樣的方法可以把你留住?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你發自心的不認為你是變態殺人狂。
但是人死了這是既定事實,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背負這些東西,只有這樣你才會發自心的否認變態殺人狂的份。
你覺得還有人比我這個知名的心理醫生父親更合適麼?
于是我找到了田華,讓他在你心里埋下一顆種子,一顆懷疑的種子。
但田華畢竟是外人,我不放心他,所以他知道的很。
之後就是李東案件,我趁著李東案件的時候,故意在你面前出破綻,不然你以為你能發現我的破綻麼?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
但懷疑終究是懷疑,它不是事實,所以我需要把它坐實。
然後我聯系了高建明,他確實知道你的事,但我騙了他,我說我的實驗是為了讓你變變態殺人狂,因為我知道他其實也是個變態。
如果我不這麼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幫助我?
他越是針對你,你就越懷疑我,這是必然的,然後我會暗中破壞他的計劃,讓你發現其中的破綻。
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一切真的是我這個父親做的,到時候我會變得更加‘瘋狂’,甚至故意表現出殺了你的態度。
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我送進警局,你就會變正常人了,到時候有你母親陪著你,我也能放心了。
但這里出現了意外,高建明這個工竟然產生了自我意識,我沒想到他會對我和你母親下手,他說只有用我們這種至親的才會讓你徹底蛻變。
好在,我們也認識了很長時間,他沒有真的打算對我們下死手,僅僅是為了迫你,于是就有了現在這個結果。
其實到了這里我的計劃已經功了,只要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因為高建明的原因肯定對此深信不疑。
但你母親變現在這樣我不放心,而且沒有你母親看著你,你很有可能又會變回原來的樣子,那我做的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在結合你母親當時對我說的話,我想通了,你要殺人就殺人,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平安生活,其他人死了就死了吧。
于是就有了醫院里的那一幕,這就是一切,你明白了嗎?”
陳曉沒有說話,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甚至不能用平靜來形容,應該是無所謂的態度。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接自己是殺人狂的事實,他本以為自己得到這個結果會崩潰,會痛苦,但他沒有,什麼緒都沒有。
陳曉捫心自問,他相信父親的話麼?
他不相信,即使父親說的那麼有道理,即使一切都對得上,他依舊不相信。
但讓他矛盾的是,他又覺得自己的另一個人格確實是變態殺人狂,不是因為父親的話,而是因為他自己的緒,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到恐懼。
其實他剛剛就發現了異常,在他明確看到視頻中的人是自己的時候,他就非常平靜,僅有的驚訝也是驚訝于自己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大腦欺騙了。
而對于視頻中的自己去干什麼了,他一點緒都沒有。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平靜道,“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去理一些事。”
說完他轉離去,他不是在逃避而是真的要去理一些事。
視頻中的自己確實是出了醫院,至于視頻有沒有造假的可能,陳曉認為有可能,但可能不大。
一來那畢竟是間大醫院,安保系統不是擺設。
二來他的記憶確實是出錯了,這樣一來造假的意義就不大了,反正他也‘看不著’。
三來監控都是實時的,想要篡改其中一段畫面很困難,僅僅一晚上的時間本不夠。
除非整段畫面都是篡改的,但由于馬友貴和王赫的關系,這種辦法就不可能辦到。
父親可以提起知道陳大雷的行,甚至知道陳大雷放了自己的時間,但是馬友貴和王赫的出現是偶然的,這是沒有人可以預知到的。
所以他心底傾向這段監控是真的,但他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而想要確認也非常簡單,當時他在出了監控時摘下了口罩,他不知道原主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就說明他當時一定有被其他監控拍到了。
父親就算能做到篡改醫院的監控,總不能做到把外面的所有監控都篡改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沒得玩了,干脆舉手投降算了。
他趕回之前的醫院,按照監控上的時間規劃了一下路線,然後按著這段路線去往金小區,路上他找到了一家門口有監控的店面。
給了老板一些錢說是查看監控,沒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影,有拍到他的側臉,他能看出確實是他。
之後他又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都證明了確實是他本人。
現在陳曉確定了,當晚自己確實來過這里,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里變得異常冷漠,他在責怪,責怪原主這個廢,留下這麼多破綻,這不是找死麼?
其實父親有一點說的沒錯,那就是他確實無法接自己的里還住著另外一個人,得想個辦法解決掉他。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抹除自己上的嫌疑。
好在現在沒有人懷疑自己,楊樹和陳大雷還相信自己,等晚上三人一起理完尸,到時候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想到這陳曉突然笑了,至于笑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