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看著楊樹離開的背影,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依舊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轉眼過了兩天,調查報告和尸檢報告都出來了。
會議室,眾人一邊拿著報告,一邊聽著講述,案發現場提取到了陳曉的DNA,這說明陳曉當時的確出現在了案發現場。
隨著講述,馬友貴和王赫對視一眼,眼里滿是疑問,馬友貴打斷道,
“作案時間對不上,據尸的死亡時間來看,陳曉當時并不備作案時間,他當時正在醫院里,我和王赫一直在看著他,我倆可以確定他沒有離開過醫院。”
路星河皺眉,“既然沒有作案時間,他為什麼要自首?”
眾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路星河皺眉道,“再去問問。”
陳曉重新回到了審訊室,馬友貴看著陳曉說道,
“我再問你一遍,人是你殺的麼?”
陳曉看著他點了點頭。
馬友貴突然喝道,
“撒謊!你當時并沒有作案時間,怎麼殺的人?”
陳曉疑的看向馬友貴問道,
“警,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殺人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記錯?難道你們以為我是替人頂罪嗎?這也太可笑了。”
“那你沒有作案時間怎麼解釋?”
陳曉看著他嚴肅道,
“警,我說過了,你們可能搞錯了。”
馬友貴皺眉,現在陳曉一口咬死他殺過人,而且現場確實有他的DNA,唯一對不上的就是作案時間,而且頂罪的話,也不該有這麼大的破綻。
他此時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
出了審訊室,路星河看著兩人再次問道,“你們到底確不確定?”
馬友貴和王赫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前他們確實確定,但現在他們又沒有那麼確定了。
路星河皺眉,“說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把之前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眾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期間他們倒是提了陳曉的父親,但這在眾人眼里簡直太正常不過了,兒子傷,父親來看照顧有什麼不合理嗎?
“看看醫院的監控。”
路星河現在懷疑當時太晚,兩人可能忙得太累了,沒看住陳曉。
馬友貴和王赫兩人主請纓,來到醫院查看監控,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異常,兩人面面相覷,然後拷貝了一份快速回到局里。
兩人把監控播放出來,解釋道,
“現在看來當晚陳曉是穿著他父親的服出去的,當時陳曉的父親進進出出的很多次,我們就沒當回事,而且最後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我們兩人一眼,我們就沒懷疑這人是陳曉。”
路星河看著監控眉頭依舊沒有舒展,現在作案時間有了,現場又發現了DNA,陳曉也對所有事供認不諱,就是兇上沒有陳曉的指紋,無法證明陳曉過兇。
本來這無傷大雅,是可以直接定罪的,但這里有一個問題,就是和陳曉的證詞對不上。
陳曉的證詞中說,他是在行兇之後被人襲擊,然後兇不翼而飛,醒來時就在醫院了,現在看來陳曉是撒謊了,但他為什麼要撒謊?
在路星河皺眉思考時,楊樹看著監控視頻表雖然沒有變化,但他的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了,他想到那晚陳曉對他們說過的話。
誰破壞了他的不在場證明,誰就是嫌疑人。
現在毫無疑問,這個嫌疑人正是陳曉的父親。
父親陷害兒子嗎?他有些不敢相信。
至于證詞和監控不符,楊樹可以理解,因為陳曉當時昏迷了,他只能隨便編一個理由。
他再次仔細觀看起視頻,事實真的如此嗎?真的是陳曉的父親做的?
想到這,他心里產生了另一個想法,也許這一切都是陳曉自己做的也不一定,也許一切都是陳曉的謀劃,他搖了搖頭,他有些迷糊了。
馬友貴看著路星河說道,“再問問?”
路星河點頭,現在只能如此了。
再次提審陳曉,陳曉臉上一點表都沒有,馬友貴問道,
“你為什麼撒謊?”
陳曉不解的看向他問道,“撒什麼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還在裝!你說你是行兇之後被襲擊的?”
陳曉一聽就知道他們肯定是發現監控的事了,他點了點頭,“應該是。”
聽到陳曉的話,馬友貴憤怒道,
“什麼應該是,當時你不是很篤定嗎?”
陳曉看著他皺眉疑道,
“我有嗎?我當時很篤定嗎?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
馬友貴不想跟他繼續糾纏這種沒營養的問題,直接道,
“那你現在在說一遍行兇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陳曉按照之前的說辭繼續說了一遍。
馬友貴拿起監控視頻放到陳曉面前,喝道,
“你自己看看,這是你說的那樣子嗎?”
陳曉安靜的看完監控,點了點頭,
“對,是這樣的,不好意思啊,我之前記錯了。”
馬友貴聽到陳曉的回答先是呼吸一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曉,接著就是憤怒,他大聲道,
“你在耍我嗎?這種事能記錯?一個是殺人後被襲擊,一個是被襲擊後去殺人,這種事都記錯了,你是腦子不正常嗎?”
陳曉抬頭看著憤怒的馬友貴,用極其冷淡的語氣說道,
“警,你殺過人嗎?你知道殺人後是什麼覺嗎?或許有人害怕,或許有人興,但是無論是哪種,殺人後的緒都是不平靜的,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記錯了一些事,很正常吧?
何況事已經過去三四天了,我記錯了也是很正常的,就好像你幾天前拍死了一只蚊子,你會記得自己是在喝水之前拍的還是喝水之後拍的嗎?”
聽到陳曉的話,所有人都覺到了恐懼,這是多麼冷的一個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路星河一把把耳機摔在桌子上,怒道,
“他不是認罪了麼?現場也有他的痕跡,作案時間也有,我讓你們把這件案子給我辦鐵案!我不想看到這件案子再有反復!”
現在陳曉依舊一口咬死自己殺了人,而且他也承認了監控視頻中就是他自己,也沒有必要在詢問了。
陳曉被人帶離審訊室,陳曉低著頭,心里默默道,
“快了,快了,馬上一切就結束了。”
楊樹隔著老遠看著陳曉,他也聽到了陳曉的話,同樣覺得陳曉非常冷,但是他不確定這是不是陳曉故意說的。
眾人回到會議室,路星河說道,
“現在發出通報,然後把陳曉的父親帶來,當晚他在場,陳曉是穿著他的服出去的,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而且他也該知道自己兒子自首的事了。”
不久後陳曉的父親被帶到了警局,到了警局,楊樹直接開始詢問,
“那晚你照顧陳曉時都發生了什麼?”
陳曉的父親想了想說道,
“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當晚我先是給他子,了幾遍之後我就累了,然後就睡著了,等我醒來之後發現陳曉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待到早上我就離開了。”
楊樹皺眉問道,“睡著了?”
“嗯,睡著了,那時候確實太晚了,而且我最近基本沒有怎麼休息過,就算休息也沒有休息好,我的妻子一直昏迷不醒,這讓我很擔心。
我一直在照顧,本來就已經心俱疲了,又聽到陳曉出事了,當時我非常害怕,妻子和兒子接連出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
再加上我年紀大了,給陳曉子還是個力活,我一累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楊樹看著陳曉的父親說道,“你解釋的有點多啊。”
陳曉的父親看著楊樹又解釋了一句,“省的麻煩,一次說清比較好。”
解釋完他問道,“你們我過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的兒子陳曉今早來警局自首了,親口說他殺了人。”
陳曉的父親抬頭看了一眼楊樹,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這個反應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這不像是一個父親得知自己孩子殺人後該有的表現,楊樹皺眉問道,
“你好像對此并不意外。”
陳曉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也不算不意外,就是怎麼說呢,或許用已經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更合適吧,我其實有想過這發生這種況。”
“什麼意思?”楊樹問道。
“其實很早我就發現了,陳曉這個人和正常人有些不同,缺乏同理心,有反社會人格的表現,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有殺的習慣,但經過我的治療,他很久都不會那麼做了。
但作為心理醫生的我知道,這其實并不代表被治好了,只是暫時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現在這樣也好,他自首了,也就不會再害人了。”
之後楊樹又問了幾個問題,沒有任何收獲。
走出審訊室,楊樹現在越來越迷糊了,他既懷疑陳曉也懷疑陳曉的父親,因為這兩人簡直太像了,一樣的冷靜,唯一一點不同的是,陳曉的父親緒外更加明顯,但這有可能是裝的,畢竟他是心理醫生。
而且這也符合陳曉的猜測,陳曉說那個人了解他,當然了解了,他的父親還會不了解嗎?
這時馬友貴提出了一個疑問,
“你們說陳曉的父親說的是真的嗎?他當晚真就一點都不知道?睡得那麼死?萬一他知道呢?
如果他知道,要麼就是故意縱容陳曉犯罪,要麼就是兩人一起合謀犯罪。”
聽到馬友貴的話,王赫也在一旁補充道,
“其實我還有個猜測,我覺陳曉的父親睡著的時間太巧了,我覺他是故意睡著的,就是為了給陳曉提供便利。
他不是說了早就知道陳曉的異常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他就是故意的。”
路星河此時也是眉頭皺,他想了想說道,
“好了,都不要在瞎猜了,我們回歸到案件的本質,現在兩個人都在我們手里,也是時候詢問一下陳曉有關609案件的事了,看看陳曉到底要怎麼說,他為什麼不提?
還有現在陳曉父親到底知不知還要我們調查,找幾個人去搜查陳曉和他父親的住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