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譚敬先還是搖了搖頭，“不是外公不幫你，阿言，你要知道，外公若是幫了你，你媽媽就要來找我算賬了。”
他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其實，希你與談家聯姻，確實是為了你好。謝家百年輝煌終將落寂，擔心你將來無依無靠。希你能有一個強大的倚仗，這樣在人生道路上，你就不必單打獨鬥，不必累累心，那麼辛苦。”
“在商場這個波譎雲詭的世界里，你或許已經到了背後的暗箭，藏的危機，加之你過去樹敵眾多，他們隨時可能對你捅刀子。面對這樣的風險，你未來又該如何防范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要明白，門當戶對的婚姻，并非只是簡單的投意合，它更是兩個家族之間為了共同抵抗風險而建立的堅實聯盟。”
謝陸言輕聲一笑，“外公，當年我媽嫁給了我爸，是您口中的門當戶對嗎。謝家談家商互榮，兩家關系盤錯多年，因此謝家一路昌盛，您也至高位。可是我媽幸福了嗎？”
譚敬先神一滯，半晌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陷了深深的思考。
“好，我可以幫你。”
然而他轉過，又補充道：“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外公有條件。”
謝陸言：“您說。”
“收購的事，外公可以出面為你周旋，但你要先答應談家的訂婚。你當是做戲也好，讓你媽寬心也罷，總之外公也好有理由幫你。不然我怕是幫了你以後，就再也沒有兒嘍。至于結不結婚，那就看你收購以後的本事了。”
看謝陸言面難，譚敬先笑了，“這是外公最大的讓步，你知道，我也只有你媽媽一個兒，他若知道我出手幫了你，肯定饒不了我，外公冒風險幫你，你也別讓外公為難。”
謝陸言緩緩垂下雙手，痛苦地陷沉思。
胡叔過來拍了拍他的背，“四爺，您好好考慮一下，畢竟訂婚這事兒也不是小事。您把它當一場戲，可在外界眼里，卻有了實打實的頭銜，你要確保好您家里的那位，真的愿意嗎。”
-
冬後，生了一場大病。
開始不想讓孩子們知道，但周嬸在給妞妞打電話時無意中說了。
原本只是詢問妞妞一些風寒冒的用藥問題，沒想到應寧卻立刻猜出是生病了。
妞妞和阿言、小樓阿坤卻卻都急匆匆地跑來探，就連許久未見的雲綦也趕過來看外婆。
“好，好，你們來看我，我這病就好了一半。”
幾個孩子圍在床邊，應寧為捶，卻卻為胳膊，阿坤和小樓則在一旁鬥，像說相聲一樣，逗得樂開了花。
阿言和雲綦則并肩站在最後，兩人默默看著，氣氛古怪。
雲綦率先開口：“魚塘守得怎麼樣了？”
“好。”謝陸言聲音冷淡，“勝利在。”
雲綦微微一笑，“那提前恭喜了。”
之後，兩人便沒再說話。
周嬸為大家端來了王伯親手做的山楂罐頭，讓孩子們快來嘗嘗。
幾個人圍坐在桌子旁，喝著糖水，聊著天，周嬸站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著他們。
這麼多孩子，仿佛一夜之間都長大了，連桌子都顯得擁起來。
時真快啊，這群小不點一眨眼都大人了，周嬸兒看著看著，眼中不泛起了淚花。
院子里也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讓幾個孩子都留下吃飯，今天吃火鍋，冬天最適合吃這個，大家吃完罐頭，便紛紛起說要幫忙準備火鍋食材，囑咐好好休息。
隨後，大家陸續出門，但卻單獨留下了阿言。
應寧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彎了彎，“那你就再陪多待一會兒吧，我們先走了。”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老太太輕輕拍了拍床邊，示意阿言坐過來。
謝陸言走到邊，沒有坐下，而是半跪在了床邊，輕聲開口：“……”
他大概能猜到要問什麼。
最近關于訂婚的事，譚韻泠張羅得沸沸揚揚的，想必也已經傳到了的耳中。
老太太握著他的手，嘆了口氣，問道：“阿言，你真的打算和小雅訂婚了嗎？”
謝陸言：“，有些事不由己……”
他沒有否認，只是閉上了眼睛，將臉頰在了寬厚的掌心。
輕著他的臉，眼神中出幾分哀傷，向窗外，緩緩說道：“知道，明白阿言也有苦衷。只是……到底是委屈了妞妞，心里過意不去。畢竟妞妞是我親自喊回來的……”
謝陸言沒有說話，他閉雙眼，臉頰瑟瑟發抖。可下一秒，的掌心卻到了一片。
“阿言，你還記得去年的那個冬天嗎？”
老太太回憶道，“那時，你也像現在這樣，靜靜趴在我的膝前，你跟我說：‘，我不甘心，不甘心吶。’”
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了妞妞，他還想要，還想，還想。
那時，他伏在膝頭痛哭，反復訴說著：“好苦，藥好苦，，藥好苦……”
“好孩子。”老太太心疼地抱著他。下，是相依為命的祖孫倆，互相依偎著，度過了一個悲傷寧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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