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晴
鄭思珩明顯被剛剛那番話震驚到了, 張得圓圓的,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溫年剛剛只是匆匆一瞥, 此時定睛一看,老太太頭發花白, 頭頂戴了副墨鏡,整個人神氣很足,快步朝走來。
白淑珍一眼就看出來是自家孫, 跟媽媽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滿臉都是遮不住的笑容:“小年。”
溫年輕輕回握住老太太的手:“哎,。”
白淑珍瞥向手裏的紙袋:“這是喻記的……”
“梨。”溫年眼眸彎起, “聽齊斯說您喜歡吃這個。”
“是喜歡。”白淑珍越看眼前姑娘越喜t歡, “真是好孩子。”
明豔婦人也走了過來,是林雅君的妹妹林濛玉,也是鄭思珩的親外婆, 溫年跟見過好幾回,這位小姨子開朗健談,對也一直很照顧。
林濛玉笑道:“時候也不早了, 別幹杵著了, 大家到飯店裏聊。”
在包廂裏落座,溫年左手邊坐著老太太, 右手邊坐著周齊斯。
再一看, 坐在正對面的鄭思珩, 神倒是沒那麽震驚了, 眼裏卻迷迷瞪瞪的, 看起來像是靈魂被空。
來的路上,林濛玉提前通知了飯店, 等他們到了沒多久,一桌的菜很快就上得七七八八了。
溫年稍稍看了眼,大多是按照的口味點的,來的人不算多,除了虞家夫婦、老太太、就只有玉姨家三個人。
玉姨的小兒唐詩楓,也是表姐,鄭思珩的母親,這是們第二回見面,隔著圓桌,朝著輕輕笑了笑。
溫年也回了個笑容。
老太太一直看著笑,溫年戴了雙手套,給剝蝦,把晶潤的蝦仁單獨放進一個瓷碟裏。
另一邊林雅君和妹妹閑聊著,唐詩楓也跟著不時聊上幾句。
“舅舅……我也想吃蟹黃。”
溫年聽到鄭思珩的聲音,擡眼看去,又順著他直直的目看去。
側男人半垂眼眸,袖隨意挽起,骨手腕束著翡麗表,修長指骨練剝著大閘蟹。
聽到外甥的生意,周齊斯懶眼眸,音質偏冷:“給你舅媽剝的。”
鄭思珩只能眼地向舅媽。
溫年張了張,又聽到側傳來低沉嗓音。
“看我老婆做什麽,不是說我對你舅媽不好,教唆慫恿另覓良人。”周齊斯角微扯,“鄭思珩,這破壞他人家庭的和睦關系。”
鄭思珩睜大了眼睛,嘟囔道:“舅舅你好稚……”
溫年被這對舅舅外甥的對話逗笑,用公筷夾了幾塊蝦仁,放進另一個瓷碟,轉給眼的混小甜心,輕輕笑道:“思珩來吃點蝦仁。”
“謝謝溫……舅媽。”鄭思珩鼻腔溢出一聲哼,“還是舅媽最好了。”
明顯是說給自家舅舅聽的。
可當事人只當沒聽到,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樣。
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被其他長輩們聽到了,都笑著看他們。
裝著蟹黃的瓷碟被推到面前,溫年微彎眼睛:“謝謝老公。”
周齊斯從善如流:“老婆不用謝。”
白淑珍看著這對新婚小夫妻,明顯很開心,忍不住打趣:“小年小時候就很黏齊斯,還被打趣是小媳婦,沒想到一晃眼這麽些年過去,真的了一對恩夫妻,真是上天注定好的緣分。”
溫年也不是第一次聽小時候黏周齊斯的話了,這一次當事人就在旁邊,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燙。
只能低頭吃起蟹黃。
晚上的這頓飯,歸結底是老太太想見孫,林雅君順便就湊局,讓大家聚一下,見個面。
吃完飯,又閑聊了會,明天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時候差不多了,林雅君主起散局。
白淑珍懷裏抱著紙袋,裏面裝著溫年送的畫集和梨,對于孫送的禮,是相當喜歡的。
溫年看著老人家喜歡,心裏也開心。
到了要走的時候,白淑珍卻不願意挪步,而是開口問:“小年,我可以住你們家嗎?”
對上這道期待的目,溫年看得出來老太太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偏頭朝著周齊斯瞥去。
對上男人目裏的縱容意味,溫年微彎眼睛:“想來家裏,我和齊斯都很歡迎的。”
老太太頓時出一個極其孩子氣的笑容。
林雅君知道老太太一貫的子,想跟兩個小輩多待會,也不攔著,只是笑道:“媽,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來回折騰也麻煩,改天給你收拾好行李,再去小年家裏住幾天。”
白淑珍立刻說:“不用,我帶行李來了。”
回去路上,白淑珍從車的後備箱裏取出行李箱。
林雅君看到憑空出現的行李箱,有些啞然失笑,無奈搖了搖頭:“媽,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白淑珍聽到了,只當做沒聽到,小聲催促起溫年和周齊斯,說是天晚了,困了好想睡覺。
老太太年紀大了,子反而越來越孩子氣,溫年跟大家道完別,就跟周齊斯一起把老太太帶回家。
本來溫年還擔心白天他們都不在家,老太太一個人會悶著,結果只不過是短短一天,老太太就跟鄰居迅速混,跟三只小也很親。
甚至溫年周五提前下班回來,還看到老太太跟附近的鄰居們,在庭院喝著悠閑的下午茶,貓貓狗狗們就在一邊打滾玩耍。
看起來特別愜意。
只不過老太太熱鬧的時候熱鬧,到了晚上,就特別的健康作息,一到九點就要去睡覺,溫年也不鬧,抱起纏著老太太玩的柴犬,放進它最的絨絨懶窩裏。
結束了一周的早讀,溫年很周末的時,久違地睡了個懶覺。
醒來的時候,人還有些迷迷糊糊,到一樓喝水時,瞥過牆面上的掛鐘時,發現竟然才剛剛七點,還眨了幾下眼睛,結果竟然發現還真的是,頓時覺得自己深生鐘其害。
溫年喝了小半杯水,轉眼看到從外頭走進的悉影,清晨幹淨的靜靜投下,將修長形染上一層暈。
朦朧霧飄在半空,溫年就這樣跟男人對視,角浮現淺淺笑意:“周先生,是剛剛晨跑回來嗎?”
男人邁著長,朝走近。
溫年稍稍擡眼間,有力手臂摟過纖細側腰,清冽的木質氣息,似裹著熱,松松過白皙側臉。
男人剛剛運完,本就偏高的溫,比慣常愈加燙,側腰托著的手掌,隔著薄薄一層的料,仿佛能傳遞掌心的那灼熱。
耳畔傳來低沉懶怠的嗓音:“溫老師,老太太在。”
溫年這才意識到,他們靠得很近的軀,從這個角度看去,確實是一個很有迷的借位作。
看著就像是男人親過的側臉,做著一個親昵的早安吻。
溫年輕輕笑了笑,借著偏頭,果然發現在客廳角落裏,老太太半蹲在沙發邊,懷裏還抱著小柴犬。
兩只小橘貓窩在的邊,一人三只小,一瞬不瞬看著他們。
溫年沒想到老太太清早會窩在角落,還一點靜都沒有,微頓了下:“,你起得這麽早啊?”
“早上起來發現沒看到小四月,結果發現它在跟我捉迷藏呢。”白淑珍抱著小柴犬起,“後來棉花糖和麥芽糖,幫我一起找到了這只調皮鬼。”
溫年輕輕嗯了聲,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對周齊斯一貫的稱呼,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蓋彌彰地解釋:“,就是溫老師、周先生,是我們習慣對彼此的……稱。”
白淑珍了然地說:“我懂,你們年輕人之間的play嘛。”
溫年最後一點困意,在老太太蹦出的的網絡用語中消失殆盡,神難得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白淑珍朝笑道:“小年,我看著天好。”
溫年下意識回答:“是好的,大晴天。”
“大晴天多適合約會啊。”白淑珍出滿臉笑容,“你們兩個年輕人,安心甜甜去吧,不用擔心,我會在家好好照顧三只小的。”
周末清晨,溫年還沒來得及睡個回籠覺,就被家裏的老太太,連哄帶騙地趕出來約會了。
順淺長發披在肩上,淺淺映下的春晴微,染暖弧度漂亮的眼眸,一素長,別著的致白玉蘭針,晶瑩圓潤的水滴形珍珠,潔白如玉,溫中平添幾分端莊。
眼前男人著款式簡單的襯衫西,口別著一只白玉蘭,那抹近乎是明的淺白暈,松松掠過深邃優越的眉眼,寬肩窄腰,幹淨括。
并肩站在庭院裏,溫年臉上難得有些迷茫:“說是出來約會,那我們該去做什麽呢。”
“電影、游樂場、海洋館……”溫年稍稍頓住,在腦袋裏思考約會的地點,卻只能想到僅僅幾個最常規的選項。
側一向游刃有餘的男人,卻一直很沉默。
看來缺乏經驗的不止一個人。
溫年偏頭,微彎眼睛:“周先生,你是不是第一次跟人約會啊?”
周齊斯瞥向:“溫老師難道不是第一次?”
“是第一次。”溫年輕輕笑道,“所以希能給周先生,一次印象深刻的t約會驗。”
周齊斯角微扯:“周太太看起來很有信心。”
溫年微揚角,淺淺笑意輕輕漫過:“比某位白紙一張的周同學,可能要稍微懂一些。”
微風輕輕揚起,周齊斯稍稍擡臂,修長指骨恰好握住,春日禮帽飄起的邊沿,漂亮的墨綠帶蝴蝶結,從白皙後頸松松劃過。
對視間,男人懶怠出聲,不自覺帶著幾分縱容意味。
“看來今天,要好好跟溫老師學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