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二天溫年醒來時, 腦海還昏昏沉沉的,緩緩撐坐起來,發現每晚抱著睡覺的努努玩偶, 孤零零地躺在另外半邊的位置上。
剛睡醒思緒還有些緩慢,反應了一小會, 突然意識到竟然又睡到了周齊斯這邊。
洗漱時,溫年後知後覺想起昨晚喝了杯調酒,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來的, 可是t只是喝了幾口而已, 從喝酒之後記憶就變空白模糊,原來這就是斷片。
盡管已經十點過一刻了, 房間還很安靜, 窗外明,溫年半推開窗,微風輕輕撲到臉頰。
庭院裏三只小, 在下打滾嬉鬧,小柴犬翻滾時看到,頓時出圓滾滾的肚皮, 朝發出興的嗷嗷聲, 跟主人熱地打起招呼。
旁邊兩只小橘貓,也齊齊朝看來, 有樣學樣地出茸茸的肚皮。
醒來就看到, 三只小并排撒, 完全是很可的場景。
溫年覺心都要被它們萌化了, 很輕地笑了聲, 要不是有些了,覺自己能看整整一上午。
從樓梯下樓時, 剛好到周齊斯走上來。
他們停在半中間,溫年微仰著頭,朝男人瞥去,說不清為什麽,在對視那刻,心裏冒出種很莫名的心虛。
窗外進近乎是明的,男人瞳過于深沉的眼眸,被松松映亮,勾勒出淺淺一圈修長流暢形。
“溫老師醒了?”
“嗯,剛剛醒。”溫年有些猶豫地開口,“昨晚我喝醉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來的,有沒有鬧到你啊?”
周齊斯懶懶開口:“溫老師真擔心我把你丟到大街上麽?”
溫年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會的。”
周齊斯瞥著:“昨晚也說過同樣的話。”
溫年問:“我昨晚還說了什麽啊?”
“溫老師不記得了?”
“記不太清了。”在這道明晃晃的目下,溫年乖乖回答,“我好像是斷片了。”
周齊斯隨意站著,深邃眉目洩出幾分懶怠,明明神如常,卻總覺跟平常的他有些不同。
“第一次見到這種醉法,邏輯清晰,說什麽就做什麽。”
溫年剛輕輕松了口氣,心想還好沒發生什麽。
“可某位小朋友只是看著乖,怎麽都不肯自己走,一定要抱著才肯。”
溫年緩緩睜大了眼睛,定定瞥著男人神,一時分不清對方是逗弄自己,還是昨晚真的這樣做了。
周齊斯稍稍俯,大片影覆蓋而下,裹著濃重侵襲的目,定定落在的臉上。
“坐在我上,著老公,睡覺要抱。”周齊斯口吻幾分意味不明,“溫老師知不知道自己喝醉後,有多撒。”
對視間,溫年覺鼻息縈繞融到一,泛著灼燙,總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腦海裏閃過不連續的畫面,溫年瞬間想起坐在男人上,不僅要抱,老公,還傻乎乎地問他是不是發燒了。
臉頰頓時騰起燙意,那種暈乎乎的覺好像又回來了。
耳畔落下低沉嗓音,像是故意要讓全都想起:“乖了一小會,又鬧著要聽歌哄睡覺。”
溫年眼睫微,又想起自己像只無骨樹袋熊,蜷進男人懷裏的自己,完全是不客氣地把對方當了專屬人形抱枕。
這瞬間,溫年寧願自己是真斷片了,這樣清醒後,就不用忍這種滿湧而來的恥。
“我……會負責的。”話剛口而出,溫年就險些咬到舌尖,完全不願意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麽胡話。
偏偏周齊斯完全沒有放過的意思:“鬧了一宿,溫老師打算怎麽負責?”
餘突然瞥到一團影,溫年下意識踮腳,手捂住了男人,有些急地輕喚了聲:“老公。”
“哎呦,鬧了一宿。”白淑珍站在距離他們幾階樓梯下,滿臉都是擋不住的笑容,“我還是不打擾新婚小夫妻了。”
又叮囑他們:“不過大白天的,還是要節制點,還有家裏有人來了,別讓等太久了。”
溫年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淑珍下樓梯。
轉頭,發現手掌還捂在男人上,連忙收回手指。
溫年想到剛剛的問題,試探地問:“可以怎麽負責啊?”
“老婆。”
溫年覺竄起一陣心悸,微張了張:“怎麽突然老婆。”
完全忘記是自己先老公的。
周齊斯不不慢地說:“只是想提醒某位小朋友,別這麽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也不是張,就是一想起昨晚醉酒的事,溫年就有些不敢跟男人對視,完全軌的心跳漸快,吵鬧著耳畔。
又想到每次條件反的改口,簡直是對心髒的極限挑戰,覺不能再這樣隨意下去了。
“周先生。”溫年微頓了下,認真糾正自己,“老公。”
又輕聲解釋道:“我們現在應該限制一下,對彼此的稱呼,不然在長輩們面前,確實很容易餡。”
周齊斯不不慢開口:“限制詞?”
溫年輕聲開口:“周先生,還有溫老師。”
又補充道:“小年、齊斯,老婆、老公,或者其他親昵的稱呼,都是可以的。”
周齊斯微掀漆黑眼眸:“要是違反了會怎樣,有懲罰麽?”
溫年一時也沒往懲罰那想,稍稍想了想,輕聲問:“滿足對方一個要求?”
周齊斯角微掀:“溫老師看起來很有信心。”
“周先生不要小瞧人。”溫年眼眸微彎起,“賭約這方面,我很輸的。”
周齊斯不可置否。
溫年瞥著男人神,知道這是默認縱容的意思,開口前,很認真地注意稱呼:“老公,你酒量怎麽樣啊?”
“怎麽,打算也給我當一晚上的人形抱枕?”
周齊斯邁開長,朝下面走了兩節臺階,偏頭看到溫年還站在原地。
溫年聽了這句話後,覺本就發熱的臉頰,變得更燙了。
“老婆,是想被抱著走麽?”
溫年瞥見漆黑眼眸裏,晃過幾分意味不明,知道男人這是明晃晃逗弄自己,幾步走上前,默默跟在男人後。
意思很明顯,完全可以自己走的。
兩人一起下樓,溫年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悉人影,原來是溫如華回來了。
白淑珍和溫如華坐在一,小柴犬仰著子,窩在懶人沙發,跟懷裏的胡蘿蔔發聲玩偶,快樂地玩耍。
兩只小橘貓乖乖地趴在溫如華旁邊,對著第一次見的生人,輕輕嗅著氣味,完全展現嚶嚶怪本。
溫年快步走上前,坐到溫如華旁邊:“媽你回來了,怎麽都不告訴我?”
“本來是想多待兩天,看著天氣預報,之後幾天都下雨,就和你徐叔一起回來了。”溫如華笑道,“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就沒告訴你。”
溫年看滿臉洋溢的幸福笑容,心裏也開心,摟住蹭到懷裏的麥芽糖,角微揚:“我還以為媽只顧著和徐叔過雙人世界,都樂不思家了。”
溫如華說:“哪能甜過你和齊斯,大早上就黏在一起。”
溫年有些不明所以,看到老太太在旁邊笑,意識到剛剛樓梯裏誤會的話,八都講給溫如華聽了。
打趣人不,反倒把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溫如華知道自家兒臉皮薄,也不多打趣,低頭乖乖趴在懷裏的小橘貓,朝出乎乎的爪墊,輕輕回握住:“你們的婚禮應該在籌備了吧。”
溫年應了聲:“媽和玉姨上次就跟我提了,還專門給我和齊斯量了尺碼。”
“是要做婚紗吧。”溫如華有些嘆地說,“沒想到突然就長這麽大了,明明印象裏,你還是個背書包的小姑娘,不過我們小年,穿婚紗肯定很漂亮。”
“別說我了。”溫年輕輕笑道,“媽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知道這場求婚徐慎準備了很久,他們一同制定好計劃,還找各種理由,把溫如華的尺碼清,又旁敲側擊各種喜好,婚禮場地、婚紗都是和徐慎一同挑好的。
一切只等待主人公的首肯。
“我其實覺得有沒有婚禮,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溫如華眼睛彎起,蓄著幾分無奈笑意,“可是老徐很堅持,說這是一輩子中很重要的事。”
“徐叔也是想給媽留下一生難忘的記憶,”溫年眼眸著溫微,“媽穿婚紗肯定特別,跟徐叔站在一起,也肯定會很配。”
“你這孩子。”溫如華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是不是之前就跟老徐串通好了?”
溫年緩緩輕眨了一下眼睛,一向不擅長說謊,更別提在溫如華面前,一個眨眼的小作,就完全餡了。
溫如華完全回過味來:“怪不得我那天問老徐,他支支吾吾的,怎麽都不肯供出你。”
溫年意識到徐慎的驚喜計劃,很可能被自己不小心暴了,頓時很心虛,把懷裏的麥芽糖,放到姐姐旁邊。
“媽和一起聊會,我和齊斯昨天買了些家居用品,要一起放置下。”@無限好文,盡在晉t江文學城
溫如華看這蓋彌彰的勁,也不多說,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溫年起偏頭,直直瞥向給老太太下新游戲的男人。
剛剛和溫如華聊天時,順耳也聽了幾句,老太太說之前的游戲玩膩了,問周齊斯有沒有推薦的,最好是驚險刺激的。
溫年輕聲開口道:“老公,你這邊好了嗎?”
白淑珍擡眼,又出充滿揶揄意味的笑容,率先回答:“在下了,你們去忙,我找如華陪我一起玩。”
手機只是側了側,溫年就瞥到屏幕上面,竟然是經典版開心消消樂。
確實……是另一種方面的驚險刺激。
周齊斯看著眼前姑娘完全坐不住,睜著弧度漂亮的眼眸,臉上掛著淺淺笑意,滿眼都是求助意味。
懶懶起,跟離開。
他們走到客廳角落,靠近庭院落地窗這側,淺淺落下。
溫年有些苦惱地說:“怎麽辦,我好像不小心把徐叔的驚喜計劃暴了。”
“你不說,溫姨不說。”周齊斯口吻幾分懶怠,“徐叔就不會知道了。”
溫年稍稍思索了下,確實覺得很有道理,按溫如華的子來說,肯定會順著徐慎的心意,就算是這裏餡了,也不會多做表示。
所以這裏最關鍵的就是了。
溫年很輕地嘆了口氣:“看來撒謊也是門學問。”
擡眼,裏被塞進一塊小吐司,紅豆味的。
溫年乖乖咬著吐司,神有些愣,還有些不明所以。
“老婆先吃些,再煩心。”
溫年含糊地應了聲。
稍稍填飽肚子,溫年瞥到進花瓶裏的白玫瑰,很漂亮的,映著燦爛晨,是跟融在夜裏不一樣的景。
之前買的家居件,已經被整齊堆放在角落,溫年半蹲下,一個個拆開紙箱。
盆栽被單獨放到另一邊,轉眼又看到被安放好的高腳櫃。
溫年微彎眼眸:“什麽時候時候放好的啊?”
周齊斯角微掀:“趁某個小朋友還在睡覺的時候。”
盆栽買的太多,溫年一次只能拿起兩個,周齊斯就在一旁,整理其他的各類家居用品。
高腳櫃是那種陳列類型的,很有設計,為了規避家裏三只小撞到,特意選了很高的櫃子,溫年先把盆栽放到稍低的位置,最高兩層只能踮腳。
覆著的大片影落下,修長指骨從手裏取過,舉到沒過頭頂的盆栽。
男人量很高,輕而易舉就放好了盆栽,袖隨意半挽起,出骨腕骨和勁瘦小臂,稍稍用力,手背薄薄一層冷白皮上,蟄伏的青筋浮現清晰的廓。
溫年覺被那清冽的木質氣息,完全籠罩住,後背近的灼熱溫度,好似牽引著膛裏的心跳。
最後一排盆栽被男人放好,溫年擡眼看著眼前放滿盆栽的高腳櫃,像是一整面青綠的牆,生機盎然,像是春逃了進來。
溫年微彎眼睛:“謝謝老公。”
周齊斯懶瞥一眼:“老婆,今天怎麽這麽乖。”
溫年偏頭看他,眼裏盛著淺淺笑意,像是得到喜歡的糖果的小朋友,偏偏要輕聲反駁:“別老像用對小朋友說話的語氣了。”
周齊斯目落在臉上:“這不是跟老婆學的。”
溫年知道自己容易職業病作祟,有時候面對男人,會不自覺用上對小朋友的語氣,微抿角笑意,有些耍賴地說:“我才沒有。”
目不經意瞥向落地窗外,才發現就在他們整理家居的這麽一會,三只小又跑到窗外,一起鬧了一起。
麥芽糖在撲著一只蝴蝶,作靈活地躍起,結果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小腦袋。
溫年看著小笨貓,跌跌撞撞地奔向另一只小橘貓,在一起,不停地蹭著,角浮現淺淺笑意:“麥芽糖去找姐姐撒了。”
“四月也來安妹妹了。”溫年看著眼前很有的一幕,“只是看著它們在一起,就覺真的很可。”
溫年稍稍偏頭,燦進眼眸:“就這樣在一塊,開心時一起分,覺要是難過的時候,能誰能陪在邊,覺是件很幸福的事。”
周齊斯瞥著,話裏含了幾分揶揄:“怎麽,老婆打算陪著我?”
溫年知道男人一貫的壞心眼作祟,微彎眼眸,還是口吻認真地回答:“嗯,會好好當老公的專屬人形抱枕的。”
修長指骨被輕了下臉頰,周齊斯口吻懶怠:“老婆,別撒。
指腹蹭過的白皙臉頰,裹著幾分灼,溫年只覺那臉頰泛起熱意。
稍稍避開目,輕聲反駁:“明明沒有撒。”
“周先生,你這是不實指控。”
“周先生。”
頭頂落下低沉嗓音,不不慢地重複了遍。
溫年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率先發了限制詞。
擡眼,瞥到男人漆黑眼眸裏,掠過的幾分意味不明。
就這樣輕易地踏對方的圈套,溫年微咬下:“周先生,你真是太狡猾了,也很稚。”
“這回欠我兩個要求了。”
周齊斯稍稍俯。
“所以老婆還想幾句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