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
周一大早, 溫年被提前的鬧鐘鬧醒。
昨晚寫教研記錄時,不小心趴到茶幾上睡著了,半夢半醒時, 被有力臂彎抱住側腰和彎。
上樓的時候,溫年暈乎乎地醒來, 鼻尖掠過悉的清冽木質氣息,膛滾燙,貪地往男人懷裏蜷了蜷。
鼻息輕撲男人肩頸, 流連一串細小麻的電流。
直往懷裏蹭的姑娘, 含糊地喃喃:“你回來了啊。”
“嗯。”
“溫老師怎麽在樓下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
“你怎麽這麽晚回來?”
“公司有事。”
“哦。”
“溫老師是在等我回家?”
沒得到回答。
周齊斯半垂眼睫,瞥見懷裏姑娘半闔著眼眸, 溫夜籠罩的眉目, 呼吸很輕,困意不住上浮。
卻還忍著沒睡:“我電腦關了沒……”
周齊斯回答:“關了,燈也關了。”
這才安心睡。
之後的事, 溫年就沒有一點記憶了,所以一睜眼,就是視線模糊的棉料。
夜晚怕冷的, 第二天總是在男人懷抱裏醒來。
悉的氣息將團團包圍, 溫年深陷溫暖的舒服裏,難得賴床地往男人懷裏更近地蜷了蜷。
側傳來低沉嗓音, 剛睡醒還帶著啞:“還不起麽, 今天不是有教研外出?”
溫年閉著眼眸, 薄被裏太過暖和, 整個人都懶懶的:“五分鐘後還有個鬧鐘。”
然後抱著的專屬人形抱枕, 輕蹭了蹭側臉,像只乖巧撒的貓咪。
只是這份“乖巧撒”, 顯然對于一個早晨醒來的年男人,活是份煎熬。
腰窩被大力了把:“大早上別蹭。”
溫年困蟲直接醒了,一開始是的,可很快就發現滾.燙實在太明顯,已經到了完全不能忽視的地步。
軀想退離,卻在下一瞬,被有力手臂箍,朝著膛更近地帶過去,嚴合地嵌到一。
溫年覺呼吸都被染上燙:“齊斯,你……
落在脖頸的鼻息,裹著咬著笑的低沉嗓音,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有意逗弄。
薄將未,只任由發燙呼吸,噴薄膩皮,反倒像是難捱的淩遲。
“溫老師,你的歷屆生老師們,沒有告訴你這是正常生理現象麽?”
溫年當然知道這是正常生理現象,可當“臨其境”時,這件事就顯得危險起來了。
的嗓音放輕,生怕輕微靜,燃起一把火。
“老公我還有教研外出。”
可當一說話,間薄薄的白皙皮,輕微浮,反倒將自己送上這張薄。
溫熱落在脆.弱間,醇厚沉啞的低笑,帶著幾分愉悅,隨著骨質傳遍的全,自尾脊竄起一陣細小電流般的麻。
溫年聽到男人的宣判。
“接下來的二十五分鐘,還有五個鬧鐘。”
“老婆,我們有的是時間解決。”
氣息覆蓋上來的時候,溫年還被這混著笑的一聲“老婆”住,毫沒有防備。
至于鬧鐘聲響了又停,響了又停。
第一次鬧鐘響溫年下意識想手去關。
手到半道,卻在半空被寬大手掌逮到,修長指骨穿過指,握十指相扣,強勢按在了頭側。
第二次鬧鐘響溫年被嚇了一跳,眼裏臥了水汪汪的清泉,隨著眼睫抖,臉頰.紅一片,瞧著無辜又可憐。
被輕吻過眼角,男人慣會用輕哄的法子,可行徑卻愈發惡劣,毫不留面。
第三次鬧鐘響溫年還有依稀的印象,可等第四次響時,已經完全喪失知,渾燙得像高燒,只能環兩條細長胳膊,抵在男人肩膀啜泣。
第五次響時,溫年半睜著迷蒙眼眸,上裹了層薄毯,被男人打橫抱起。
進了浴室,沒穿鞋,就被放下踩到男人的腳背上。
盥洗鏡前,晨松松在半空浮霧,映著親昵疊的影。
家裏的用幾乎都是都是配套的,就連牙刷漱口杯也是配套的,的是明橘,對方是藏青,彩極為反差,卻也像是最為巧妙合適不過的搭配。
溫年手刷著牙,泡沫和刷在一起的聲響,在耳畔響起。
瞥見鏡子裏,站在在後的高大軀,也在跟一起刷牙,家居上領口皺的,松垮垂下,明顯是被攥過的痕跡。
冷白鎖骨完全了出來,上頭飄著幾道曖昧紅痕,甚至還有個鮮紅牙印。
對于這道罪證,溫年覺得實在是太過顯眼。
要不是剛剛男人欺負得太狠,又加上在耳畔不住.引。
還是生平第一次被哄著咬人。
溫年低頭刷完牙,擡眼,又掠過那道罪證,男人靜靜等刷完,借著從後圈著的作,低頭洗漱完。
用溫水打的巾過臉。
視線又不自覺晃過鎖骨。
覺越不想去注意,反而會變得更加去在意。
低沉嗓音落在耳畔:“怎麽一直盯著看?”
顯然是抓包了的看。
“疼不疼啊?”
“哪疼?”
他明顯是明知故問。
溫年微抿:“就是牙印,看著還嚴重的。”
“不疼。”他口吻隨意,“貓撓似的。”
“下次可以咬重點。”
“咬那麽重做什麽啊。”
溫年想男人喜歡咬人,沒想到還喜歡被咬,的肩頭剛消紅暈,就又新添一個,像是落下獨特烙印似的。
鬼使神差間,問了句:“除了咬,你還喜歡什麽啊?”
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心想真是大白天腦袋不清醒了,什麽都敢問出口了。
沒想到周齊斯反倒口吻懶怠地回答:“用領帶蒙住眼睛,束住手腕。”
“或者坐我上,自己來。”
與之相關聯的記憶,瞬間襲滿腦袋,溫年覺得自己真是起了個話題的錯頭。
尤其是校服那晚,溫年覺自己被折騰到最後,都變得不像自己了,耳畔一遍遍還被哄著“寶貝做得好”、“寶貝真棒”之類的話。
最後累到綿若無骨地倒進男人懷裏,又被抵在牆上,又來了一回。
彎的白布料,都一路跌掛在腳踝,不住抖著。
至于校服被.得皺,洗幹淨晾幹,溫年把它跟上次的睡放在一,放進櫥櫃的最深。
那時周齊斯懶倚旁邊櫥,靜靜看著蓋彌彰,眼裏出幾分縱容。
此時盥洗鏡裏映出的姑娘,臉頰脖頸覆上一層薄紅,生得白,只要一點紅都很明顯。
顯然是赧模樣。
可偏偏周齊斯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稍稍低頭,溫熱鼻息輕撲耳尖,附在耳畔問:“那老婆喜歡哪種?”
隔著鏡面,溫年驟然跟男人對視。
漆黑眼眸掠過明晃晃笑意。
完全是借機逗弄。
溫年微咬下,有些賭氣地說:“把老公的手綁在一起。”
“然後呢?”
只是有樣學樣,怎麽知道剩下的,微怔了好幾秒,憑借著男人一貫對做的,腦海裏突然生出了一個計劃。
死亡已久的反計劃,難得又死灰複燃了一回。
想到這,溫年朝著鏡面回視過去,微彎眼眸:“暫時還是。”
“等回來某天就知道了。”
尾音稍稍翹起尾尖,耳尖卻變得更紅,的表好懂,八又冒出什麽可的想法。
耳畔落下混著笑的嗓音:“下次可以試試。”
“嗯。”
溫年偏頭,本想讓男人帶回房間穿鞋,卻在對視上的瞬間,眼裏笑意松松逃出。
說不清誰先靠近,溫熱相。
薄荷味的香氣,在舌簡單相撞。
臨走前,周齊斯問:“真不用我送你去?”
“不用。”溫年知道他今天也忙的,“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然後跟同事回合。”
又補了句:“老公回來可以接我。”
“嗯。”
時候不早了,溫年拿著背包,剛想t側離開,就被握住手腕。
有些不解地擡眼。
周齊斯口吻懶怠:“老婆,出門前是不是忘了什麽?”
溫年緩緩眨了下眼睛,檢查起背包,充電、教研記錄冊、黑中筆和換用筆芯、紙巾、教案、鑰匙、手機……認真地一樣樣檢查起來,側臉認真。
耳畔飄來一聲低笑,隨之白皙臉頰落下輕吻,羽輕拂過。
“老婆你怎麽這麽可。”
“獎勵一個心願,隨時兌現。”
溫年直到出門坐上出租車,腦海裏還是男人那句可,明明說是早安吻,就會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還要這麽迂回地問。
只是誇了一句可而已,心就像是鋪上明亮底,以前還不明白為什麽的人,臉上總是掛著傻笑。
真的會有這麽多值得開心的事嘛。
直到到自己,才明白,想要不傻笑真的是件很難的事,對方的一句話、一個作、一個吻、一個擁抱,都賦予著偏意味。
他們著世間最親昵的關系。
車的後視鏡,映出快要咧到顴骨的笑容,溫年猝不及防親眼看到自己的傻笑臉。
可在下一瞬,又對上司機大叔的目。
溫年怔住。
司機大叔自來開腔:“姑娘你這是要去約會啊?笑得我整個車都冒煙。”
溫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要去出差。”
司機大叔了然:“男朋友在外地?”
溫年說:“沒有,他在家裏。”
司機大叔樂呵呵笑道:“那姑娘你還工作的,現在像你這種的,已經不多了,我閨就天天喊著想暴富退休,一結束周末,就說自己怨氣滔天,完全可以炸掉公司樓哈哈。”
溫年知道他是誤會了,也只是笑了笑。
進了高鐵站檢票,溫年在候車室看到等待的紀思昭,這次學校派他們兩個人外出教研。
溫年問:“紀老師等很久了嗎?”
“剛到。”紀思昭說,“溫老師今天看起來很高興。”
溫年笑道:“是嗎,剛剛司機大叔也這樣說了。”
紀思昭說:“確實是,溫老師一直在笑。”
溫年來得時間正好,距離檢票時間還差十分鐘,他們一起去排隊。
并沒有找話題尬聊。
他們之間并不會多聊,自從上次的拒絕,關系已經恢複到較的同事上。
紀思昭確實是個很好相的人,除了那次的莽撞,其他時候都進退有度,不會讓彼此難堪。
在學校跟他相,也是如常。
這不是溫年第一次外出教研,雖然年紀輕,可履歷也同樣優秀,校方有意栽培,也很爭氣,回回的教研活都完得相當漂亮。
上午十一點,他們就到了目標學校,是當地一所市重點,溫年進工作狀態也很快,白天不是聽課開會,就是跟紀思昭流討論教研信息,他們要一起撰寫一份報告。
一晃兩天過去,下午時,溫年跟紀思昭開完會,回到酒店單間客房,才有空看手機。
一眼看到彈窗跳出來的咨詢,竟然是持刀搶劫案,所幸沒人傷,作案人疑有神狀態問題,現已被警方控制住。
還沒看完,阮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剛接通。
“親的,你沒出事吧?”
“沒事啊。”溫年說,“我剛剛開會結束,剛坐上酒店沙發,怎麽了?”
“沒事就行。”阮韞說,“剛剛馮老師在我邊上,跟我說你們那下午發生了持刀搶劫案,我想著你在學校活,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學校裏也沒人出事。”
“那就好那就好。”
溫年切開小窗,看著剛剛沒看完的推送,這才發現,原來就是酒店所在的隔壁街道。
阮韞問:“你老公沒來關心你一下?”
“他可能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溫年微頓,“有消息,也有電話,我忘記關靜音了。”
“怪不得你一直沒回消息呢。”
“行了,我就不占線,妨礙你們小夫妻甜甜了。”
掛斷電話,溫年看了眼時間,五點半,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在忙,他的工作時間不定,有時候中午就回家了,也有時候淩晨才回。
發出消息:剛剛在開會,忘記關靜音了,沒有出事,正打算休息會就去吃飯
一次回答完了男人發來的消息。
手機發出振,來了新消息,是剛剛開的振提示。
老公:溫老師這麽膽大,一點都不怕麽
小年:要說沒有,那還是有點的
溫年其實膽子算不上很大,尤其是在這麽近的地方發生的事,難免會有些心有餘悸。
指尖敲下一行字。
小年:想聽老公的聲音
溫年發送出去,又覺得自己怪黏人的,可總是在男人面前,總是控制不住撒。
就像是摔到了傷口,一個人可以咬牙忍過去,可當個人用著輕哄的語氣,問疼不疼時,三分疼都好似變七分疼,想得到安,也想得到偏。
老公:要許願麽
小年:那我許願,現在就能聽到老公的聲音
溫年不自覺微翹角。
就在等電話的間隙,傳來的不是意想的振聲,而是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幾乎是瞬間,溫年從沙發起,快步走向門前。
風聲從耳畔刮過,溫年打開門。
悉的修長影就立在門口,男人眉目深邃,懷裏抱著一大束白玫瑰。
“寶貝,心願現在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