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治不治顧清歡把銀耳遞過去,然而回應的是楚狂狠戾的彎刀。
幽暗的夜裡,刀鋒冰冷,直直掀了顧清歡手上的木盤,然後架上的脖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楚狂聲音低沉,抑著憤怒。
他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覺。
顧清歡心思太深。
「爺你快看,我就說這個人有問題,你還不信!」左梅本來還在害怕,現在見顧清歡被製住,連忙吹起了耳旁風。
用了這麼多東西,都被無聲無息的化解了。
這個人邪門,不能再留!
「爺你仔細想想,這麼個細皮的人,怎麼可能是一路從被北邊顛沛流離過來的?定是編了謊來騙咱們!」
「琉地偏僻,哪會有人路過?肯定是赤霄國派來追殺你的!」左梅低了聲音。
楚狂瞇起眼,「赤霄……」
他最不願提起的就是赤霄。
他是被祖國拋棄的人!
聽了這話,楚狂的刀離顧清歡的脖子又近了幾分,劃破麵板,浸出鮮。
他瞇著眼,警告道:「你最好老實點,不然,老子就砍斷你的雙!」
「可是,我覺得我還老實的。」顧清歡攤手。
左梅又道:「爺,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啊。」
顧清歡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的,一直任刀鋒架在自己脖子上,臉上似笑非笑,沉穩淡定。
楚狂瞪著半晌。
忽然收了刀。
顧清歡覺得脖子一鬆,手了,滿指鮮紅。
就在嘆這真是個野蠻人的時候,一道短又飛了過來,正好著的脖子,釘了後的柱子裡。
顧清歡轉頭一看,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楚大爺這個意思,我不是很懂呢,一碗銀耳湯而已,不喝就不喝了,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閉!」
「火氣這麼重,是很傷的。」顧清歡像是沒看見他臉上的憤怒,自顧自的說話。
楚狂喝道:「老子讓你閉!」
「爺,你看份不明,又怎麼不識好歹,何必再留著呢?」左梅連忙鼓。
極力勸楚狂將顧清歡除掉,一不做二不休。
這人是個變數。
楚狂睨一眼,問:「那你覺得,該怎麼理?」
「不如把丟到天盡裡麵去,讓自生自滅好了。」
這個提議相當惡毒。
天盡裡麵都是些染了重病的人,把顧清歡丟進去,無異是讓死在裡麵,而且還會死得很難看。
左梅忌憚顧清歡,所以迫不及待想讓死。
楚狂手了下顎,似乎在思考。
這個作,正好扯到肩上的傷口。
他想起顧清歡給他做手時的樣子,那樣的篤定和沉穩,彷彿已經做過了千百次。
他沉默片刻,忽然咧冷笑,「你不是很厲害嗎,那就去治那些人,治好了,你就活,治不好,你就跟他們一起死!」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慢。
一字一頓,像是催命的符咒。
聽了這話,左梅眼中也閃爍著勝利的。
完了。
這種病是治不好的,進了天盡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顧清歡看了眼柱子上陷了半截的匕首,略一沉思,還是拔下來放在了藥箱裡。
臨走前,又看了眼黑暗,使了個眼。
最後被連夜送去了天盡。
到的時候,那堵被火燒過的舊牆依然無聲佇立,在黑夜中更顯森。
有白天見過顧清歡的人,低聲道:「怎麼又來了?」
「是不是也出現了那種癥狀,所以被送過來了?」
「咳咳……詛咒……這是詛咒!沒有人能救我們……我們都會死!」
人群中響起絕的低嚎。
每當有人被送到這裡,他們心裡的無助和絕就更多一分。
沒有別的辦法。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死。
「作孽啊……咳咳……這座城……是被詛咒的……」瞎眼的老伯蹲在牆角,聲音乾啞,給周圍的氣氛染上了一灰敗。
「別在這兒煽氣氛啊。」顧清歡忽然踹了腳瞎眼老伯,阻止他繼續危言聳聽。
「咳!咳咳……你……」
「我什麼我呀,我是大夫,你們是病人,不好好聽大夫的話,還怎麼治病?」顧清歡把手裡的藥箱一放。
低沉的聲音,在靜謐的夜中格外清晰。
一蓮青的外襖,長發簡單的挽在腦後,不施黛,不飾環佩,清雅素凈。
站在這裡,與周圍沉沉的死氣格格不。
眾人愣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纔有人後知後覺的問:「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種病……能治嗎?」
那人的聲音帶著些抖。
怕不回答,又怕答了之後,將他們再度打地獄。
他們都很忐忑。
琉城已經死了太多人。
「別人治不治得了我是不知道,反正,我能治。」顧清歡下顎微抬,雙手抱,「不過,你們得按我說的去做。」
語氣傲慢。
偏就是這種傲慢,像一能救命稻草,給了絕中的人最後的希!
如果像今天下午那樣溫言語,告訴他們這個病是可以治的,那他們肯定不會相信。
因為在這之前,所有的大夫都是這麼說的。
可他們最後都死了。
顧清歡這樣傲慢輕狂,反而給了他們一種生的希。
治不治!
人都是矛盾的,絕中的人更是。
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就更想繼續活下去。
「我……我們要怎麼做?」
「這裡病人很多,你們先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然後按我說的去做。」
半夜的天盡,燃起了點點火。
一個又一個的火把點亮,把黑沉沉的天空照亮。
門口看守的人見了,不由納悶兒。
「裡麵那些人搞什麼名堂,大半夜不睡覺,生這麼多火幹什麼?」
「嗐,你還不知道啊,老大前幾天搶回來的那個人,被丟到裡麵去啦。」
「有這事?我聽說,那妞長得還不錯?老大不喜歡,可以賞給我們嘛,何必這樣糟蹋!」
「可不是嘛,誰讓偏說自己是個大夫,把自己往刀口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