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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133】/首發
說是三個月提親, 就是三個月,謝無陵一分一刻都不願耽誤。
十一月初三一早,他便高頭大馬, 帶著婆以及長長一溜仿佛看不到盡頭的厚聘禮, 登了崇仁坊的沈宅。
那陣仗,說是轟整個長安城都不為過。
沈徽夫婦原本覺得太過高調,二嫁又非初婚,實算不得什麽好張揚的事。
但沈庭一語點醒:“三月前玉娘和離歸來, 長安背地裏不人在嚼舌子, 而今鎮北王這般大張旗鼓,足以整個長安的人看到他對咱們家玉娘的重視。他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玉娘是他重之人,這般一來, 日後還有誰敢非議?”
照著謝無陵那個護短的子,說不準上門將那家的屋頂掀翻都不足為奇。
而在沈徽夫婦應下這門婚事的當日,謝無陵又宮求了封賜婚聖旨。
以皇帝的金口玉言, 為他和沈玉做保纖。
從前河東裴氏君子與清河沈氏嫡的婚事, 人盡皆知。
那現下, 他謝無陵與沈玉的婚事,亦是天下盡知。
賜婚聖旨一出,先前那些背後嘀咕之人更是閉了——
畢竟誰敢質疑這樁婚事,便是質疑皇帝。
何況那鎮北王, 是真的護短。
上回有位史夫人在中秋宴上說沈氏不為亡夫守寡,實乃不忠不貞、不孝不義,日後見了須得退避三舍, 免得污了眼睛。
謝無陵直接派人將那史夫人在平康坊喝花酒的弟弟捆了, 衫不整丟到了那夫人面前, 并放言:“夫人既是這般容不得沙子的忠貞之人,也早日與令弟斷絕關系,莫再來往為好。”
姐弟倆一個尖著捂眼,一個慌慌張張系著腰帶,那場面當真是狼狽又稽。
後來那史夫人被夫家訓誡,也被娘家責怪,至今不肯出門見人。
沈玉聽聞此事,與謝無陵道:“你這般魯莽行事,也不怕得罪人。”
謝無陵不以為然:“誰嘀咕我媳婦。”
沈玉:“還未婚,你別總把那稱呼掛在邊,人聽到不好。”
“反正這會兒也沒外人。”
謝無陵著薄紅的臉龐,心口發燙,又怕唐突,只得盡力克制著,天嘆道:“春日快些來吧。”
倆人的婚期便是定在三月初六,一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春日。
從婚期定下開始,謝無陵就是一個大寫的急急急。
小侯爺霍雲章取笑他:“沈娘子在家府邸又跑不了,你這般猴急作甚?”
十六歲的小侯爺已長個紅齒白的俊俏年郎,聽聞鎮南侯府已經開始給他張羅起親事,好他快些娶妻留嗣,遠赴寧州,接過霍老將軍的擔子。
因他生得俊俏,又是府中獨苗,雖有兒嫁過去就守寡的風險,依舊有不人家爭先與霍家說親。
謝無陵端著酒杯,幽幽乜著他:“你這是飽漢子不知漢子,你叔我都三十好幾了,我能不急嗎?”
況且小媳婦在婚禮上都被搶跑過,不到最後一步,他這顆心始終懸著。
霍雲章并不知他那段慘痛回憶,只寬道:“快了快了,年一過完再熬熬就到三月了。”
說得輕巧,謝無陵度日如年。
每日晨起第一件事,撕黃歷。
撕了一張又一張,終于有一日,到了三月初六。
謝無陵站在那頁黃歷前許久,好半晌,笑了。
終于。
十年堅守,終于能于今日名正言順娶回他的小媳婦。
那一襲鮮亮的大紅喜袍再次上,他著黑駿馬,帶著十六人擡的大紅花轎,在無數長安百姓的道賀聲中,迎他的新娘歸家。
若說謝無陵是急不可待,沈玉則是平心靜氣。
畢竟不是初嫁的小娘子,真要算起來,這已是第三次披上婚服。
靜坐在菱花鏡前,由婢子們替描眉梳妝,喜婆邊梳發邊說些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的吉祥話。
王妃品階的冠霞帔,可謂是流溢彩,無匹。
好看是好看,就是穿上,實在有些沉。
當一襲大紅嫁出現在李氏面前,李氏霎時紅了眼圈,拉著的手道:“好看,我家玉娘真好看。”
當年未能親眼看著兒出嫁,一直是沈徽夫婦心頭的憾。
而今那份憾也彌補上了。
紅妝盛服的沈氏玉娘,雙珥照夜,煜煜垂暉,若天仙。
一襲朱墨袍服的棣哥兒也走上前:“阿娘,你今日特別好看。”
看著快到肩膀高的兒子,沈玉問:“會怪阿娘麽?”
“阿娘生養兒一場,諸多不易,兒何來資格怪阿娘。”
棣哥兒搖頭,清秀稚的小臉舒展一個笑:“謝伯父很好,對阿娘好,對孩兒也很好。”
而且他看得出,和謝伯父在一起,阿娘很放松,臉上的笑也多了。
謝伯父總有各種法子哄得阿娘歡。
這樣很好。
他為人子,自是盼著父母康健無憂。爹爹不幸早逝,何苦讓阿娘餘生繼續沉湎于悲苦之中。
他不希阿娘為了他,變祖母那樣。
可憐,又可悲。
“阿娘,這個送你。”
棣哥兒從袖中拿出一枚紅的如意同心結,面赧:“我讓白蘋姑姑教我編的,賀你與謝伯父的新婚。”
沈玉接過那枚如意同心結,再看孩子清俊的眉眼,有些恍惚。
多年前,也曾贈給裴守真一枚如意結,系在那塊白玉扣上。
以祈他平安歸來。
可惜那塊玉,未能保佑他。
心下生出些悵惘,但這份悵惘很快就被外頭的喧鬧與笑語給吹散,穿紅著綠的婢子們喜滋滋喊道:“新郎來了——”
“快快快,快把娘子的團扇拿來。”
“哎呀你們幾個愣著作甚,紅綢也快端著。”
“再去前頭知會一聲,說是這邊都妥當了。”
閨房裏忙一團。
沈玉手握團扇,在喜婆的牽引下,緩緩踏出舊時的閨閣。
及至前廳,那道頎長的大紅影負手而立,人逢喜事神爽,他形也愈發拔。
打從一出現,那熾熱視線就落在上,未曾挪開半分。
沈玉本來并不張,被他的目與周圍歡聲笑語所染,也有了幾分新嫁娘的。
將團扇遮住臉,不給他瞧。
謝無陵見針地瞄。
雖瞧不見全貌,也窺得側臉瑩白如雪,黛眉如柳,朱如櫻,得心驚。
與父母行過三拜,沈庭背著沈玉出門。
“你年時,我便想過你出嫁,我要背你出門,得多吃些飯養些力氣,免得背不多丟人。”
沈庭穩穩當當背著妹妹,語氣著幾分滄桑嘆:“沒想到一晃眼,過了這些年。”
沈玉輕笑:“還好我沒那麽沉,哥哥也沒老到七八十歲。”
沈庭笑了聲:“是。”
待將沈玉背進花轎裏,他著新嫁娘打扮的妹妹:“以後與歸安好好過日子,若是他膽敢欺負你……”
話到邊,想到謝無陵在自家妹妹前,那真是指哪打哪,喊東不往西,喊西絕不往南,十足十一妻奴。
便改了口:“只要你想,隨時回家來,阿兄養你一輩子。”
沈玉彎起眸:“好。”
其實到了如今,無論是寡居、和離、亦是另嫁,已無憂無懼。
因有信心,便是離了父兄、夫君、孩子,一人也能在這世間尋到法子,立起來,活下去。
沒什麽好怕的。
十六人擡的華花轎擡起,在一片喧鬧的竹聲中,十裏紅妝,鑼鼓喧天。
迎親隊伍繞城一圈,撒喜糖、喜餅、喜錢,得了滿城的道賀與祝福後,于吉時到達親仁坊的鎮北王府。
皇帝賜婚,燕王主婚。
大紅喜堂之上,特地從燕州趕來的燕王端坐主賓,看著面前一對新人,心頭是無限欣。
阿靜,若你泉下有知,我們的兒子今日婚了。
不必山水迢迢,相隔,能與所之人朝夕相對,相伴餘生。
他比我們的運氣都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送房——”
熱鬧的喜堂裏響起一陣激烈歡呼聲:“鬧新房,看新娘子去咯——”
謝無陵這邊的賓客大都是燕北的武將,一個個嗓門,嗷嗷起來跟狼嚎似的。
“去去去,都去前廳喝酒去。”
謝無陵笑著趕他們:“要是把我夫人嚇著了,我饒不了你們。”
燕北諸將:“嘖嘖嘖。”
瞧這小子那個春風漾樣,真是沒眼看。
攔著那群要鬧新房的,謝無陵親自送沈玉到了新房。
還要跟進來,喜婆攔著他:“王爺,天都還沒黑呢,您還是先去前頭招待賓客吧。”
謝無陵不想走。
沈玉知道他這是在怕,怕多年前舊事重演,到手的媳婦說沒就沒。
手中鎏金繡的團扇往下挪,出一雙彎彎笑眼:“快去宴客吧,別人笑話。”
那眼波于瀲滟燭下盈盈一遞,謝無陵還沒喝酒,就覺子了半邊。
“好,聽你的。”
他飄飄然地去了。
喜婆與沈玉笑道:“王妃真是好福氣,王爺對您百依百順呢。”
沈玉赧然地垂了垂眼,也沒閑著,命人去燒熱水,另尋些套輕便的紅。
這冠霞帔太重,脖子都要斷了。
反正在謝無陵面前,無須太在意禮數,怎麽舒坦怎麽來。
待沐浴更,重新梳妝,謝無陵那邊也命人給送來吃食,還特地叮囑,別傻著,吃飽些。
白蘋伺候沈玉這麽多年,也見證了自家娘子的兩場婚事。
猶記當年娘子初嫁郎君時,年紀尚,大紅嫁,手握團扇,坐在喜房裏,忐忑不安。
那花冠得額間有了痕,也不敢摘下。外頭稍有什麽靜,立刻就舉著團扇,正襟危坐。
更別提現下這般,沐浴換,隨意吃喝……
當真是,時過境遷,截然不同了。
白蘋為自家娘子歡喜,但原是裴氏的奴婢,難免也念著舊主,念著曾經那位與娘子如膠似漆的郎君。
未免自己掃興,白蘋悄悄與秋換了值,離了這大紅喜房。
日頭不知不覺落了山,一盞盞著喜字的大紅燈籠在凝紫的夜裏亮起。
前廳賓客如雲,推杯換盞間,酒意愈酣。
謝無陵被燕北的兄弟們拉著灌酒,燕王還想著早日抱孫子呢,見他們拉著謝無陵不撒手,忍不住咳了聲:“行了行了,改日再喝,今夜歸安還有正事要辦。”
燕王發話,將軍們也不敢再胡鬧。
紛紛朝謝無陵眼睛:“謝老弟,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弟妹等急了。”
“是啊是啊,快去吧。”
“你還能走嗎?不能走,兄弟們扶著你過去。”
“去你們的。”
謝無陵有些醉了,臉龐都泛著酡紅。
這份薄醉,反襯得他日漸冷的眉眼多了幾分豔,乍一眼看,好似那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翩翩風流年郎。
走向那間燈火通明的院子前,他健步如飛。
但真的走到門口,倒有些近鄉怯。
他攔下奴婢們的請安,站在門口,低頭理了理袍,又嗅了嗅上的酒氣。
確定并不難聞,這才推開新房的門。
這一刻,終于來到。
他的小媳婦在大紅喜房裏等著他。
謝無陵攏長指,抑制著自己的激。
但看到榻邊沐浴在燭火之下,著大紅綢緞寢,烏發雪的窈窕人時,心口還是猛地一。
“。”他開口喚,嗓音沙啞得自己都嚇一跳。
沈玉擡眼見他滿臉通紅、醉眼迷離的模樣,只當他吃醉了。
“怎麽喝的這樣多?”吩咐婢子:“去端醒酒湯來。”
謝無陵心裏暖暖的,有個妻子果然不同,喝醉都有湯喝。
“我沒醉,還很清醒。”
他攔著婢子,又嫌房裏這堆人礙事,揮手:“你們先下去。”
喜婆錯愕:“合巹酒還沒喝呢。”
謝無陵道:“流程我,都退下。”
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這些年他都不知道喝過多場喜酒了。
主子發了話,旁人也不敢置喙,紛紛退下。
喜房很快就剩夫妻二人。
沈玉靜坐榻邊,覺著這會兒的謝無陵,好似有些不一樣了。
平日裏與他在一起,他偶爾輕佻孟浪,瞪他一眼,便也收斂了。
可現下他餳眼投來的視線,那樣危險,人心慌。
心跳不加快,低了低長睫:“是現下喝合巹酒,還是……你先去沐浴?”
“先喝合巹酒吧。”
謝無陵自顧自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而後走到榻邊,挨著沈玉坐下:“給。”
沈玉從他手中接過,稍一擡眼,便對上他直勾勾的目。
實在太直白,毫不避諱。
有些不住,偏過臉:“你…你別總這樣盯著我看。”
謝無陵:“為何?”
沈玉:“……”
他還好意思問。
沈玉也知說不過他,咬了咬,故作鎮定:“還喝不喝合巹酒了?”
謝無陵:“喝。”
他舉起酒杯,沈玉也舉起酒杯,兩臂相勾,合巹歡。
喝酒時,謝無陵那雙醉意朦朧的桃花眼也一錯不錯地看著。
沈玉猜自己的臉這會兒一定很紅,因不用去,就覺得雙頰到耳尖都滾燙。
放下酒杯,訥訥道:“你去洗漱吧,一酒氣。”
謝無陵擡袖嗅了嗅:“有麽?”
進屋時,他特地聞了,沒什麽味啊。
沈玉不看他,只輕聲道:“有。”
“好,那我去洗洗。不過……”
謝無陵面朝:“,你先擡頭看我一眼。”
沈玉愣了下,雖有不解,但還是擡起臉,看他。
四目一對上,的視線就被他牢牢攫住。
謝無陵看著,黑眸幽幽,燃著熱意:“我想先親你一下。”
沈玉:“……!”
耳子霎時“轟”得燒起來,他他他這人……
這怎麽說出口的!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謝無陵頭微滾,有些張,但心深那個已久的聲音在說,他們如今是明正娶的夫妻了,這是他們的新婚夜。
除了親,還能抱,還能做盡一切親事。
沈玉來不及出聲,細腰便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他另一只手捧住的臉,緋紅俊的臉龐朝靠近。
像被施了定,腦子空白,世界好似只剩下眼前的男人,還有耳畔雷鳴般的心跳。
直到那抹挾著清冽酒氣的瓣覆了上來。
溫溫熱熱,又很。
先是小心翼翼地著,在以為要離開時,又親了上來。
這回明顯大膽了些,舌去撬的。
沈玉腦子都懵了。
搭在腰間的長指收攏,謝無陵瞇著眼,啞聲:“,張。”
也不知怎麽了,鬼使神差地張了。
待到男人靈活熾熱的大舌鑽進來,肆意纏吻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自己怎麽就傻傻地聽了他的!
且他不是從未過子麽,怎麽第一回吻,便知舌了?
天老爺,原以為于這種事上,在謝無陵面前應當算是從容的那個。
可事實與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簡直不要太會。
和他比起來,自己完全了塊木頭,呆呆地被他抱在懷裏,由他帶著漸漸了腰肢。
好似,做夢一般。
沈玉恍惚的,面紅心跳,尤其聽到吮吻間的嘖嘖水聲,恨不得整個人鑽進地裏。
怎麽會這樣……
“認真點。”
耳垂被男人糲的指腹了。
好似過電般,又失了好些力氣,中也不發出一聲細細嗚咽。
謝無陵聽著這聲,稍稍松開,垂眸看著已被完全擁在懷中的小娘。
暖燭火下,雪白臉頰布滿紅霞,也不知是吻得狠了,還是極了,一雙烏眸水盈盈的,波瀲滟。
瓣上的口脂已被他吃得幹淨,又因纏吻而變得紅腫,微微張著,約見到淡舌尖,無聲人。
謝無陵結滾了滾,低聲:“怎麽了?是不喜歡,還是不舒服?”
沈玉本就為子的反應而赧,現下聽到他這樣問,更覺沒臉見人。
偏偏謝無陵還十分求知:“若是不舒服,那我換種親法?”
沈玉恨不得捂住耳朵,低垂著睫:“你……你別說話了。”
謝無陵一看,懂了。
是害了。
“沒什麽害的。”
他低頭,親了親細的臉頰:“我們現下是夫妻了。”
“夫妻這檔子事,本就是要快活的。”
他雖沒實戰經驗,但自小生在秦淮花船,又是這把年紀了,也不是那等糊塗莽撞的小年輕。
沈玉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手去推他:“已經親了,你快些去沐浴吧。”
抵著的手卻被男人捉住,放在邊親了親。
“好。”
謝無陵將懷中溫馨香的軀抱得更,再次低下頭:“再讓我親一會兒?”
不舍得放手,完全不舍得。
若不是知道一時半會兒接不了,他都想將抱著一起去沐浴,時時刻刻與黏在一起。
也不給沈玉推的機會,男人的吻又落了下來。
這回吻得更兇,仿佛方才只是在試探的底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吻到沈玉有些缺氧且那頂著的碩也不容忽視時,到底忍不住,擡手捂住他的:“不許親了!”
還有完沒完。
上一刻還貪婪索吻的男人,被這不輕不重的一攔,霎時耷拉眼皮,滿臉委屈:“,你兇我。”
沈玉:“……?”
哪兇他了,明明是他那樣了……
閉了閉眼,咬道:“你…你快去洗吧。”
謝無陵也難著,知曉再親下去,可能就不管不顧了。
頭一回,還是得留個好印象。
忍著腹間竄的燥意,在角克制吻了下:“我很快回來。”
他一走,沈玉霎時覺得拔步床都空曠不,空氣也沒方才那般熱了。
只是想到他方才那句話,還有被他抱在懷中時抵著的存在,眼皮不跳了兩下。
有些慌。
他是武將,又是初。
原想著他是個生手,沒準還需要教,現下看來,完全是天真了。
沈玉覺得今夜怕是要吃些苦頭。
事實證明,預判得不錯。
沐浴後一清爽的男人很快回了喜房,有了先前那兩個長吻做鋪墊,也無須太多言語,了鞋,上了床,擡手就放下床幔金鈎。
大紅的百子千孫帳逶逶垂下,隨著一陣窸窸窣窣輕晃,羅、外衫、寢……
紛紛落在腳踏上。
“謝…謝無陵……”嗓音著些慌。
“別怕。”
“……”
雖說如此,還是會慌。
男人的吻落了下來,細語呢喃:“,你好。”
到他挪不開眼。
“你別看……”
沈玉嗓音都出些細細哭腔,想去捂前,又想去捂他的眼。
最後什麽也沒捂住,纖細雙腕被男人修長的大掌一把扣住,過了頭頂。
“。”
“……”
“,我你。”
“很,很……”
紅龍喜燭灼灼燃燒,昏黃燭灑在搖曳的大紅喜帳,帳中對影朦朧。
-
前院喜宴散去時,後院春尚未盡。
燭淚堆疊了一層又一層,帳中汗融,蘭麝香濃,直至東方魚肚泛白,方才休止。
晨報曉不久,帳中響起沙啞無力的聲:“是不是要去給燕王敬茶了……”
“不必了。”
“啊?”
“昨夜已與他打過招呼了,午後再說。”
“你…你……”這種話如何與長輩說出口的。
“別管他。”
男人慵懶的嗓音滿是饜足,一把攬過懷中溫:“再睡會兒。”
“可是……”
“再可是我就親你了。”
“……”
帳中立刻沉默了。
沈玉被男人牢牢熊抱在懷中時,忍不住閉著眼睛納悶地罵。
謝無陵,大混賬。
天字第一號無恥大混賬。
-
這日直到午後,夫妻倆也沒能起來敬茶。
待到傍晚,落日熔金,沈玉被謝無陵扶著去敬茶時,多年的好修養然無存,直在心裏罵了謝無陵一百八十遍。
都怪他。
都說了要起床,他又來胡鬧。
明明是他欺負,還總是惡人先告狀,說兇他,不然就是裝可憐,抱著道:“我都快三十四了,旁人家這個年紀都能當祖父了。”
他一這般,沈玉就沒轍,只得咬著催他:“快些。”
“好,快些。”
沒過一會兒,便改了口,毫不勝力:“慢、慢些。”
往往到了這個時候,謝無陵就開始裝傻,裝沒聽到,他行他素,橫口直口。
沈玉恨死他了。
偏他還厚無恥咬耳朵:“你喜歡的,你都……”
沈玉立刻捂住他那張破。
畢竟這人在床笫之間的話簡直不堪耳。
且說著頭皮給上座的燕王敬完茶,無論是收下厚的見面禮,還是聽燕王的叮囑,沈玉全程沒敢擡眼。
一來畏懼燕王的威嚴。
二來覺著丟臉,哪有做媳婦的給長輩敬茶是傍晚。
當日夜裏,回到新房,與謝無陵約法三章。
不許這樣,不許那樣。
謝無陵上說好。
燭火一熄,翻上了榻,就只剩下“好”、“乖乖”、“心肝兒”,各種膩歪的話著耳畔哄著,直沈玉面紅耳熱,無法招架。
回門時,沈家人見著夫妻倆如膠似漆,也都放下心來。
只回到後院,掩了門,李氏拉著沈玉的手,關心:“怎的眼下烏青,是沒睡好?”
沈玉都不知該如何答。
豈止是沒睡好,這三日就沒怎麽睡。
李氏從兒的赧然中也悟了,尷尬咳了聲:“婿畢竟這個年紀才娶妻,過幾日應當會好些。”
心裏卻是忍不住埋怨,果真是莽夫,半點不知疼人。
沈玉原本和李氏想的一樣,覺著過幾日就會節制些。
然而并沒有。
開了葷的男人比從前更為黏人,天天長短。
兩任夫君,上個話,這個話癆。
沈玉:“……”
唉。
好在沒幾日,癸水來了。
男人總算消停。
這日倆人在府中用膳,聊著過兩日將棣哥兒接府中,一家子總得住在一個屋檐下,才算圓滿。
正聊著,白蘋突然急忙跑進來:“娘子,娘子!”
急得滿頭汗,手指向外頭,抖著:“外頭、外頭……”
謝無陵擡起眉梢:“不然你緩緩再說?”
白蘋卻用力搖頭,雙眸睜得大大的:“郎君…是郎君回來了!”
沈玉和謝無陵皆是一怔。
因著白蘋口中的郎君,唯有那人。
若稱呼棣哥兒,一向是喚作小郎君。
靜了足有三息,謝無陵瞇起眼睛:“裴守真?”
白蘋:“嗯嗯!”
了口氣,還想再說,便見“唰”得一道虛影晃過。
上一刻還坐在桌前吃飯的自家娘子,下一刻就連人帶碗地被鎮北王抱了起來。
“來人,把府門都給我關了!”
“關嚴實點——”
沈玉手中還端著半碗飯和一雙筷子,人還懵著,就被謝無陵抱進寢屋。
“謝無陵,你……”
房門閉,從反鎖。
男人將手中碗筷拿開,熱吻細碎落下,“,你是我的。”
管他裴守真還是裴不真,這一回,絕不會再任何人奪走。
絕不。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規則允許下的he,休息三天再更番外,番外隨榜更~番外暫定想法:
①守寡日常。
②50糖/三人日常
③if線如果裴蘅之沒死
④50世線/年戲
寶子們有想看的番外可以點菜,有靈會寫。每一章的番外標題會寫明是謝/裴的劇/含量,可據個人喜好訂閱。
評論88個小紅包,謝支持與陪伴,順便給下本狗文《霍雲章》打個廣告——
作為鎮南侯府下一任繼承人,霍雲章有個。
是個子。
霍家滿門忠烈,唯餘一支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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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章從小謹記上責任,挑起侯府,鎮守邊關,不墮霍家軍百年榮。
十六歲時,祖父病重,傳信催盡快娶妻留嗣,方可奔赴邊關繼任。
看著祖母拿來的一堆仕圖,霍雲章沉思一夜,留下書信,出門游歷。
打算找個男人,去父留子。
行至一小鎮,發現隔壁住著的書生,白俊,個子高,鼻子也高。
除了窮了點,冷了點,腦子與子都讓霍雲章滿意。
-
一年後,霍雲章抱著孩子回到侯府。
就在重披戎裝,準備赴任,卻在皇帝舉行的踐行宴上,瞧見一張面孔。
那錦袍玉帶,端坐上方的男人,正是曾與纏綿多日的窮書生。
但如今,衆人都畢恭畢敬喊他:“太子殿下。”
*
太子司馬玹,年因宮變,流落在外。
他時刻謹記自己的份,深居簡出,韜養晦。
直到鄰居搬來一個膽大無比的子,百般勾引。
他了心,上了鈎,與鴛鴦頸,投意合。
哪怕一覺醒來,人去院空,他告訴自己,或有苦衷。
直到在宮宴上,他看到殿中端坐的紅袍小郎君。
修眉朱,神清骨秀,英姿颯爽。
衆人都喚:“霍小將軍。”
司馬玹這時方知,他被騙得好慘。
清冷傲(假溫)主vs白切黑(假病弱)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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