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nbsp;nbsp; 【番外12】
◎三人日常（7）◎
【番外12】/首發
謝無陵為人一向張揚恣意。
有了兒之後, 更如螃蟹般，恨不得橫著走。
從前他三句話不離“我媳婦”，現下他三句話不離“我媳婦和我閨”。
山莊裏多是下人, 他無人可炫耀, 于是一有空，就在裴瑕面前顯擺。
“誒，我家小觀音真是乖得很，能吃能睡, 半夜還一點都不鬧騰。”
“誒, 我家小觀音長得可真漂亮，你瞧這皮，和娘親一樣白，還有這大眼睛小, 長大了一定是個大人兒。”
“誒，你看我家小觀音哭得多好聽，脆如珠玉落盤, 清若黃鶯出谷, 現下哭都這麽好聽, 等以後學說話了，那不得氣若幽蘭，舌燦蓮花。”
“誒，你看我家小觀音……”
一開始, 裴瑕的確羨慕又嫉妒。
但日日這般念叨著，他聽得耳朵起繭，一顆心也麻木。
沈玉也有些看不下去, 私下提醒謝無陵：“知道你得了兒高興, 但也不用天天炫耀。”
謝無陵：“這炫耀嗎, 我只是陳述事實，難道我們的閨不可麽？”
沈玉：“自然可，但……”
“是吧，我們小觀音最可了。”
謝無陵看一眼襁褓裏睡的小嬰孩，又滿臉意地向沈玉：“當然，我娘子是天下最好的。”
大的小的，都他誇了去。
沈玉哭笑不得，輕錘他的胳膊，嗔道：“你就繼續顯擺吧，反正等孩子大了，我管教，你可不許和我唱反調。”
以生養棣哥兒的經驗，沈玉覺著孩子肖其父。
棣哥兒和裴瑕一樣斯文守禮，若小兒隨了謝無陵的無法無天，日後府中怕是有的鬧了。
謝無陵應著：“好，你當嚴母，我當慈父，你唱紅臉，我唱白臉，我們雙劍合璧，一起把兒教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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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觀音滿月時，沈玉給定下了大名。
棠，謝棠。
“棠棣之華，鄂不韡韡”的棠。
小觀音和棣哥兒歲不同父，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沈玉取這個名，是希孩子們長大後，能時刻記住這一點，往後能一直相親相，互幫互助。
謝無陵對這個名字很滿意，“謝棠，棠棠，小棠兒，聽起來就甜，往後日子也如糖般甜甜，無憂無慮。”
棣哥兒對小妹妹這個名字也很喜歡，他給小妹妹的滿月禮是塊玉佩：“願妹妹如淵之清，如玉之潔，萬事順遂。”
裴瑕對這個名為“棠”的小嬰，則是心緒複雜。
因著他曾想過，若和沈玉有個兒，便用“棠”字取名。
現下裴棠變謝棠……
也罷，總歸是腹中所出，所化。
他送給小觀音的滿月禮，是一副極為巧的平安鎖，上面鑲嵌著顆顆圓潤潔的南海明珠，夜裏璀璨如星。
小觀音似乎很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看到那平安鎖，大眼睛眨也不眨。
謝無陵滿意這個禮，小聲嘟噥：“還算他大方，拿出樣好東西。若他敢敷衍，我定趕他出去。”
沈玉無奈，輕輕扯他袖子：“別狹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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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觀音三個月時，庭中的桂花也盛開了。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至。
這日，沈玉給孩子們都換上了一親手做的新袍，還繡了兩個桂花香囊——
其實是做了三個。
做好之後，卻不知該不該送。
如今與裴瑕的關系，實在有些微妙。
他與謝無陵大抵也到了，但無人捅破這層窗戶紙，便繼續這般平靜下去。
將那枚桂花香囊藏起來，只送給了謝無陵和棣哥兒。
香囊是晨間送的，夜裏圍坐宴飲時，棣哥兒的那枚桂花香囊，明晃晃掛在了裴瑕腰間。
沈玉：“……？”
謝無陵：“……？”
棣哥兒：“……”
他找到沈玉坦白：“爹爹說他缺了個香囊。”
當爹的都開了口，他為人子，總得孝順長輩。
雖舍不得，但還是將那香囊獻了上去。
“阿娘，我不委屈的。”
棣哥兒反過來寬沈玉：“我有你親手做的新袍，爹爹什麽都沒有，香囊就給他，全當做中秋節禮好了。”
沈玉心酸又好笑。
一邊覺著兒子懂事，一邊覺著裴瑕怎的這樣，老子竟與兒子搶東西，不害臊。
謝無陵對此無比贊同：“搶孩子東西，真是年紀越大，越不要臉！”
沈玉瞟他一眼：“這話，你有資格說？”
難道他搶小觀音的口糧還麽？
謝無陵被那一眼看得心虛，轉過臉，輕咳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圓！”
轉移話題簡直不要太明顯。
沈玉這會兒也不好與他計較那些事，拿起筷子，邊給棣哥兒夾菜，邊道：“我打算九月初，便收拾箱籠回長安。”
話音落下，桌上大小三個男人都齊齊看向。
謝無陵皺眉：“九月初，那不就是半個月後，會不會太趕了？”
裴瑕也沉眸，思忖道：“你分娩不足半年，加之觀音還小，餘杭回長安一路舟車勞頓，且正值秋冬換季之際，恐怕不宜趕路。”
棣哥兒點點頭：“阿娘和妹妹為重，不急著回去呢。”
沈玉其實也有些糾結。
兒年，路途顛簸，的確遭罪。
但從去年算起，離家也有一年半了，實在思念長安親人。
謝無陵也看出是思鄉了，道：“不然，我派人將岳父岳母接來？”
沈玉：“那怎麽行，父親母親年紀都大了，哪經得起這樣折騰。”
謝無陵尊敬長輩，但更在乎妻。
略作思忖，他朝裴瑕遞了個眼，他幫著勸勸。
在這件事上，裴瑕與謝無陵想法相同。
“再推半年吧，明年三月春暖花開時，小觀音也快滿周歲，可坐船北上，些顛簸，還能趕在次年中秋闔家團圓。”
他看向沈玉，神沉靜從容：“若是兩位長輩知曉，定然也以你和孩兒的為主。”
沈玉迎上裴瑕的目。
對他，總帶著幾分敬。
而今他這般說了，謝無陵一雙眼也直勾勾盯著，沈玉輕嘆：“好吧，那就再住半年。”
往好想想，明年這個時候回長安，沒準小觀音都會喊“外祖母”、“外祖父”了。
-
秋去冬來，轉眼四個月過去，春節來臨。
五人在山莊裏一道度過了一個還算溫馨和諧的年。
除夕放煙火時，棣哥兒對著那漫天璀璨的煙火悄悄許了個願。
“希能和娘親、爹爹、謝伯父、妹妹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一輩子也不分開。”
孩子的許願聲淹沒在煙花竹聲中。
子時至，新年到。
沈玉看著睡在面前的一雙小兒，眉眼含笑，恬靜溫婉。
而裴瑕與謝無陵二人，分坐在左右兩側，視線皆靜靜落在的臉頰。
新歲裏，他們各自注視著他們眼中最好的風景。
但山莊裏溫馨平靜，仿若與世隔絕的日子，終究也有結束的一日。
一開春，長安來了人。
庭，來尋裴瑕。
說是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太子已經回宮，皇帝特地替太子，聘裴瑕為太傅。
裴瑕不是很想去。
山間歲月平淡安穩，小觀音也開始牙牙學語，再過小半年，都能開口喊他一聲“叔父”了。
回到長安，人多雜，怕是再無如今的和諧。
但皇帝盛難卻，且裴瑕之前也答應過皇帝，願為太子師。
實在不好推。
謝無陵對此歡呼雀躍，他可不得裴瑕快快回去，省得日在他和跟前晃。
沈玉也勸裴瑕：“你滿腔抱負，若是耗在山水之間，豈非浪費？”
“守真阿兄，我記得你曾說過，從前的皇太孫，如今的皇太子，有帝王之相。”
看向一襲月白長袍的男人，烏黑眼眸滿是堅定的澄澈：“或許，他就是你一直盼著的那位明主？”
裴瑕薄抿。
良久，他看向：“玉娘，你既知我抱負，應當也知我此時遲疑。”
沈玉眸輕閃。
“那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餘杭。”
偏過臉：“在這山莊的一年，權當是武陵人誤桃花源好了，總是要回長安的。”
裴瑕聞言，沉默許久。
好半晌，他扯了扯角，似是自嘲般道：“去歲靜寧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問我，為何世間男子可三妻四妾，子卻要獨守一夫。”
沈玉霎時驚愕。
那孩子竟然有這般想法！
且還問了出來。
瓣翕，好半晌才尋到自己的嗓音：“那你…你怎麽答他的。”
裴瑕如實說了。
末了，他看向一臉恍惚的沈玉：“玉娘，若是……”
嗓音忽的喑啞，到邊的話流連幾番，才艱出聲：“我願意。”
-
直到三日後，裴瑕隨那侍離開山莊，沈玉仍覺著那日對話，恍若一場幻夢。
不是瘋了，就是裴瑕瘋了。
不然他怎麽……怎麽會說出那種話。
為此事心不在焉，謝無陵卻以為是不舍得裴瑕而失魂落魄。
“，他都走了。”
床笫間，謝無陵捧著的臉，親了又親：“別想他了，多看看我。”
沈玉也不知該如何和謝無陵解釋的恍惚。
但隨著年紀增長，越發不為難自己。
既想不通，那便不去想。
斂了心神，勾住謝無陵的脖子，將他拉向：“那你再親親我。”
謝無陵眸一暗，也不再客氣，俯吻上去。
“……”
“我的……”
貪婪，熱烈，吻遍全每一。
讓在他的舌、掌心、軀下，燦爛綻放。
沉淪，融，忘卻一切。
獨屬于他。
【作者有話說】
正文線番外到此為止，明天開始更小裴單人線。（再次提醒，看標題，據個人喜好訂閱。）
不知何時能等到分級的那天，但在那天到來之前，祝寶子們都能找到喜歡的糧
謝在2024-05-23 19:24:03~2024-05-24 00:2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豚胖胖 17瓶；58108139 10瓶；遠方的貓咪、甜寵的小孩 2瓶；Lu、baobao2002、麥芽糖、kelly、憨子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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