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nbsp;nbsp; 【番外13】
◎if線：如果裴蘅之沒死（1）◎
【番外13】/首發
元壽二年, 新帝登基不過兩年，景王司馬紹勾結尚書僕房家、駙馬都尉郭家，謀逆造反。
叛軍攻, 郡守裴蘅之以護城, 中毒箭，命在旦夕。
幸得一神游醫相救，挽回一命。
待到八月底，景王之平息, 裴蘅之的也恢複大半。
朝廷念他以護城的忠勇, 封他為忠勇伯。
九月初，裴蘅之帶著家中五歲小兒裴瑕，一同長安謝恩。
出發前夕，妻子王氏頗有微詞：“守真還這樣小, 你京謝恩，帶他一起作甚？他留在，也能跟著夫子安心讀書。”
“讀書是一輩子的事, 也不差這一兩個月。再說了, 此次長安, 除了謝恩，我還要拜訪一些故舊友，正好帶守真去，認認人。”
說到這, 裴蘅之問：“對了，讓你挑些送小娃的禮，你可備好了？”
“備好了。”
王氏彎腰整理著箱籠, 彼時正二十三, 麗如花, 便是埋怨人也自有一風：“我定是上輩子欠了你們裴家的，這輩子為你們父子倆不完的心。”
“裴某三生有幸，能娶到夫人這樣的好娘子。”
裴蘅之上前，煞有介事朝王氏一拜：“娘子持家中庶務，實在辛苦了，為夫替你肩。”
“去你的。”王氏嗔推開他，又道：“你要我備的那些禮，是送去沈家的？”
裴蘅之道：“是，送給我們的小兒媳，也正好領著守真給親家見一見。”
對這門婚事，王氏并不滿意。
一來覺得太過倉促，沈家雖是名門，可那小娃尚在襁褓，誰知長大後是何模樣、。
二來是氣憤這糊塗的裴蘅之，這樣大的事也不與商量，一拍腦門就答應了，委實惱人！
然再有不滿，這門親事也定了下來，輕易不可變了。
王氏只能著鼻子認下，祈禱著那沈家小娘子能長個貌端莊的淑，方能與天資聰穎的兒子相配。
翌日一早，父子倆帶著護衛，離開。
王氏代完大的好好保重，又去叮囑小的：“到了長安一切聽你父親的，謹言慎行，也莫要落下學業。”
時年五歲的裴瑕，小小個子，錦袍玉帶，眉清目秀。
他朝王氏挹禮，“兒子謹記教誨，也請母親在家多多保重。”
王氏揮了揮手：“去吧。”
反拿出帕子，悄悄掖了眼角的淚。
-
九月中旬，父子倆了長安，暫住裴氏族親府上。
次日裴蘅之進宮覲見皇帝後，便帶著裴瑕去了沈府。
裴蘅之和沈徽是年結識，又一向敬仰沈丞相的文學造詣，是以他一直覺著能與沈氏結親，實是一樁好事。
且那小玉，雖然還是個嬰兒，但他親眼瞧過，白皮，大眼睛，一看就是個人胚子，長大定與兒子相配。
“守真，待會兒你將這塊玉，給你沈伯母，就說是你送給妹妹的禮。”
裴瑕看著那塊通剔的碧玉，有些詫異：“這塊玉，不是我們裴氏的傳家寶麽？”
裴蘅之道：“是傳家寶不假，但所贈之人，是你未來的娘子，要與你過一輩子的人。這樣貴重的玉，就該送給最該珍視之人，方能顯出它的價值。”
裴瑕年，卻也知曉父親為他定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個還在吃的小娃娃。
這次來長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來拜訪親家和小未婚妻。
他有點忐忑，又有點好奇。
那個小娃娃會是什麽模樣？
一盞茶功夫後，在年紀相仿的世兄沈庭的帶領下，他看到了那個雕玉琢的小娃。
如今已有八個月，能坐、能爬，還會咿咿呀呀。
一緞面小薄襖，腦袋上戴著個虎頭帽，白胖小臉，烏眸溜圓，小鼻子小，一笑起來，兩只圓眼睛便彎一雙月牙兒。
“看吧，我妹妹是不是很可。”小沈庭叉著腰，一臉得意。
裴瑕看向那小娃：“的確，很可。”
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麽。
這麽小一只。
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一笑起來還流口水。
不過小孩兒都會長大的。
像他現下也是個稚，但再過些年，他會長得如父親一樣高大，會長出結、胡須。
也能像父親一樣，科舉仕，為父母，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而沈家這個小娃，也會變一位大姑娘。
像母親那樣淑麗韶好，端莊溫婉。
裴瑕走上前，拿出袖中那塊玉佩，與李氏道：“伯母，這是小侄送給妹妹的見面禮。”
李氏看著那塊玉佩，驚愕：“不可不可，這太貴重了。”
裴瑕道：“我父親說了，貴重之須得送給珍視之人，方顯其價值。”
李氏聞言，看了面前的五歲孩好幾眼。
見他年紀雖小，稚氣未，但神清骨秀，舉止得，一看就是家中教養得極好。
老話常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這未來婿這般人才氣度，裴沈兩家又是知知底的故，李氏真是越看越順眼。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玉兒收下了。”
李氏笑著接過，拿那塊玉在小兒面前晃了晃：“玉兒，你瞧，這是你裴家阿兄送你的。”
小玉對這些亮晶晶的珠寶十分喜歡，出小手去夠。
“守真，玉兒很喜歡呢。”李氏道。
裴瑕：“妹妹喜歡就好。”
眼睛一直往小娃娃那裏看。
見拿著玉玩了兩下，就往裏塞。
裴瑕驚愕：“妹妹，這個不能吃的。”
語調不覺拔高，引得那吃玉的小娃也嚇住般，睜著一雙水靈靈的黑眸地看著他。
李氏在旁笑出聲：“沒事的，小孩兒都這樣，見什麽都往裏送。”
從小玉的手裏拿過那塊玉：“阿娘先給你收著，等你大了，再給你戴。”
眼見裴瑕還一錯不錯地盯著看。
李氏輕聲：“守真可想抱抱妹妹？”
裴瑕啊了聲，略顯局促：“可…可以麽？”
“當然可以。”
李氏道：“只要你抱得起。八個月了，有些重呢。”
小孩兒也自有一份驕傲，裴瑕紅著臉，道：“這樣小，我肯定抱得起。”
既然兩家婚事已是板上釘釘，李氏也有意讓小兒能親近些。
雖說裴家父子不日便要回，但有些年誼，總比毫不悉的盲婚啞嫁要強。
“那你抱抱。”
李氏將小玉遞到了裴瑕懷中，又哄著兒：“乖乖，裴家阿兄抱你哦，別怕。”
小玉膽子大，不怕生。
被裴瑕抱在懷中，許是覺著這個小哥哥面生，睜著大眼睛好奇朝他看。
沈庭在旁道：“妹妹也覺得守真長得好看，看得都不眨眼睛了。”
李氏笑了，屋的娘、嬤嬤、婢子們也都掩笑了。
裴瑕小心翼翼抱著懷中小娃，一不敢。
的確有點重。
但他完全抱得起。
尤其湊近了看，小妹妹的眼睛真漂亮，亮晶晶，像琉璃，水汪汪，又如下的碧湖。
還有這小臉，嘟嘟，鼓鼓，很想一下。
“妹妹，我是……河東來的裴守真。”
對這脆弱稚的小娃，他的嗓音都不覺放得輕了：“我比你大五歲，以後你會說話了，得喊我一聲阿兄。”
是喊裴家阿兄，還是喊守真阿兄呢？
裴瑕分神地去想。
再次回過神，是沈庭的驚呼：“哎呀，妹妹的口水都淌守真上啦！”
裴瑕一低頭，襟果然被口水濡了一塊。
偏那“始作俑者”渾然不覺幹了壞事，還彎起一雙明眸，咧著，呀呀笑了起來。
裴瑕怔了怔，而後也微微笑了。
心裏也的，化水。
“你見過小玉娘了，覺著怎麽樣？”
離開沈府的馬車上，裴蘅之問兒子。
裴瑕一下就想到那小娃笑起來的模樣。
他揚起角：“沈家妹妹很可，也很笑。”
裴蘅之聞言笑瞇瞇：“看來你喜歡的？”
年歲尚小，不知男。
一切喜，只憑天然。
裴瑕點頭：“那樣可乖巧，誰見到都會喜歡。”
裴蘅之高興道：“那等回到，你記得跟你阿娘說，你親眼見過了，你也很喜歡。省得老念叨我。”
裴瑕：“好。”
想了想，又道：“爹爹，若以後有機會，你讓阿娘也來見見沈家妹妹，見到了也會喜歡，便不會再念叨你了。”
裴蘅之挑眉，不置可否。
往後迎枕一靠，闔眸養神：“以後再說吧。”
-
裴瑕第一次見玉，是在五歲。
彼此玉還沒多記憶。
第二次相見，是在五年後。
彼時裴瑕十歲，玉也有五歲。
這一回，裴瑕隨著雙親一起來長安，參加族中一位德高重的長輩的喪儀。
一家三口在長安停留七日，期間走親朋友，自然也不忘攜禮，再度登沈家門。
大人們在前廳寒暄，沈庭親親熱熱帶著裴瑕去後院玩，展示他最近新得的弓箭。
暮春明，草木葳蕤。
隔著一堵牆，裏頭飄來小姑娘銀鈴般兒的笑聲。
“高些，再高些——”
“哇，我要飛出去啦！”
那笑聲太過靈清脆，引人側目。
裴瑕看到那高高架起的秋千架，正站著一個紮著小鬏鬏，穿著大紅灑金衫的小姑娘。
秋千飛得那樣高，看著都人膽戰心驚，兩只手牢牢抓著秋千兩邊的繩，卻是半點都不怕，小圓臉上堆滿笑意。
“那個瘋丫頭又這樣玩！”
沈庭也嚇得臉白，急急跺腳：“真摔下來，我看怎麽辦！”
“守真你在這等我會兒，我去把下來。”
男七歲不同席。
于于禮，裴瑕應該在外等著。
但鬼使神差的，他開了口：“那是沈家妹妹嗎？”
沈庭：“除了，誰還這般膽大！”
裴瑕：“我小時候見過，沒想到長這麽大了。庭阿兄，我隨你過去打聲招呼。”
沈庭應了聲好，便急急忙忙提著袍擺，跑進去了。
“沈玉，你這不要命的小混蛋，再不下來，我告訴爹娘去！”
這一聲兇。
秋千上的小玉嚇一跳。
再看月門裏進來兩人，除了自家阿兄，還有一位白袍年。
夏日午後明淨的照在他上，將他一張臉照得冷玉一樣白，又似渾都發著。
這是誰家的小仙？
恍惚地想著，手上一松，整個人不覺就飛了出去。
“小娘子！”
“妹妹！”
“啊啊啊——”
小玉閉著眼，完了完了，這下真要摔掉大門牙了。
都怪阿兄喊那一嗓子！
討厭阿兄，混賬阿兄。
風在耳畔拂過，預想中的疼痛并未來臨，反而撞進一個淡淡幽香的微暖懷抱裏。
“哎喲！”
還是摔倒了。
不過摔得不痛，有墊呢。
小玉睜開雙眼，一低腦袋，就見那個面生的神仙小公子正被自己在下。
倒吸一口氣：“你…你你……”
裴瑕目平靜，看著趴在上的圓臉小娃。
心想，還好。
雖然長大了，變沉了些。
但他也長大了，更有力氣了。
依舊能抱起，不落下。
“小娘子，快起來。”
“妹妹，你沒事吧？守真，你怎麽樣？”
周圍的人急忙忙湊上前，將他們扶起。
“我沒事。”
小玉中氣十足，只是看向那陌生年時，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小了點：“這位阿兄，你是不是摔疼了？”
“不疼。”
裴瑕撣了撣袍上的土，對上小姑娘明澈烏黑的大眼睛，他道：“沈家妹妹，第二次見面。”
“我是河東來的裴守真，你可還記得？”
【作者有話說】
謝在2024-05-24 00:21:39~2024-05-25 19:21: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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