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nbsp;nbsp; 【番外21】
◎if線：如果燕王尋回了兒子（3）◎
【番外21】/首發
小太子嚇病了沈丞相的事傳開後, 百私下裏皆嘆：鄉野小子，果真鄙！
待小太子親自當登門賠罪，且紆尊降貴, 每日親自前往沈府求學一事傳開, 百們又改了口徑：孺子可教，為時不晚！
自從那日一個頭錘沖撞了太子，小玉就被李氏罰了三日的點心。
“下次再敢這般無禮，不止三日, 三月都不準吃！”
小玉覺著不公, 跑去和祖母訴苦。
沈老太太抱著嘟嘟的寶貝孫兒，耐心與說道理：“那是太子，陛下獨子，金尊玉貴的人, 萬萬不可開罪的。”
小玉：“太子這麽厲害嗎？可我看他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不比我們多條胳膊多條呀？”
沈老太太的小臉：“有些道理，你長大就明白了。你現下只要記住, 日後見著他, 客客氣氣的, 切不可無禮。”
小玉聳聳肩：“好吧，我聽祖母的便是。”
反正祖母總不會害。
從沈老太太這離開，又跑去沈丞相的書房。
才到門前，就被帶刀侍衛攔下, 不讓進。
小玉叉著腰，不服氣：“這是我家，憑什麽不讓我進？”
一青袍侍聽到靜, 走了過來, 笑瞇瞇道：“還請沈小娘子息怒, 沈丞相正在給太子殿下授課，怕是不便攪擾。”
這侍溫聲細語，小玉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
只是那個壞蛋太子竟然跑到自家府上讀書了？
就他那樣的，像讀書的人麽？
小玉有些好奇。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上這樣說，轉過去，就溜到了院子另一頭。
院牆偏，有個小狗。
丫鬟們滿臉驚愕，急急攔：“小娘子，您乃千金之軀，怎能鑽狗？”
小玉：“你們不告訴別人，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是府中最寶貝的小祖宗，丫鬟們也不敢違逆的意思。
眼睜睜看著麻利地扭著小胖子，鑽進了那不起眼的狗。
小玉人小腳步輕，踱到了窗戶外。
半敞開的雕花窗欞裏傳來祖父沈丞相的聲音：“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他念一句，另一道略顯懶散的稚嗓音就跟著念一遍：“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小玉墊著腳，在窗臺往裏看。
便見祖父一襲青衫，端坐書案前，而那小太子紅袍金冠，盤坐在下首，面前攤開一本書，他單手支著額頭，眉眼懶散：“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蔫蔫的，還打了個哈欠。
果然沒半點讀書的模樣。
而且他都七歲了，怎麽和一樣，還在學《千字文》？
謝無陵本來昏昏睡，眼角餘忽然瞥到窗臺那一聳一聳的影子，不偏過頭。
這一看，沒瞧見臉，卻瞧見兩個小鬏鬏。
他霎時就記起來了。
沈夫子家那個小胖丫頭！
“啪——”
戒尺在上頭清脆敲響，謝無陵回過神，就對上沈丞相嚴肅的老臉。
“小殿下，讀書要戒驕戒躁，專心致志。”
“哦。”
謝無陵應著，眼睛盯著書頁，心思早已飄到窗外。
門口有侍和護衛把守，這小丫頭是怎麽溜進來的？
他想啊想，不覺又往窗邊瞟了好幾眼。
沈丞相也察覺到他的異樣，剛想開口，忽的窗戶外傳來“哎喲”一聲。
沈丞相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小太子先跑到了窗戶邊。
謝無陵雙臂撐窗，低頭一看，忍不住樂了：“小王八翻咯！”
只見那小丫頭也不知怎麽跌倒了，四腳朝天地倒在草地裏，掙著兩只小胖手，吭哧著要起。
本來摔跤就夠丟人了，現下還被人嘲笑小王八。
小玉紅著一張臉，瞪他：“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這大逆不道的話，沈丞相臉都嚇白了。
“，不許胡說。”
沈丞相快步上前，見小孫跌跤又心疼：“怎麽摔了？摔疼了麽？自個兒能起麽？”
小玉：“我能！”
一個鯉魚打地起來，末了，還朝謝無陵投去一個得意的小眼神。
看吧，我靈活得很！
謝無陵在旁看著直樂呵。
這小胖丫頭還怪有意思。
沈丞相環顧左右沒人，蹙眉看：“你從哪兒來的，怎麽沒人跟著？”
提起這事，小玉有些心虛，咕噥道：“我……我……”
謝無陵掃過頭發上沾著的草，勾起薄：“鑽狗來的吧？”
小玉霎時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麽知道？”
謝無陵角翹得更高了，“小爺聰明唄。”
小玉：“……！”
沈丞相表有些尷尬。
私下裏寵孫兒是一回事，孫鑽狗被太子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咳。”沈丞相以拳抵，看向孫兒：“祖父正在授課，聽話，先去別玩吧。”
小玉看了看沈丞相，又看了看那小太子。
很想說，他分明就是在打瞌睡，沒讀書。
但記著祖母的教誨，覺得還是惹這個太子為好。
“好吧。”小玉朝沈丞相揮了揮手，“祖父，那我去放紙鳶啦。”
謝無陵見要走了，覺著無趣，忍不住喊了聲：“喂，你去哪兒放紙鳶？”
小玉扭過頭：“讀你的書吧，才不要你管。”
謝無陵：“……？”
個頭不大，脾氣不小。
沈丞相清了清嗓子：“殿下恕罪，我家小孫從小慣了些，禮數不周，還請殿下別與計較。”
謝無陵：“老師放心，我不和小孩兒計較。”
沈丞相松口氣：“那請殿下歸席，臣繼續授課。”
謝無陵腳步沒，眼睛仍舊跟著那道矮墩墩的小影。
“殿下？”沈丞相輕喚。
“老師，還鑽狗出去嗎？”
沈丞相：“………”
尷尬扯了下角，道：“還小，由去，小殿下不必為此等事分心，還是快些歸席吧。”
謝無陵懶洋洋“哦”了聲，但顯然對小胖丫頭的興趣，比對《千字文》更濃。
“老師，您孫兒什麽名？幾歲了？”
“小孫名喚玉，三歲。”
“玉，沈玉……”
謝無陵裏呢喃著，“難怪您方才喊呢。”
沈丞相訕訕，并未接這茬。
他回到上座，忽的又聽小太子嘟噥道：“不過一點兒也不，瞧著兇，像只小老虎。”
沈丞相：“……”
他拿起戒尺，又敲了下桌子：“殿下快快收心，莫要再說閑話。”
眼見著沈丞相吹胡子瞪眼了，謝無陵生怕再把他氣出什麽病來，也不再嘀咕，拿起書冊念了起來。
腦子裏卻給那小胖丫頭取了好些綽號，譬如，小胖丫，小王八，小哭包，小炮仗，小貓，小虎，小豬……
花園裏，草長鶯飛。
“啊切、啊切、啊切——”
小玉連打了三個噴嚏，納悶地了鼻子。
一旁婢子擔憂道：“可是風寒了？不然今天不放紙鳶了，先回屋歇息吧。”
小玉不肯：“我沒事，再玩會兒！”
婢子們拗不過，只好繼續陪玩紙鳶。
不知多久，忽的一陣風吹過。
那放得高高的紙鳶斷了線，飄飄搖搖就栽了下來。
“我的紙鳶！”
小玉驚呼，撒開兩條小短，就要去接。
那紙鳶卻是直直落在了樹頂。
仰著脖子，滿臉失落：“那麽高，怎麽辦啊。”
那可是最喜歡的蝴蝶紙鳶。
“小娘子，不如先回去吧，晚些奴婢去前院尋人，搬梯子來取。”
“唉，好吧。”
雖然還是舍不得。
垂頭耷腦，時不時回頭去看那掛在樹上的紙鳶。
直到撞到了一個溫熱的子。
“哎喲——”
“你走路不長……”
眼睛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擡臉，就見小太子正低著頭，眉眼彎彎地看著：“小炮仗，你眼睛長後腦勺了？”
小玉：“……”
怎麽哪哪都是這個討厭鬼。
不理他，哼了聲，繞路走。
謝無陵偏要逗，拔高聲音：“欸，那是誰的紙鳶啊？那麽巧，怎麽掛在樹上，是不要了嗎？”
小玉腳步頓住，回過頭：“那是我的！我要的！”
謝無陵：“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看那紙鳶掛在樹上，也沒寫你的名兒吧？”
小玉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這是我家，那就是我的紙鳶，不信你問們，們都能替我作證！”
“哦？你們都能替作證？”
謝無陵掃過那些婢子，道：“那你們說說看，這紙鳶是誰的？”
婢子們戰戰兢兢，哪敢吱聲，這可是太子殿下啊！
“你們…你們怎麽都不說話？”
小玉急了，去扯婢子們的袖：“你們快告訴他，這紙鳶是我的！”
婢子們低著頭，小聲勸道：“小娘子，這是太子殿下，咱們不可招惹。”
可三歲小娃兒哪管那麽多。
只知道這不要臉的壞太子，要來搶的紙鳶了！
“你這個壞東西！”
沒人幫作證，又急又委屈，慌慌張張轉了一圈也尋不到個人幫忙，鼻頭一酸，小一撇，索一屁坐在地上，“哇”得哭了起來。
這一哭，衆人皆是一驚。
青侍也尷尬了，低聲道：“殿下您好好的逗這小娃娃作甚，這下好了，直接惹哭了。”
謝無陵也傻了眼。
他就和開個玩笑，哪知小家夥氣這麽大，一逗就哭了。
“欸，你別哭了，我與你玩笑呢，沒想搶你的紙鳶。”
“嗚嗚你走開，你個壞東西，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來我家啦！”
小玉委屈得不行，擡手抹淚，恨不得眼前的人趕消失。
謝無陵上前拉，被躲開。
謝無陵蹲下去哄，又被“啪”得拍開。
小娃手勁兒還大，拍得他手背都紅了。
婢子們也都急忙上前，邊哄著小娘子，邊與謝無陵賠罪：“小娘子自小養著，是以氣大了些，殿下莫怪。”
謝無陵一聽，心道，怪不得，還真是氣。
不過將惹哭，實在非他本意。
了鼻子，他視線忽的落向那樹上紙鳶。
“小胖丫，我替你將紙鳶取下來，你別哭了？”
小玉一怔，晶瑩淚水掛在長長睫上，呆呆地看著他。
謝無陵以為這是答應了，殊不知小玉腦子裏在想，他又說胖！
後知後覺地開始生氣，而那道緋紅影已經起袍擺，往樹上爬去。
侍和護衛們都驚呆了，忙圍去樹下：“小殿下，使不得，您快下來！”
可謝無陵手格外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往上爬去。
小玉都看呆了，也不覺張開：“哇——”
謝無陵很快將那紙鳶拿了下來。
穩穩當當落了地，侍和護衛們也都著冷汗，長舒一口氣。
好險，差點腦袋要落地。
謝無陵拿著紙鳶上前，見小丫頭不哭了，那雙清淩淩的漆黑大眼睛甚至還著幾分崇拜，角也不翹起。
“喏，你的紙鳶。”
他將紙鳶遞給：“現下總不必哭了吧。”
小玉抿了抿，有些不好意思般，接過那紙鳶。
忽的，視線一頓：“你的裳……”
謝無陵順著看去，錦緞袖不知何時勾破了一道。
“沒事，大抵是被樹杈勾了。”
他渾不在意：“綢裳就是麻煩，不就破。”
小玉卻覺著愧疚，小聲問：“你裳破了，你回去，你阿娘會不會罵你呀？”
謝無陵怔了下，須臾，他別過臉：“我阿娘早沒了。”
小玉：“啊？”
謝無陵眸黯了黯，面上卻強裝不在乎：“沒了就是死了唄。”
這下小玉懂了。
知道“死了”的意思，就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壞東西回家後，邊并不會有阿娘給他補服，更不會有阿娘給他唱歌謠、講故事。
他……有點可憐呢。
“對不起。”
低低道，又盯著他破開的袖子：“我有銀子，我給你買件新裳吧。”
小丫頭竟然會道歉？
謝無陵眉梢挑起，方才那點子失落也煙消雲散了，他正眼看：“我不要銀子，也不要新裳。”
小玉歪著小腦袋：“嗯？”
謝無陵一雙黑眸滴溜溜轉了轉，視線又掃過淚痕未幹的小臉，忽然道：“你喊我一聲哥哥，就當賠我這裳了？”
小玉：“哥哥？”
“就是你們長安話，阿兄的意思。”
謝無陵彎著腰，一本正經：“我本來就比你大，你我一聲哥哥也是應該的。”
小玉皺著眉頭，想了想。
雖然這個壞東西總害哭，但他方才替取紙鳶，好好的裳都弄破了。
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
“好吧。”
點點頭，仰起小臉著他：“哥哥。”
這一聲脆生生，糯糯，聽得謝無陵眉開眼笑。
他擡手，趁機了把那上回就想的小臉：“小胖丫乖。”
小玉炸了：“你才胖！”
“哼，壞東西，討厭你！”
撂下這話，拿著紙鳶，氣咻咻就跑了。
謝無陵直起腰，雙手抱臂：“嘖。”
一旁的侍汗：“小殿下，你日後還是別逗沈家小娘子了。”
總共就見上兩回，兩回都把人給弄哭了。
這傳出去，小太子欺負三歲小姑娘，難道是什麽很彩的事麽？
謝無陵：“你不覺得這小不點有意思的嗎？”
侍：“……再有意思，也不能總將人惹哭呀。”
謝無陵：“我沒想惹哭，是哭。”
侍：“……”
謝無陵：“算了，明日給帶點糖吃吧。”
侍點點頭，忽然記起：“明日陛下帶您去太廟祭祖，您不用來沈府。”
謝無陵微愣：“噢，這樣……”
侍：“……？”
怎麽聽著有些失？明明今早還一副不願來的模樣。
不等侍多問，紅袍小郎君已然轉，朝門口走去。
侍急忙跟上，又苦口婆心地勸：“殿下日後莫再做爬樹那麽危險的事了。”
“嗐，小事兒，我以前經常爬。”
“侍衛有功夫，您吩咐一聲，他們飛上去拿便是。”
“………？”
“那你不早說？！”
“奴才要說的，您不聽呀。”
咻咻咻就爬上去了，攔都攔不住。
“……算了。”
爬一次樹，換一句哥哥，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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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得知自家兒子將沈家小娘子又惹哭了，也覺慚愧。
翌日散朝，單獨留下沈徽，親自致歉。
沈徽惶恐，連道不敢。
燕帝又道：“太子一人讀書，怕是孤單，朕聽聞你家小娘子正是開蒙的年歲，不如讓和太子一起學，互相也有個伴兒。”
沈徽怔住，剛想拒絕，燕帝自顧自笑道：“嗯，互幫互助，甚好甚好。”
沈徽：“……”
一個三歲，一個七歲，見面就掐，好什麽好。
但聖命不可違。
小玉原本不用日日讀書的，愣是被聖上“欽點”著和謝無陵一起開蒙。
真是討厭死了這個壞蛋太子。
但也不妨礙和謝無陵一同上課，一同打瞌睡，一同被沈丞相的戒尺敲醒。
“什麽，放學了？”
“雪，哪有雪？”
看著眼前這一張賽一張迷糊的稚小臉，沈丞相：“……”
一個舍不得打，一個不敢打。
他這夫子當的委實憋屈。
思來想去，幹脆將親孫子沈庭也拉到書房，一起讀書。
兩小的一打瞌睡，沈丞相就敲沈庭的桌子，指桑罵槐：“睡睡睡，再睡下去，腦瓜子都要睡木頭了。”
沈庭：“……”
難道他是撿來的嗎！
【作者有話說】
50憑借自實力，和媳婦一起讀兒園（X
這期榜單完啦，下次更新在周四，也沒剩幾章了，下周肯定完結~
謝在2024-06-02 18:40:26~2024-06-03 19:1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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