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nbsp;nbsp; 【番外22】
◎if線:如果燕王尋回了兒子(4)◎
【番外22】/首發
小孩子長大, 仿佛只是彈指一瞬間。
轉眼七年過去,沈家小娘子也從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長了一個小荷尖尖角般的清秀小姑娘。
雖然雙頰的嬰兒還未消退, 但那瑩白、明眸皓齒, 也能看出是個人胚子。
打從一出生,就被沈丞相和沈老太太視作掌上明珠,慣著長大。
待小太子來了府上一同讀書,倆人從一開始的見面就吵, 漸漸悉, 竟臭味相投的了頂頂要好的玩伴——
倆人都是無拘無束的跳子,都喜歡吃喝玩樂,往外瞎跑。
從前小玉只敢在府裏玩闖,沒人會帶出這四四方方的府邸——親兄長沈庭也不敢。
畢竟小娘子不必兒郎, 哪有天天在外頭野的。
但謝無陵敢。
他是太子,便是帶著小玉出門跑馬看戲,沈徽夫婦也只敢在心裏埋怨, 面上萬萬不敢違抗。
于是在沈府裏, 有祖父祖母撐腰。
在沈府之外, 有太子罩著。
沈家小娘子本就不小的膽子,天長日久,縱得愈發大。
八九歲時,都敢扮男裝, 假裝是謝無陵的弟弟,與他一同去瓦舍鬥鬥蛐蛐。
沈庭對此痛心疾首:“你再這樣與太子混下去,都要一個紈绔了!”
沈玉不服。
玩歸玩, 功課卻是半點沒落下, 四書五經了然于, 琴棋書畫也略通一二。
頂多是不善紅,《誡》《則》讀了些。
可太子哥哥都說了,府中有丫鬟,府外有繡娘,何需自己手補補?
那些講婦德規矩的書更是無趣,又不急著嫁人,讀那個作甚。
沈玉覺得謝無陵說的很有道理,于是撂下繡棚和書本,毫無負擔地與他去樂游原跑馬。
年紀雖小,騎功夫卻是極好了。
有一回跑出去,看到一條小河,太子還教了鳧水。
初學時,一撒開,子就往下沉。
太子長臂一,便將撈出來,讓繼續試。
一沉,他就撈。
再沉,他再撈。
就這樣沉沉浮浮間,在那個熾熱的盛夏,終于學會鳧水。
當然,整個人也曬黑了一圈。
李氏見黑得發亮的小臉,私下裏還和沈徽嘀咕:“太子說是帶咱們兒去跑馬了,我怎麽瞧著,像是帶去挖煤了?”
沈徽也覺著自家白胖小閨變小黑豬了,心裏郁卒,面上卻道:“不可背後非議太子。”
總而言之,在太子的耳濡目染之下,沈家小娘子儼然了長安城裏的另一個混世小魔王。
可小魔王的幸福生活,隨著沈老太太和沈丞相的溘然長逝,也戛然而止。
釘棺起靈那日,沈玉追著棺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要帶走我祖父,把祖父還給我……”
大人們拉著,也傷心得直抹淚。
為防再次失態,沈徽和李氏將留在府中,沒讓跟著去送葬。
謝無陵尋來時,小姑娘一襲縞素,獨自在沈丞相書房的角落裏,抱著個泥娃娃傷心啜泣。
聽到腳步聲,小般警惕地擡起頭。
見到是謝無陵,才松下肩膀,噎著:“太子哥哥,你怎麽來了?”
“我猜到今日肯定有個小哭包要掉金豆子了,果不其然。”
謝無陵已是十四歲的年郎,紅袍玉帶,形貌昳麗,豔若海棠,是長安人人稱贊的好容。
可惜桀驁乖張,晴不定,又是當今聖上唯一子嗣,旁人對他皆是又驚又怕,敬而遠之。
不過這會兒他叉著腰,站在沈玉面前,不見半分冷戾,甚至還可稱得上溫和。
“好了,別哭了。”
謝無陵輕哄:“若是老師在天有靈,定然也不舍得見你這般傷心。走吧,哥哥帶你去吃荔枝冰酪,吃大碗的,吃撐為止!”
他手去拉,卻被避開了。
“我不吃。”
沈玉抿著,細嗓音還夾著些許哭腔:“上回你帶我去吃冰,回來我腹瀉了三日,還被我阿娘罵得狗淋頭。”
提起那茬,謝無陵也有些慚愧,輕咳了聲:“那回不是見你吃得高興,不忍掃你的興嘛……”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對于投喂這件事,他特別興趣。
見鼓著腮幫子,像只小倉鼠般,吃得眉開眼笑,簡直比他自己吃了還要歡喜。
只恨不得將這世間所有的珍饈食都捧到面前,讓吃個夠。
反正胖乎乎的也可。
“那這回,咱悠著點,吃些。”
謝無陵道:“或者你有什麽別的想吃,我帶你去。”
沈玉卻是看他一眼,悶悶搖頭:“我什麽也不想吃,哪兒都不想去。”
謝無陵便知是真的難過了。
在這府中,那兩位長輩最是疼、,只盼著自在快活。
沈徽夫婦雖也,卻總拿規矩去箍著。
就如上林苑的司農為了讓果子賣相更好,在果子還小時,拿模箍它,讓它照著最標準的形狀去長。
謝無陵自然也明白,可憐天下父母心,沈徽夫婦也是為好。
可他見識過這小胖丫頭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模樣,再看被管束著,總覺不忍。
甚至還想著,反正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便是惹了禍,也有他給兜著。
何必要照著旁人的眼,活得那般辛苦?
“那我在這陪你。”
謝無陵掀開袍擺,在對面坐下。
庭院深深幾許,門前棗花簌簌,午後過雕花窗欞,靜靜灑在兩人上。
年對坐著,輝間塵埃飄飄悠悠,時好似也慢了下來。
沈玉抱著膝,起眼皮看著眼前一襲紅,恍惚間到雌雄莫辨的年:“太子哥哥,你說人為什麽會死呢?”
謝無陵盤坐著:“好問題。”
沈玉:“嗯?”
謝無陵:“我也不知道。”
沈玉:“……?”
見錯愕,謝無陵聳了聳肩:“這得問媧娘娘,為何讓人命這般短暫。不過若是人都不會死,那這世上豈不是都滿了那批舊人?那多沒意思。”
“而且你想,人有好壞,好人死不了,那壞人也死不了,那多可氣?”
沈玉怔怔聽著,覺得有些道理,卻又忍不住道:“可像我祖父這樣的好人,為何不能長命百歲呢?至于那些壞人……唔,你不是太子嗎?你讓你父皇把天底下的壞人都抓起來殺掉,那不就沒有壞人,只有好人了嗎。”
這天真的想法,把謝無陵逗樂了。
再看面前的小姑娘,到底才只十歲,還是個小孩兒。
不過這是書房,不是朝堂上,他自也不會與爭辯那些道理。
“好,我回去就和我父皇說,讓他懲除惡,滅了世上所有壞人。”
謝無陵單手支頤,睇著:“或者等我當皇帝了,我給你封個當當,再給你一把尚方寶劍,拿著那劍,你上斬貪污吏,下砍地惡霸,平這世間一切不公如何?”
沈玉本來還難的,但到底是小孩心,一聽這話,霎時睜大了眼:“那豈不是和游俠話本裏,行俠仗義的俠一樣厲害?不過,我可以嗎?”
“為何不可?”
“我、我是個子啊,而且我又不像《英娘傳》裏的英娘有一好拳腳,又會毒又會醫的,我總不能拿著墨線和尺規,和那些壞人幹仗吧?”
沈玉托著雪腮嘆氣:“何況我父親母親也一定不會同意的,前兩日他們還與我說,我已經十歲了,該收收心,好好學習規矩禮數了,不然日後出閣,這個不懂那個不會,婆家背後都要他們脊梁骨,罵他們教無方了。”
見垮著小臉的納悶模樣,謝無陵失笑。
“你才這麽丁點大呢,怎麽就想的那麽遠了。”
兩長指微屈,他輕敲了潔的額頭,懶聲道:“若你日後嫁不出去,我娶你唄,多大點事兒。”
“你又敲我!”
沈玉氣鼓鼓捂著額頭,烏眸圓瞪:“誰嫁不出去了?你別小瞧人。”
謝無陵:“哦?”
沈玉稍稍擡起下頜,青眉眼間一片得:“我剛滿月,我家裏就給我訂了一門婚事了,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尋不到人家。”
謝無陵:“……?”
上一刻還噙著笑的臉龐微微僵住,他瞇起桃花眸:“你有婚事?”
沈玉年歲尚小,對婚這事還是小孩子的想法,見謝無陵這般驚愕,只當他是質疑。
的驕傲下頜擡得更高,脆生生應道:“是啊,早就有了,我阿娘說了,等我一及笄,就要嫁過去了。”
謝無陵:“……我怎麽從不知這事?”
沈玉:“你又不姓沈,為何要知道這個?”
雖然也是前不久聽到母親與姨母談話,才知道竟有個娃娃親。
許是大人們之前都當是孩子,便也沒提過這茬。
“太子哥哥,你怎麽不說話?”
沈玉覷著謝無陵的臉,目疑:“難道我有親事,是什麽很不可思議的事?哼,你別瞧不起人,喬嬤嬤都說了,一家有百家求,而且大十八變,我以後會越變越好看的!”
謝無陵聞言,視線落向小姑娘白生生的臉頰。
的確是大十八變,幾年前那個跟在他後曬得黑漆漆的小胖丫頭,不知不覺變得纖細瑩白,宛若夏日含苞待放的菡萏。
謝無陵也不知自己口為何莫名堵得慌。
子長大了,本就要嫁人的。
自然也不例外。
可一想到這從小看到大的小妹妹,過個幾年就要去旁人家,給別人做妻,陪著那個人一輩子,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
年郎并不知這種愫為何,只當是對妹妹的不舍。
再看小姑娘一副“我可是有婚約再”的得意模樣,謝無陵角了下,擡手了一把的臉。
“小小年紀就想嫁人,不。”
“哎呀,你別我的臉了!我阿娘說了,男授不親,得和你保持距離啦!”
“……”
本來是來安小姑娘的,現下好了,倒是不難過了,他卻有些郁悶了。
離了沈府,謝無陵想著沈玉口中的婚約,派暗衛阿七前去打聽。
當日夜裏,阿七如實稟報。
謝無陵懶洋洋倒在榻邊,吐了個葡萄皮,眉梢輕挑:“河東裴瑕?”
什麽人就敢來娶他的小胖丫頭?
自訂婚又如何?
都說兄長如父,既然喊了他這麽多年的哥哥,他自然要幫把一把關。
好好會一會這個河東裴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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