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nbsp;nbsp; 【番外23】
◎if線:如果燕王尋回了兒子(5)◎
【番外23】/首發
裴瑕裴守真, 河東裴氏宗子,現于嵩書院求學。
嵩書院,距長安實在有點遠。
但謝無陵思前想後, 還是跑去燕帝面前, 表明要出個遠門。
燕帝正在案前批折子,史文們又在催他選秀立後,廣納後宮,開枝散葉。
若是他膝下無子, 催就催罷, 畢竟的確有皇位要繼承。
可他現下有兒子,且這兒子模樣俊,腦子靈,跟著沈丞相學了這七年, 稱不上經天緯地之才,卻也是飽讀詩書,出口章。
最為可貴的是, 他有一顆正直居中, 恤百姓的心。
看似每日在市井瓦舍逗貓遛狗, 卻深會民,知百姓之樂,懂百姓之憂。
小小年紀,長安各家權貴高門背後做的那些爛事髒事, 他了然于,甚至時不時還給燕帝出些看似“缺德餿主意”,實則有四兩撥千斤奇效的良策。
燕帝有時都驚嘆于這小子的腦瓜, 怎就那些奇思妙想。
後來想想, 估計是隨了他的母親。
房家娘子時機敏好學, 旁的子養在深閨學繡花、看賬本,閨房裏擺著一整套渾天儀,每日早晚站在窺管前,不是看太就是看月亮。
每每宮探的姑母房皇後,都會求皇後的恩典,讓大宮領著去欽天監。
欽天監觀測天文的,遠比閨房裏那套更為細,不但可觀日月,還能清楚監測到星辰變化。
可惜欽天監不立,不然定第一個參加擢選。
再後來,嫁人生子,那套曾經視若珍寶的渾天儀也被藏于庫房,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燕帝每每想起,心頭悔恨如蠍蟄。
倘若阿靜還活著,了他的皇後,他定給建一座觀星臺,再給鑄造整套的渾天儀,讓隨心所地觀賞日升月落,漫天繁星。
“父皇,您同不同意,倒是給句準話啊。”
謝無陵在殿中挹禮,挹得胳膊都酸了,一擡眼便看到自家英明神武的父皇一臉失神。
看這神,八又想起他的母妃了——
或者說,先帝之後,房氏。
謝無陵而今已是半大年,又是個好打聽的子,在宮中多年,七湊八猜,再據燕帝話裏話外對生母的種種描述,也猜出他的世。
說白了,他是個私生子。
謝無陵對此不痛不,畢竟他從小被人罵作小野種、小雜種、小賤種。
知道真相後,他唯一在意的莫過于前太子。
那個他同母異父的兄長。
這七年來,先帝的兒不是病死就是意外死亡,而今唯剩前太子。
燕帝將前太子送去黔州做個閑散王爺,另派暗衛盯著他一舉一。
皇室無骨,哪怕那孩子流著一半房淑靜的,燕帝自然還是以自己的兒子為先。
若前太子安分,燕帝可留他一命。
若那個侄兒有半分異,燕帝也會毫不留了結。
謝無陵知曉自己有個兄長時,前太子已被送去了黔州,兄弟倆一面也沒見到。
有點可惜,又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謝無陵覺得他大抵有些嫉妒前太子。
畢竟自己一出生就被歹人掠走,連生母什麽模樣都沒見過,而前太子卻能在母親膝下長到十歲。
父皇說母親子清冷如月,若能的眼,自有無盡的溫。若不的眼,便是多餘一個眼神也懶得給。
謝無陵有時去未央宮靜坐,也忍不住去想,他今日模樣,可能了的眼,討得歡喜?
“你大老遠跑去汴州作甚?”
燕帝撂下紫檀狼毫筆,起眼皮睇:“朕已經給你尋了一位新太傅,不日便能繼續教授你學業。你如今已經十四,也該學著聽政事了。”
謝無陵:“學,兒子保管好好學。不過在聽政之前,父皇您就讓我去趟嵩?快馬加鞭趕過去,兒子保證一個月就回來。”
燕帝:“給個出遠門的理由。”
謝無陵:“……就出去溜達溜達。”
燕帝:“欺君,不批。”
謝無陵:“別啊。”
燕帝:“再吞吞吐吐,滾出去,別耽誤朕理政務。”
謝無陵:“……”
當年剛接回來時,一副萬事皆應的慈父樣。這才幾年,就原形畢了,男人啊。
遲疑一陣,謝無陵還是如實代:“兒子想去會一會那個裴瑕。”
燕帝眉頭挑起,若有所思打量他好幾眼,道:“你看上那沈家丫頭了?”
謝無陵一怔,而後紅著臉否認:“父皇你可別說,那就一小屁孩,我怎會看上?”
燕帝噢了聲,心裏卻是思量。
兒子眼見著也已十四歲,是該考慮給他派個溫的大宮,教他男之事。
“既沒看上,何必大老遠跑去尋的未婚夫?”
燕帝乜他:“你若是閑得慌,來幫朕批折子。”
謝無陵:“……”
“父皇。”
他出個訕訕的笑:“沈夫子走了,那丫頭無人撐腰,實在可憐。兒子想著好歹喊了我這麽多年哥哥,我便替去掌掌眼。都說婚是子第二次投胎,總不能稀裏糊塗嫁過去吧,萬一了委屈,豈不是辜負了沈夫子對兒子這些年的諄諄教誨?”
燕帝扯扯:“既擔心嫁去旁人家委屈,那就讓東宮,嫁給你好了。”
謝無陵驚愕:“這怎麽?”
“為何不?”
燕帝面無波瀾,“求人不如求己,在意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心。”
這話有理,但……
裴沈兩家早已定下婚約,自己總不好去毀人姻緣吧?
“父皇,兒子先去會會那個裴瑕,若他是個好的,嫁就嫁了。”
燕帝見他這般說了,也不攔他:“隨你。”
反正兒郎大了,是該多出去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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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謝無陵要出遠門,沈玉羨慕得兩只眼睛都發。
“太子哥哥,可以帶我一起嗎!我可以扮上男裝,跟你一起闖江湖!”
“不行,你太小了。”
謝無陵道:“風吹雨淋的,萬一路上病了怎麽辦?”
沈玉:“我哪有那麽脆弱!你瞧我的胳膊,都能有腱子。”
邊說邊擡起小胳膊,試圖出些許。
可一張瑩白小臉都憋得通紅,胳膊還是細細小小的。
謝無陵被逗笑:“得了吧,就你這小崽子的板,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多吃些飯吧。”
見小姑娘滿臉失落,謝無陵又緩了語氣:“這樣吧,等你再大一些,我再帶你出遠門可好?”
沈玉:“真的?”
謝無陵:“我何時騙過你?”
沈玉:“你難道騙我了?”
想到從前捉弄的種種,謝無陵輕咳一聲:“那些都是逗你玩,起碼在正經事上,我從未對你食言。”
沈玉想了想,這倒是,便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多吃點飯,再長高些。”
“這才乖。”
謝無陵笑瞇瞇,的小腦袋:“哥哥回來給你帶汴州特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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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出行,謝無陵只帶著一批銳軍便出了門。
到達嵩書院,倒也沒直接與裴瑕對上,而是暗中觀察了好幾日。
那年郎與他一般大的年紀,青衫博帶,面如冠玉,一派清冷斯文氣。
謝無陵打量著那人容貌形,鬼使神差手了自己的臉,問暗衛阿七:“你覺得這個裴瑕長得如何?”
阿七如實答道:“神清骨秀,一表人才。”
謝無陵:“和孤比呢?”
阿七微怔,恭敬垂下眼:“各有千秋,但論容,殿下更勝一籌。”
謝無陵眉梢輕挑:“孤也這麽覺著。”
上這般說,忍不住又朝那青袍年投去幾眼。
嗯,個子還算高,但板略削瘦了些。
臉雖長得不錯,但總板著一張臉,看著有些倨傲,怕是不大好。
那丫頭又是個吃不吃,不得半分氣的脾氣,若是日後這裴瑕對擺臭臉,故意冷著……
謝無陵擰眉,心裏冒出無名火。
他定打斷他的!
一連在暗觀察了七日,待到第八日,謝無陵遲疑著要不要與裴瑕見一面,裴瑕卻先尋了過來。
“河東裴瑕,拜見太子。”
青袍年郎,翩翩行了一禮,態度不冷不淡。
謝無陵驚了:“你如何知曉孤的份?”
裴瑕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約五日前,學生察覺有人暗中監視,見殿下常著紅,十四五歲,樣貌出衆,氣度不俗,還有您旁隨行的侍衛,皆非尋常人家所能豢養的高手……不過這些也只是學生的猜測。”
“方才與您請安,見您的反應,才徹底確定您的份。”
裴瑕娓娓道罷,掀眸看向謝無陵:“只是不知殿下前來,有何指教?”
謝無陵眉心輕折,心說這小白臉還聰明。
“指教談不上,不過聽聞你河東君子名聲在外,過來瞧瞧。”
謝無陵端著正經與他寒暄了一陣,發現這裴瑕談吐不俗,有壑,現下才這般年紀,就有此等才學與抱負,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梁。
他起了惜才之心,卻也不忘此趟前來的正事。
“不知裴郎君對娶妻,有何想法?”
這話鋒轉得突兀,裴瑕微怔,才道:“娶妻娶賢,不求貌,但求心純良,賢惠持家。”
賢妻妾,幾乎是天下男人共同的追求。
裴瑕這般回答,謝無陵并不意外,只是一想到那個嚷嚷著要和他闖江湖的膽大丫頭,似乎怎麽都和“賢妻”二字沾不上邊。
謝無陵抿,又問:“那你覺著,何為賢妻?”
裴瑕略作思忖,答曰:“常言道,妻賢夫禍。為人妻者,應當以德為本,以禮為先,品行端正,貞自守。上事公婆,下育兒,勤儉明理……”
他字字句句,放旁人耳裏,并無錯,因著這便是世人對賢妻的要求與定義。
可謝無陵把這些話往沈玉上一代。
一想到那小丫頭要在後宅裏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變得和長安那些無趣至極的高門貴婦一般,不直冒皮疙瘩。
“若你日後的妻子,不想待在後宅之中,想出去闖江湖,懲除惡呢?”
裴瑕聞言,蹙起了眉。
謝無陵見狀,懂了。
也是,哪個男子願意娶那樣“不安分”的子。
難怪沈徽夫婦要開始給立規矩了。
再不好好教,真要嫁不出去了。
臨走前,謝無陵深深看向裴瑕:“你好好讀書,日後朝堂青史,必有你一席之地。”
稍頓,又補了句:“你也會如願,娶得一名賢妻。”
只裴瑕所求的賢妻,絕不會是他謝無陵的小胖丫頭。
【作者有話說】
謝在2024-06-06 20:01:49~2024-06-07 15:31: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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