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邱震。
他特意下車,為黎汐見打開了車子副駕駛的門,“對不起,我剛才在樓下接電話,看你急匆匆打車離開,怕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就……”
“真的好丟臉啊。”
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雖是笑著開口的,但眼眶已經紅了,“邱震哥,我真的覺得好丟臉啊。”
黎汐見一丁點也不想掉眼淚,尤其在自己朋友或家人的面前!
從小到大,都堅強慣了,對外向來維持一個理又冷靜的形象。
可現在,真的好難再裝自己沒事!
邱震看黎汐見現在的樣子,心疼得揪起來。
他上前,出手,“需要抱一下嗎?”
“不用。”別過臉去,使勁的眼淚,“我緩緩就好,一分鐘就好!”
自己可以的。
一定可以。
本就知道江厭和林茵茵之間有在,這是干嘛呢?
“汐見,想哭就哭出來,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說。”
“我不想哭。”
使勁的向上看,仿佛這樣,就真的能把眼淚回去。
邱震輕嘆一口氣,“那先上車吧?如果……你不想萬一里面的人出來,看到你在這兒的話。”
“啊,對!先上車。”
黎汐見點點頭,坐進了車里。
回程的路上,邱震沒打擾,就只是靜靜的開著車。
不過,他知道這種時候,沒人會想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獨自傷,所以就沒直接開回出租房,而是沿著街,在港島繁華的地方來回轉。
“我第一次來港島的時候,就覺得這里沒有歸屬。”
黎汐見看著車窗外,忽然開口。
邱震沒接話,就只是認真的聆聽。
“當時江家承諾我,只要我來假冒林茵茵,我母親的醫藥費他們全包,還給找國際上最好的腫瘤教授來手。”
“作為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我來說,如果不想我媽死,這是唯一的選擇。”
黎汐見就沒想過,自己與江厭間能發生些什麼。
畢竟港島江家那是多高的位置啊,有自知之明的!
可最后還是陷進去了……
再無法。
邱震聽慢慢講完,薄扯了扯,“要是那個時候,我就認識你,那就好了。”
或許現在,他們都結婚多年。
此刻即使同樣在港島,也該是夫妻間的一趟甜旅行,給買買包和服,給兩個人的回憶增加新的地圖。
“你講實話,是不是覺得我再答應江厭,在一起直到離港,是件犯賤的事?”
黎汐見側過臉看向邱震。
后者搖搖頭,“我上學的時候,在路邊撿到過一只小狗,抱回家養,結果被我媽發現后,趁我不在時放走了!我就很生氣,離家出走,四去找它,不找到就是不肯回家!”
“后來呢?”
“我還真就找到了!但是我想把它再抱回家,它卻怎麼都不肯跟我走,強行抱起來,還把我咬傷了。”邱震抬起手,給看自己手背上的一道疤痕,“吶,這個就是它咬的。”
黎汐見蹙眉,“得去打狂犬疫苗吧。”
“嗯!那針痛得我現在都記憶猶新!”他無奈,“結果你猜它為什麼不愿意被我抱走?因為它就不是個流浪狗,人家有媽媽,有一窩兄弟姐妹的!”
“……”
邱震突然眨眨眼,逗,“哎?這話你不會轉述給江厭吧?他要是知道我拿狗比喻他,我怕是得死在港島。”
終于,黎汐見被逗笑。
深呼一口氣后,緒漸漸平息下來。
“邱震哥,我累了。”
“好。”
……
第二天一早,黎汐見還是像往常那樣起床做早餐。
不過邱震依舊說他有事要理,沒來。
吃完飯后,和楊姐帶著小米條到仁德復查了一下,剛完事,還沒等出化驗結果,江氏的財務就打電話過來。
“黎律師,捐贈流程都走完了,你要的幾份證明也已經在我手上。”
“哦,好!我等下過去拿。”
早點提給法院,也免得法院再追著查。
“你去忙工作吧,我帶小米條喺呢等就可以。”
“不用,晚一會也沒關系。”
黎汐見坐在醫院,一直等到結果出來,又去和主治醫師聊了下病,然后送完們回出租房,這才去江氏。
到了后,直接去的財務那邊。
拿到證明,轉就要去法院,連辦公室都不打算回,更不想告訴江厭。
結果在電梯門口,還是被堵住。
“氣還沒消?”
江厭是從會議室過來的。
那邊會還沒結束,但是阿正說黎汐見來公司了,他立刻起暫停,這才攔下人。
“什麼氣?”
的聲音很疏離,就好像在法院出庭,和對方律師辯論時的語氣。
江厭皺眉,“我不會哄人。”
“沒讓你哄。”黎汐見抿,“江總讓一下,我要去法院。”
“等我十分鐘,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
被一再拒絕,一整夜都沒怎麼合眼的他也上來點脾氣,“黎汐見!”
“那你先去忙吧。”沒有再頂。
江厭沉了口氣,抬手黎汐見的頭發,“等我,很快。”
“嗯。”
可他前腳一走,就徑直離開了江氏!
坐車到了法院,在門口先核對份,進去提完新證據,剛出來,拿手機一看,才發現上面有十個未接來電。
九個來自江厭,一個是邱震。
黎汐見先給邱震回的,“邱震哥,怎麼了?”
“剛才燕子給我打電話,說急闌尾炎進了醫院,險些穿孔,立刻要做手,我得回京林一趟,等手完,我再回來。”
一聽邱燕出事,立刻道,“你訂機票了嗎?”
“還沒,這邊還有點事要理。”
“那幫我和小米條也定一份,我給你轉錢!”
平日里,邱燕和黎汐見好得就像親姐妹那樣,手這麼大的事,肯定也得回去看看。
“小米條的病可以嗎?”
“沒事,上午剛復查完,醫生說況好的。”
邱震嗯了一聲,“那好,我訂完票告訴你時間。”
掛斷電話,黎汐見拎著包走出法院,目一瞥。
那臺階下停著的黑邁赫,真的很想當看不見!